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再摸摸肚子,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难道小产、贬谪还有冷宫大火都是南柯一梦,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如果是梦,又是从何时开始的?抑或是现在的自己,才是身在梦中?持盈蹙起眉,将那胳膊推开,撑着坐起来。
股间有些腻滑,想必是昨晚翻云覆雨留下的,持盈努力回忆了半天,也不记得自己和崔颉何时来过这么个地方,只得匆匆系好肚兜的系带,弯腰去捡扔在了床脚边的衣裙来穿。
谁知她手指还没碰到自己的衣裙,房门就被轰然撞开,一大群人蜂拥而入,打头的,竟然是自己的老爹长孙泰。
长孙泰一进门来便看到自家女儿衣衫不整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怒喝一声:“畜生!简直不知廉耻!”
持盈被他骂得懵了一下,没接上话来,就见自己娘范氏用帕子捂着脸哭了起来:“我的儿啊,你怎么能这样作践自己呢?你让娘以后可怎么活啊!”
持盈越发摸不着头脑了,疑问道:“爹,娘,你们……在说什么啊?”
“在说什么?你还有脸问?”长孙泰冲上来就是一记耳光,“身为千金小姐,竟然跑到青楼里和男人鬼混,你这是想把我气死吗?”
持盈嘴唇一抖,脑海中仍是混沌一片,却隐约抓住了什么。
就在这时,床板嘎吱一声,睡在自己身旁的男人打着呵欠坐了起来。
持盈一回头,霎时间倒抽一口凉气,险些一头栽下床去。
怎么会是他?!
持盈做梦也没想到和自己睡在一块儿的人,竟然是两年前就死于白龙岗之役的武王崔绎!
不是她的夫君启圣帝崔颉,而是他的二弟崔绎,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崔绎打了个嗝,满嘴酒气,睡眼惺忪地问:“什么时候了?”
长孙泰看清是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王、王爷——!”
崔绎浓眉紧皱,眼中如鹰隼般嗜杀的光一闪而过,不快道:“何事惊扰?”
持盈心中犹如五雷轰顶一般,瞬间闪过千万个念头。
他不是死了吗?为何会同我睡在一起?难道是我死了,这是死后的世界?可是娘她们身为女眷按律是被充作教坊乐伎,不会死才对,又为何会出现在这儿?姨娘刚才说这里是妓院?为为何会在妓院里?我从来就没有进过妓院啊!
崔绎上身赤裸,袒露着一身结实的肌肉,胡乱【纵横】揉了揉头发,不耐烦地道:“怎么回事,长孙大人?”
长孙泰的表情直是生不如死,捶胸顿足都不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了,但崔绎是王爷,王爷有令,再难以启齿的话,他也得照实说。
“回禀王爷,老臣之女……持盈,昨夜一夜未归,老臣派人四处打听,才知道有人看见她进了这……雕花楼,老臣……实在没想到王爷也在这儿,”长孙泰痛苦万分地攥着自己衣摆,“王爷,王爷若是看上了小女,只需向皇上说一声,老臣又岂敢不从,何必、何必……”
崔绎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持盈却是在那一瞬间明白了许多信息。
爹既然能说出“王爷若是看上了小女,只需向皇上说一声,老臣又岂敢不从”这种话,就证明自己应该还待字闺中,尚未被选为太子妃,可是在那之前自己曾有过和崔绎一起在妓院被捉现行的事吗?自己怎么完全不记得?
“这是长孙大人的千金?”崔绎沉默了半天,只蹦出这么一句。
长孙泰一把鼻涕一把泪:“是……”
崔绎眉头一展,翻身下床:“既然是长孙大人的千金,本王娶了就是。”捡起地上自己的衣裤三两下穿好,又去了挂在屏风一角的佩剑,一副就要扬长而去的架势。
002、鱼目混珠
长孙泰慌忙挽留:“王爷,这这……太子大婚在即,王爷现在去向皇上提亲,只怕……”
崔绎眉毛抬了抬,无所谓地道:“那就等皇兄大婚以后本王再娶令千金。”
“呃,这……”
“长孙大人莫不是信不过本王?”
长孙泰忙道不敢不敢,崔绎啧了一声,不耐烦地道:“就这么说定了,婚仪之事长孙大人稍后派人去王府与管家商量,本王还要去西校场练兵,失陪了。”仗着无人敢阻拦,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
太子大婚在即……持盈坐在床上,已经彻底呆了。
现在是六年前、建元三十九年,太子崔颉选妃前夕?自己……整整做了六年的梦?
还是……
“孽障!”胳膊忽然被用力一拽,持盈惊叫一声,险些扑下床去,长孙泰气得胡子都在发抖,“我长孙泰怎么会生出你这么没出息的女儿,啊?教你读圣贤书,你都读到狗身上去了吗?目无礼法,不知廉耻!我打死你算了!”轮圆了胳膊还要再打。
范氏大哭着跪倒在他脚边:“老爷别打了!别打了!盈儿还小,不懂事,是我没有教好她,您要打就打我吧,打我吧!”
长孙泰气得简直不知说什么好:“哭,哭有什么用,太子选妃在即,所有官宦之家、名门望族的适龄嫡千金都要进宫候选,我长孙泰身为太子太傅,女儿却在青楼里失了贞操,对方还是武王!这要是传出去,我这张老脸也就算是丢尽了!”
范氏只顾抱着丈夫的腿大哭,喊着:“别打盈儿,别打她,打我吧!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没教好她!”
跟着来看热闹的妾室郭氏在门外讥笑道:“老爷下手可轻着点,咱们长孙家可就一个适龄的嫡千金呢,这万一要是打死了,皇上来要人,咱交不出来,这家丑可就要捅得全天下人人皆知了。”
长孙泰回头怒喝道:“你给我闭嘴!难道我们还能把一个失了贞洁的嫡千金送去做太子妃吗?宫里头那些个嬷嬷会察觉不到?一旦被发现,我们全都是死路一条!现在横竖都是死,不如我先打死这个混账报应儿,以免死后无颜见长孙家的列祖列宗!”
“爹爹,”眼看那巴掌要呼在娘身上,持盈急忙挡住了那呼过来的巴掌,“这是在外头,大吵大闹的只会让更多人看了笑话去,不如咱们回家去说,事情说不定还有转圜余地,如果没有,爹爹再打死女儿不迟。”
长孙泰被她一说也有些冷静下来,放下了胳膊:“你说得对,家丑不可外扬,你马上穿好衣服,跟我回家!”说着带着小妾郭氏和几个丫鬟小厮退出了门外。
门一关,持盈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一手抚上自己额头,长长吐出一口气。
范氏哽咽着给她披上衣服,道:“我的儿啊,你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来?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啊!”
看着娘通红的眼,又想到梦中自己甚至没能和娘道一声别,持盈就感到鼻腔内一阵发酸,忍不住扑进了范氏的怀中:“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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