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砚泽双手晾在空气中,颇为尴尬,指着儿子又好气又好笑的道:“够犟的,像我!”
寄眉笑够了,摸着肚子道:“不知未出世的这个孩子,是男还是女。”
“看菩萨安排了。”他道:“如果像你一样,是个女孩还好,如果像舒茗和舒茗……那还是男孩吧。”
她摸着小腹浅笑,她的女儿当然像她,她会用心养育,绝不会养成舒茗那样刁钻脾气的。
试探了丈夫的口风,他喜欢男孩,但如果生下女儿,他也一样喜欢,不过首选,仍旧是盼望二儿子降生。寄眉就纠结了,她希望儿女双全,但若生女儿,又担心女儿受苦。
前前后后再娘家待了十来天,才动身回到萧家。周氏听说寄眉又怀了,除了心花怒放外,又唠叨上了。比如她装作痛苦的说道:“唉,你呀你,才把你提携的能管事了,结果又怀了,家里一摊子事,到底得要我这个老筋骨操心了。”
寄眉便赶紧哄她,赶紧说什么‘婆婆辛苦,您老人家不容易,我们都体谅您’的话。
最后传到老太太耳朵里,气的道:“谁不累,就你整日嚷嚷!嫌累的话,重新交由我管。”
周氏碍于这句话,总算安静了。连砚臣离家,也未敢多说话。
砚臣的离开家的那日,砚泽和寄眉相送,虽然以后会相见,但免不了有几分伤感。
临上车前,砚臣跟哥嫂道别。砚泽担心他:“如果在京城不舒服,就回来。”
“我知道。不过,我想我会坚持下去的,哥哥为了嫂子能变的这么彻底,我为了雯儿,吃些苦又算什么。”
砚泽瞪眼:“胆子大了,敢揶揄你大哥了。”
砚臣笑道:“哥哥不要生气,我错了,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了。”说完,赶紧蹬上了马车,挥手道别。
“一路顺风——我有空去看你们——”
直到车马驶出了胡同,看不见了,砚泽才与妻子相宅内走去,他看着寄眉道:“你揣着孩子,怕是一时半会不能去京城了。”
“我也不能总揣着孩子呀。我已经约了邱家的人,叫他们拿银子把邱姨娘赎回去。她一个亲哥哥单独分出来过日子了,他愿意掏银子赎妹妹,她也受够苦了,银两合适,我就准备放人了。”和丈夫说着话,走进了家门。
砚臣不禁留下了邱姨娘,连樱桃和丹儿也扔下了。对这两个没错事的,寄眉给予厚待,樱桃卖到常家做姨娘去了。而丹儿则留下跟了六叔,她已经习惯了萧家宅里的生活,放出去不好,六叔愿意留下,便做了顺水人情。六叔姨娘很多,虱子多了不痒,六婶已经无所谓了,所以丹儿的日子还过得去。
砚臣和常雯走后,寄眉静心养胎,怀胎十月,顺利的又生下一个男婴,她既松了一口气又有种淡淡的失望。不过除了她之外,全家都非常高兴,尤其是周氏,抱着第二个宝贝孙子,喜滋滋的道:“当初娶寄眉就对了,你华珠表妹就不行,到你大舅家,跟你大表哥成婚也有两年了,只剩了一个女儿。幸好没招她进门,否则也是个不顶用的。”
砚泽微微皱眉:“娘,您就别提华珠,坏寄眉的心情了。”
周氏道:“哼,我哪句话坏她的心情了?说华珠的不好,寄眉听了不高兴吗?!我又没说华珠的好!”
“……”寄眉装做很虚弱的迷糊睡觉,没听到婆婆和丈夫拌嘴。
砚泽道:“我的意思是华珠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难不成以前有过节的人,您要一辈子盯着他们的喜怒哀乐?寄眉太累了,咱们去外面说话吧。”
周氏将孩子交给奶娘,起身瞪了儿子一眼道:“行,我不说了,昨天你九叔的婚讯传回来,老太太跟前的玲珑病倒了,我得额外派个人手过去,没心思和你说话。”说完,朝儿媳笑道:“你好好休息,睡醒了,将补品喝了。啊?”
寄眉微微睁眼,缓缓点头。
等母亲走了,砚泽一撇嘴:“完了,我在我娘心里的位置又往后排了。”
“娘是刀子嘴豆腐心。”寄眉看着身边睡觉的二儿子,笑道:“你看,他好像比元毅那会还好看呢。”
他跟着笑:“嗯,我看也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不会也往后排了吧。”
“傻子,我不回答你的蠢问题。”她瞟他一眼,抿嘴笑道:“想想起身名字吧,别想没用的了。”
“元……仁。君子千德,坚毅和仁爱,缺一不可。”
怎么像个年号似的。寄眉想了想:“很好,你问问父亲和老爷子同不同意吧。”
“好,我陪你,等你睡了,我就去问。”
寄眉睡了一觉醒来,发现丈夫皱眉坐在床前,她道:“你去了吗?”
砚泽道:“去了,老爷子说像年号似的,不好,叫我再想想。”沉思了半晌,道:“叫元甫吧,德行虽然重要,仪表同样不可或缺。儿子这么漂亮,更好配他。”
“好,这回好听了。”像个人名了。
转眼,‘第一美男子’萧元甫活蹦乱跳的长大了,他不缺玩伴,差两岁的哥哥萧元毅,岁数差不多的小舅舅和小叔叔还有金翠家的‘小黑熊’,都是一起玩的伙伴。
另外,他的姑姑萧舒茗嫁给了本省另外一个大户人家,却因为太过彪悍,夫妻间时常闹别扭,动辄就带孩子回娘家。于是,元甫的这小姑表弟也常在萧家,六个十来岁的孩子,闹腾起来简直吓死人。
尤其过年的时候,萧赋清带着儿子回家,凑齐七个,寄眉看一眼这帮孩子都觉得头疼。萧赋清娶了自己老师的女儿,出身的九婶教育出来儿子,本来是文质彬彬的。可跟萧家这些孩子过年玩了一段日子,明显变活泼了。分别的时候,跟小兄弟们依依不舍,约定来年再一起放鞭炮。
生完二儿子后,寄眉的肚子一直没动静,每次看到眼前这些爱闯祸的男孩子,她都祈祷若再怀孕,一定要生个安安静静的女儿。可生女儿,或许得缠脚,不禁又纠结。
顺其自然吧,顺其自然。
她这样对自己说。
过了能闹腾的年纪,这帮男孩慢慢安生了。元甫沉静,能坐住板凳读书,大儿子元毅像他父亲,一翻书就头疼,于是他爹也不逼迫他,早早跟着自己学做生意。只是元甫到了十三岁,忽然表现出了跟他一爹年轻时一样不好的苗头,对女人颇感兴趣,心思也不在读书上了,眼看要长歪。
寄眉头疼,不得已跟丈夫商量,把二儿子送去京城,叫他二叔看着他读书。
砚臣自从上京后,苦读了数年,终于考中进士,在九叔的活动下,没有外派,而是留京在刑部做了个小官。他家中没有那么多丫鬟,有的只是书,况且砚臣最有读书的毅力,正适合看着元甫。
砚臣收到哥嫂的来信,立即来信表示,没问题,我会像亲生儿子一样敦促元甫用功的。
砚臣觉得报恩的时候到了,对侄子掏心挖肺的照顾,常雯感念当年的照顾,对元甫没半点怨言,悉心照料饮食起居。砚臣公务清闲,只有一个女儿,才三岁,省下来的时间都投入到了侄子身上,只要不是傻子,经过这般悉心的提点,都能对八股文开窍。
砚臣充分发挥了谨小慎微的性子,对元甫无微不至,连萧赋清都看不下去了,他不止一次说过,换做他,可没心思管元甫。
辛勤终于换来了收获,元甫苦行僧似的读了几年书,中了进士。
元甫逃也似的跑回家,在大哥的带领下痛痛快快的玩了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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