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1 / 2)

她走回床边开始抹药:“承蒙夸奖,心眼小没办法。”

沈少卿脸上发麻,他盯着她的眉眼,不想继续这样下去,转身要走。颜想一眼瞥到那避子药,随即想到他今天召集大家要商讨什么事了,顿时叫道:“大公子慢走!”

他站直了身体,却不回头,颜想叹了口气才道:“别费心和他们商议孩子的事情了,我生不出。”

生不出?什么叫生不出?

沈少卿赫然转身,皱眉盯着她:“何意?”

她想了下:“我有隐疾,不能生子。”

他看了她片刻,不悦道:“莫要骗我。”

她无语,赶紧穿上裙子:“我骗你干什么?是真的。”

他坚持自己:“是不是真假,明日叫御医一看便知。”

颜想顿时恼了:“有必要吗?我不能生子,你沈家不能断了香火,我看……”

话未说完,沈少卿已经到了跟前,他低头对上她的眼,语气冰冷:“若是真的,你何苦答应婚事?给少君少璃那些念想,然后让他们愁苦一辈子?”

她气结,冲他叫道:“我原先也没打算嫁给你们,不是你去求的么?不是为了少璃吗?现在倒打一耙都怨我,我也没说赖着你们,本来就是不靠谱的事,你和你弟弟们说说,不愿意的话,合离还来得及。”

沈少卿眯眼:“夫妻合离,需留下子嗣。”

颜想针锋相对:“我有隐疾,可告知天下,照样能离。”

不能生子这是女子的最大隐疾,世间男子轻易不能容,她既然连名誉都不要了说出这一番话来,沈大已经信了三分。

这刚刚开始的新婚生活,刚刚有了一点好日子的苗头,突然又变成了这样,他无力地看着她,眉宇冷清:“你说的,可全是真的?”

她语塞,她不能生孩子是有原因的,但并不是不能怀孕。

可这话怎么说?

说出来谁又能信?

还不当妖怪了去?

扭头不去看他,她索性豁出去了:“这件事我就对罗成说过,他应了我,说日后养几个孤儿照样和美。”

沈少卿顿时皱眉,罗成可未与他们提及半分。

他缓了脸色,又疑心起来:“这件事你先别和少君少璃说,既然成了亲,合该寻寻名医,日后再说。”

她不说话,也不看他。

他转身走了出去,颜想倒在床上,望着那避子药出神。过了半晌怎么想,怎么有些不放心,踩着凳子上去取下来,掂量了一番,可又不知放在哪里才合适。沈少璃就是个好奇宝宝一样的,要是被他发现了,保准露陷。

想了想还是拿纸包包了,塞到了床下去,她拍着手,终于放下心来,这地方是不会有人想到的。

颜想一走路,腿就点疼,外面似乎有音律的动静,她侧耳细听,又似听错了,吓了一跳。颜正一喝酒就爬房顶,一爬房顶就喝多,一喝多就吹笛子,一直以来,她从未往别的地方想过,可自从上次在房顶上掉下来惊了一惊,她就莫名的惶恐,他的陪伴,他的轻吻,他给她靠着的肩头,甚至是对她的嫌弃都觉得十分可疑,深想恐极。

走出屋子,看见留文端了什么过来,她挥手招他过来:“这端的什么啊?”

他跻身进屋:“大公子叫我熬点内服药给你,说是能生肌的,小姐快喝了吧,免得日后落疤。”

颜想关好房门,低头闻了闻,草药味特别浓,她嫌苦,推了药碗撇嘴道:“想苦死我,他这是没安好心吧,我才不要喝。”

留文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包蜜饯来:“不是,人家大公子可有心,还叫我买了这个呢!”

他能有那般好心?

她半信半疑地接过来,随即端起药碗抿了一口,好苦!

赶紧含了一口蜜饯,在留文的目光当中喝下了药汤,留文要走,颜想连忙问了问那几个男人,他想了下,说沈少卿赶了少君和少璃回了沈府,现下正在楼下和罗成喝酒呢!

颜想愕然,这个沈少卿,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心里不安,总怕罗成吃亏,赶紧拖着这条腿走了出来。留文要扶,她打发了去,站了楼上,下面的动静是一点也听不见,想了想,回书房拿了本账本这才下楼。

这小楼本来就没有几个伺候着的人,后院那两个做饭的婆子还是从罗家带过来的,此时夜晚,更觉得静悄悄的,她的脚步声和腰间银铃声更显得更加的清晰。

颜想一把按住银铃,尽量放缓了步子,常林已经迎了出来:“少奶奶是寻我家大人吗?这边。”

她跟在他的身后,走进楼下少璃的房间,里面摆着一小方桌,一看就是临时起意的,上面只有牛肉和花生,只桌上烈酒味浓,酒香四散。

她一走进,两个男人都撇向她,神色自若。

罗成也未见醉意,她走过他的身边坐下,对他眨眼说道:“怎么喝上酒了啊,不说帮我对账的吗?”

他笑,并不想揭穿她,只是还不到离开的时候:“还是等明日叫少君帮你吧,我又不懂,不如与大哥把酒言欢。”

颜想瞪他,言什么欢言欢,酒量明明不如沈少卿,还要上赶着被灌醉么!

“不会可以学么,”她猛眨眼:“你那过目不忘的本事不拿过来用,实在浪费呢!”

沈少卿眼皮一跳,却是看着她说道:“今日到我了罢,既然腿伤了就别出来乱跑了,你先上楼,我一会就回。”

她瞪着他,他却十分坦然,仿佛她下楼就是来寻他一样。

罗成见他口气笃定,因着家法已立,更是不能破坏,只得对她笑笑:“回去吧,男人之间的事情,总需要男人来解决的,省得你难做。”

他笑得很淡,颜想看着他一脸柔意,那人表情淡漠,更觉他必定吃亏。

可是,明显,这两个人是都不想她在场,也不知在谈什么,只得甩袖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