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寄眉这会恨极了他,躲着他道:“认不出你的声音来,而且你跟我想象中,长得不一样。”上下打量他,鼻音很重的哼道:“嘁,可比我想象的丑多了。”受着吧,当年是谁讽刺她天足大脚了?
砚泽曾无比期待妻子重见光明后,第一次睁眼看他的情景,设想中她害羞旖旎,甜甜的唤他一声:“相公。”但此刻现实冰冷,没有害羞只有不屑,更没甜蜜的呼唤,只有陌生的抵触。他一时心痛不已,强挤出笑容:“……我……我……那个,你眼睛怎么看到的?”
“昨天听说你有儿子了,我替你‘高兴’,哭着哭着昏死过去,一头栽到地上,等醒来就看到了。”她皱眉看他:“你真是我相公?”
原来是这样复明的,他心中暗暗叫苦,完了,完了,她一定恨死自己了。他小心翼翼的点头:“我是你相公……”
她一撇嘴:“哦——就是你呀——”将视线移到窗边:“……你来做什么?”
砚泽当即意识到,他的婚姻正面临超乎他想象的严峻状况:“我、我昨晚上遇到九叔,听他说到这里来告状了,我怕你误会,就连夜赶来了。刚才准备跳院墙,在外面徘徊了足有两刻钟,可冻死我了。”
等他蹑手蹑脚的进了屋,见妻子正酣睡,正准备唤她,没想到她突然醒了,还因为她眼睛能看到,吓了她一跳。只道他最近走背运,处处不顺心,妻子该看见的时候看不见,不该看见的时候,把他看了个清楚。
他朝她伸出手:“……手都冻僵了,能给我暖暖吗?”眨眨眼,惨兮兮的道:“行么,眉儿?”
☆、第五十三章
“……不能。”寄眉道:“你让你儿子的亲娘帮你暖去吧。”
砚泽将爪子缩回来,苦着脸解释道:“你听我说,那孩子不是我的,莫名其妙的丢在大门口,随便留了封信就说是我的,孩子的生母是谁,信上根本没说。你不觉得奇怪吗?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我这几天在找孩子生母,找这个女人出来对峙,爹娘都不信我,你也不信我吗?”
“……”她撅嘴看他,歪着头想了想,才道:“真不是你的?”
砚泽见妻子有相信她的可能,马上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握住她的手:“真不是!”并瞪大眼睛,希望用‘真诚’的眼神触动她。寄眉的眼眸黝黑漂亮,一想到她能看到自己了,砚泽从心中泛出暖意,几乎忘记了在说的事,只想这么看着她。
正在夫妻手握手,准备敞开心扉谈一谈私生子的时候,他就听姑姑在外面骂:“萧砚泽——你这天杀的!”
他扶额叹道:“我是彻底得罪姑姑了。”
寄眉赶紧往外推他:“你快走吧,我娘恨你呢,这会你就是下跪求她,她也不会原谅你的!”砚泽舍不得寄眉:“我话还没跟你说清楚呢,我不能走。”
“有话晚上再说。”寄眉急道:“你不怕我娘去前面衙门叫捕快打你吗?”
“……”
犹豫间,素秋已带着金翠和一个丫鬟闯了进来,将砚泽堵在了屋内。素秋气的恶向胆边生,指着女婿骂道:“我听这屋里有动静,没想到你个小兔崽子还敢上门祸害寄眉。”
“您听我说,那孩子不是——”没等说完,姑姑突然冲上来厮打他:“你今天敢来就别怪我不客气,金翠快去前衙门叫人,就说有恶徒翻墙进来要害人!叫人来逮他!”话音刚落,金翠转身就外跑。
砚泽见事情不好,一边躲开姑姑的撕扯,一边屋外躲闪:“姑姑,您听我说,那孩子不是我的,真不是我的。”
素秋这会恨不得把萧砚泽生吞活剥,哪里肯听他解释,力气小厮打了几下便累得气喘吁吁,忽见脸盆架上有一满盆的水,二话不说端起来就要往砚泽身上泼。
见这架势,砚泽好汉不吃眼前亏,夺门而去。他前脚刚出门,后脚水就泼到了门板上,身后姑姑还在骂他:“猴崽子,你跑什么,看姑姑奶不把抓你进监牢去!”好在他丈母娘是小脚,跑不快,砚泽到了后门,打开门闩,暂时避开一劫。
素秋追到后门见女婿已不见了踪影,扶门框直喘粗气。这时寄眉也跟出来,见表哥已经跑了,松了口气,给娘顺气:“您消消气,他不敢再来了,咱们回去吧。”
这时寄眉见梅之项带着四五个捕快手执水火棍匆匆赶来,像是抓捕朝廷侵犯。她道:“不要紧了,你们回去吧。”素秋缓了口气道:“算他跑得快!”
沈向尧知道是因为萧砚泽,赶紧问:“要不要去追?”
寄眉摇头道:“不用了,你们去忙吧,已经没事了。”
这是陆寄眉难得一次主动对他说话,沈向尧不觉低下头暗自欣喜:“听小姐您的。”便带着其他几个人退了下去。
寄眉和金翠一左一右的扶着素秋往屋内回了,进了屋给母亲倒了杯热茶奉上,等着挨训。果然素秋戳着她脑门道:“你傻是不是?他来了,你怎么不喊我?还跟他说话?”
“他说那孩子不是他的,我想听听他的解释。”她叹道:“没等说呢,您就进来了。”
“哼!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又让他欺负了,你呀你,鬼迷心窍了,他说什么你信什么?!”素秋抱着肩膀很恨的道:“跑不了他,等他再来,非把他关进大牢里,蹲了十天八天叫他吃点苦头不可。”
“……”寄眉深知母亲厌恶砚泽,日积月累的憎恶不是一时半会能消除的。至少从十年前他把她眼睛弄坏开始,母亲就正眼瞧过他,加之他素行不良,估计母亲早把他在心里踩扁几百遍了。
素秋提着女儿的肩膀晃了晃:“等他再来,你就叫我!打不死他,怎么着也得狠揍一顿给咱们娘家出出气!记住了没?他再来,你就喊人。”
“……记住了。”
—
根据白天姑姑的‘疯狂’模样,砚泽深知自己在姑姑心里没法翻身了,下次被她逮到,免不了吃苦头。但他还有一肚子话跟寄眉说,今晚上见不到她,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他有几分理解赴汤蹈火的这四个字的意思了,有的时候,为了做成一件事,内心的急迫确实可以忽略许多东西。
傍晚时分,空中又飘起了细雪,砚泽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叫天冬趴在墙根上,像白天一样,给他当梯子,助他翻墙进去。
“大少爷,奴才劝您一句,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好歹是衙门后堂,您若是被打更的看到,闹大了动静,可不好啊。”
“……”砚泽想了想,一脚踩在天冬头顶,便往墙上翻。他必须得见寄眉一面,把话说清楚,否则他就算回到萧家,也会被憋出病来,与其在家憋屈死,他宁愿承担被姑姑打一顿的风险。
这时,就听后门吱嘎一声,在宁静的雪夜里,显得分外刺耳,天冬忙拍大少爷的腿:“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来了。”
砚泽定睛一看,从后门里探出个脑袋,左瞅右看,瞧见他们,门里那人小声招手道:“唉,别翻墙了,进来吧。”
“金翠?”
金翠低声哼道:“少奶奶叫我给您开门,您快别翻墙了,动了瓦片弄出声响,小心夫人再叫衙役们来打您。”
砚泽一听是寄眉派金翠开门,喜不自禁,忙一步三颠的到了后门:“寄眉等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沉:“你不是诓骗我罢,其实是你听我姑姑的吩咐,骗我进去。”
“……”金翠被人冤枉,恼的直哼哼:“大少爷,您不信的话,我可关门回去了。”
“别!”他挡住门板,顺手从钱袋里摸出一锭银子,塞在金翠手里:“拿去打牙祭罢。”
金翠摸着冷冰冰的银锭子,大眼睛一翻:“我可不是为了要您的银子,才给您开门的,我只是听少奶奶的命令……”不过,你要给我银子,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好了。
“知道了,知道了。”砚泽随口应付了金翠,就悄步往寄眉所住的厢房溜去。院内静悄悄的无人活动,他迅速的跑到寄眉屋门口,一推门,发现没插,赶紧闪进去,反身把门拴好,然后轻声唤妻子:“寄眉?”
“哼!小兔崽子,你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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