第46节(1 / 2)

楚昭怔怔的瞧着马匹消失的方向,拭了下泪,转过头来,正好瞧见林文进和凌子同正迎面走来。

“王爷这么晚了还未歇息?”林文进和凌子同也瞄见了容文翰等人离去的背影,不由齐齐一愣,怎么中间那人背影如此熟悉?

58狐媚子

“十一,你过来。”老总管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

王爷一向洁身自好,除了十三岁上把太后赏的一个教他人事的宫女给收了房外,就再没沾惹过其他的女子。

现在倒好,怎么了弄了个半大小子在自己屋里不说,还衣不解带的伺候了一晚上。

一大早,自己就看小令子的神情不对头,叫过来问不了三两下,那小子就招了,说是昨儿个半夜里突然来了几个投靠王爷的人,留下一对儿兄弟就匆匆走了。

自己初时也没在意,小令子却是说漏了嘴——王爷当时激动地鞋子都没穿就跑了出来!

这么多年了,自己一点点瞧着王爷由一个一身戾气的孩童长成现在这般稳重的模样,何曾有过这么有失体统的时候?

自己本想见了王爷就旁敲侧击一番,探探那对儿兄弟的来头,哪想到小令子却说,王爷昨儿个把所有伺候的人都撵了出去,只留了十一和一个大夫在身边罢了。

现在瞧着大半晌了,主子连门都没出,那林文进已经跑来请示公务好几趟了,却都被打发走了!这不就跟戏里唱的那个“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差不多了!

老总管越想越气,那可是自己看着金尊玉贵的小主子,凭他是谁,竟敢使唤王爷!

啊呀,不对,难不成是个狐狸精?还是个男的?所以王爷才会被惑了心智,做出这般荒唐之举?

正急得团团转,抬头正瞧见满脸喜色的十一跑出来,忙拦住了十一的去路。

看到横眉怒目挡着自己路的老总管,十一明显吓了一跳:“老总管,一大早的,谁惹您生气了?”

“你还说——”老总管气的两边的胡子直往上翘,怒气冲冲道,“我还没有老糊涂,让我眼睁睁的瞧着你们领些狐狸精去祸害王爷,门儿都没有!你倒是说说看,王爷那屋里的人,是哪个?”

十一这才明白老总管为什么发那么大脾气,眼珠转了转,终于贴近老总管耳边道:

“总管大人,十一这样跟您说吧,上次王爷让收拾的那朝华院您老还记得不?”

“怎么了?”听十一又提起那档子事,老总管神情充满戒惧,上次防了十一好久,幸亏王爷自己倒好像忘了,再没有提过,现在十一又突然提起,不会是——

“您老猜对了!”十一促狭的眨了眨眼睛,“当初那朝华院啊,就是给王爷屋里的那人准备的!正好王爷叫您呢,老总管您快去吧。”

说着,就疾步跑了出去。

“这?”老总管险些哭出来,这就叫好的不灵坏的灵吧?竟然自己想什么就有什么。

跺了跺脚,只得往楚昭房间而来。

还没进房间,便听见楚昭的声音传来:

“这是我特意着人熬得燕窝粥,云儿你好歹用些。想吃什么,待会儿告诉我,我马上让人准备……”

老总管跟着楚昭这么多年了,还从见过小主子这般细声细气的模样,甚至隐隐约约间还能瞧到主子正举了个勺儿,小心的送到人家嘴边。

“王爷放着吧,我,自己来——”霁云忙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楚昭轻轻按住,“身子都这个样子了,还要逞强!快,张嘴——”

看着楚昭两个黑色的大眼圈,霁云愣了一下,昨夜半梦半醒间觉得一直有人在喂自己喝水,或是给自己擦汗,难道竟然是,楚昭?下意识的问道:

“你一夜没睡?”

“我没事儿。”楚昭温和的笑了笑,固执的又把勺举高些,“先喝了这粥。”

楚昭的这种亲密举动,霁云实在不适应,可让他就这样举着,也不是个事儿啊,只得张口。

楚昭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乖,云儿再吃些。”

“王爷——”老总管几乎要哭出来,还以为小令子说的太夸张了,没想到亲眼见到才发现,小令子不夸张,王爷才夸张啊!

楚昭只是嗯了一声,便又舀了一勺送到霁云嘴边,“我待会儿就要赶去奉元,你且在这里好好养伤——”

“去奉元?”霁云愣了一下。

“对。苏仲霖来信说,通往边关的运粮道路已经完全损毁,我必须赶去一趟。你就待在这里,安心等我回来便是。”

“我没事。”霁云摇头,“修粮道是大事,你只管去便好,不是有李昉他们在吗?对了,爹有没有说,阿虎还要几天才能赶回来?”

这么多天了,一直都没见到阿逊他们的影子,自己明明中了毒刀掉下悬崖,却又能回到崖上,定然是阿逊救了自己吧?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阿逊又去了哪里呢?

“阿虎伤了腿,现在虎牢关养伤呢,等腿好后,就会赶过来。”楚昭又喂了霁云一口粥,毕竟从没做过这般服侍人的活计,楚昭每一勺都是装的满满的,又送的太快,霁云一下喝呛了,剧烈的咳嗽了一声,虽是忙捂住嘴,却还是溅出了一些到楚昭身上。

想起上一世楚昭的铁血无情,霁云神情瞬间一滞,下意识的就想帮楚昭擦拭。

楚昭脸色果然一变,却是放下碗就紧着扶住霁云的肩:

“别动,小心碰着伤口。”

又懊恼的道:

“是大哥笨手笨脚,云儿你可别恼了大哥——”

老总管身子一歪,一把抱住门柱子,再看向霁云时,神情悲痛欲绝,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狐媚子道行可真是不一般啊,竟把王爷迷的神智尽失!

“郑凉,你过来。”楚昭终于转过脸来,招呼老总管道。

老总管无声的抹了把辛酸泪,步履蹒跚的挪过去,“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