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2 / 2)

gu903();嫣然摇头,“没有。常伯去宫门外送完礼就回来了。我们今日回京无声无息的,没几个人知道大人回来,梅家大门外至今也安安静静的。”

梅望舒沉吟了片刻,“北魏国觐见来使快到了,宫里最近忙。”简单地洗漱一番,吹熄桌上大灯,只点起一盏小油灯,靠在床边看书。

翻过几页,困意上涌,正要睡下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脚步声熟悉,下一刻,常伯的声音果然在院门外响起。

“大人,快起身。”常伯焦急入院急禀,“原公子来了!”

梅望舒微微一怔,披衣站在门边追问,“圣上微服登门?”

“不是。”常伯急得满头汗,“不,来的是宫里那位贵人没错,但不是以微服探望的身份来的。贵人穿得普普通通的,自称姓原,随邑护卫也不知道散布哪儿了,人一个都不在跟前。贵人他自报是大人好友,独自敲门求见。”

梅望舒琢磨着,不带随邑,不报家门,确实连天子微服出行都算不上。若是叫言官知道了,必定连篇累牍地上弹劾奏本。

她拢着长发拿簪子简单簪起,人起身往院外走。

“人现在何处,可是迎进待客前厅里了?上茶点了没有?”

常伯急得满头汗,“哪里来得及迎进待客前厅。人刚进门,刚好碰着睡前四处遛弯的老爷!老爷愣是没认出那位的身份来。”

“两人站在前面院子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搭上话了!”

“老仆在旁边听着,老爷闲聊了没几句,开始盘问起那位的家世,籍贯,家中人口,可有定亲。老仆越听越不对,老爷的话怎么听起来像是……”

梅望舒大感头疼,“常伯你快别说了。我现在就过去。”

第80章咬我

梅望舒赶去前院时,梅老员外已经把人迎进待客花厅。

宾主对坐,上了茶点。

梅老员外果然没认出来人的身份,自己毫不客气坐在主位,倒把微服登门的贵客安置在下首客位。

洛信原自己反而不以为意,坐在客位,手捧热茶,唇边带着淡笑,摆出专注聆听的姿态,听梅老员外说话。

梅老员外刚听了这位原公子的身世,感慨痛惜不已,

“原贤侄,你是京城籍贯,老夫原以为像你这般京城里的人家,生在天子脚下,岁岁沐浴皇恩,日子要比其他州府的人家好过太多。没想到……哎,各家背后都有一段难以启齿的过往,跟生长在何处无关哪。”

他不胜唏嘘地追问,“原贤侄,你父亲早逝,母亲偏疼哥哥,将你家的大半家产卷走去了哥哥家。宗族里还有一帮叔叔们虎视眈眈,觊觎你父亲给你留下的祖产。老夫看你才二十出头的年纪罢?如何应付得来。你家里这些事,我儿可知道?她平日可有帮扶于你?”

洛信原客客气气地回道,“小侄今年二十有一,家里的事早已习惯了,看开些,倒也应付得来。雪卿向来是知道这些事的,平日里多亏有她帮扶,支撑着小侄走到今日。”

梅老员外赞同,“你们既然是好友,自然应该多帮扶些。”算了算,又嗟叹道,“二十一,年纪有点小。”

梅望舒就在这时进了花厅。

一眼看清待客厅里两人落座的位置,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走到洛信原面前,默默和他对视了一眼。

半个月不见,困于案牍之间、整日忙碌政务的年轻帝王,略消瘦了些。

显得眉眼轮廓线条更加锐利深邃。

整个人的精气神倒还好,神采奕奕。

就像邢以宁所说那样,精力健旺,只要他不折腾自己,顶三五个月也无事。

看到她进来,那双黑黝黝的眸子猛地闪起了光,幽亮惊人。

嘴里却在答梅老员外的话,“小侄已过弱冠之年,年纪不小了。”

梅老员外招呼梅望舒坐下,“你们是好友,我儿坐在原贤侄对面,方便你们小辈说话。”

梅望舒扶额,默默地找下首的陪客位坐下了。

开口就催促老父亲回去,“父亲,夜色已晚,你快回去歇下。孩儿在这里作陪即可。”

梅老员外今晚勾起了谈兴,哪里肯走。

指着洛信原,对爱女感叹,“你这好友,境遇如此堪怜。家产被叔叔哥哥们共同谋夺,听说告了官,好容易把几个不安分的叔叔送下了狱,如今在京城只剩个破落祖宅?好好一个俊俏后生,怎么能整日住在破宅子里。前几日我听你常伯说,我们家在城南甜水巷购置了个两进小宅子?你把甜水巷小宅子送给原贤侄便是。”

梅望舒对着面前一老一少两位,只觉得头疼。

她委婉地劝诫父亲,“信原的家产虽说被叔叔哥哥们共同谋夺,但谋夺未成,除了被他母亲卷走的那部分,其他的还在手里。他家中祖宅,倒也不怎么破落……”

洛信原在对面规规矩矩,正襟危坐,对梅老员外道:

“祖宅已有百年历史,虽说年久失修,朱漆斑驳,还是勉强能用的。城南甜水巷的两进宅子,雪卿曾借小侄住过一夜。那是个极好的宅子,绝不敢奢求赠与,只求能再借住几晚,小侄已经心满意足了。”

梅老员外生性慷慨,听得无限唏嘘,转头对爱女道,“不过是个小宅子罢了,又不值多少,直接送给原贤侄便是。”

梅望舒又好笑又无奈,沉吟片刻,“倒不是价钱的缘故。主要是甜水巷那处宅子……从前一位娘子住过,送他不妥当,有碍名声。”

说完警告地看了对面一眼。

洛信原被眼神扎了一刀,立刻改口,“小侄已经夺回祖产,度日足够了。家里祖宅刷刷朱漆,补补屋顶,就可用起来。平日里已经得雪卿帮扶良多,不敢奢求馈赠。”

梅老员外连连点头,抚着长髯赞道,“贫富不足夺其志。年纪轻轻,磨砺颇多。不错,不错。”

明亮的花厅灯火下,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洛信原高大俊朗的相貌体态,若有所思,

“说起来,不知原贤侄可知,我梅家在老家有个嫡出的女儿,至今尚未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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