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崔铭知道徐惠娘是装病,但却仍担忧着她。一时竟陷入了又气她又恼她又担心着她的心思中,却忘记了在他身边还坐着他的正妻。
程瑜正好趁着功夫,喝了口茶,等着即将上演的郎情妾意的戏码。
徐惠娘听见崔铭为了留在她这里,而不顾着徐惠娘的病,怎能善罢甘休?
果然,不一会儿,方才说徐惠娘病了的小丫头又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跪在地上哭道:“公子,快去看看姨娘吧,她昏过去了。”
崔铭立即站了起来,再不顾着去恼徐惠娘,急匆匆的就往屋外走,一边走一边嘴里嘀咕着:“真是个冤家。”
让偶然听见这话的程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想,这句话该记住,等到了夏天,自己默念几句,能多省下许多避暑的冰块呢。
等程瑜吩咐人悄悄的去赏了说徐惠娘生病的小丫头几两银子后,就在一个人的时候,翻出了沈乔给的借条。
借条上只写了借钱的是崔铭和借的银子数,却没记下向谁借的银子。
这是崔铭的那个刻薄的姑母还是较信着崔铭了。
其实沈崔氏也只崔铭的父亲一个亲哥哥,虽她与刘氏处得不好,人都嘴毒刻薄。但对她的这些亲侄子侄女,却还是不错的。上世,为了帮崔铭夺得国公府,也出了些力气。只是在上世崔铭决定过河拆桥的时候,被她劝了下来,两家处的也算不错。而这世崔铭只在这桥上走了一遭,就拆了这做桥,只是经此一遭,怕是沈崔氏再不会借银子给崔铭了。
程瑜将借条收好,等着看沈崔氏是发现后,是大闹一番呢。还是悄无声息的吞下这个大亏?
到了冬天,崔嫣的亲定了下来,也算是个官宦世家,祖上也有爵位。只是有前头儿的威远侯府比着,就显得不那么称心如意了。
而崔嫣只将这不如意埋怨到了程瑜身上,心里暗恨她怎就有了个不会帮着家里的嫂子。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吃完饭就睡过去了,一直睡到早上十点,没码字。
今天还有一更,下午四点发。
正文23不孝女
崔嫣如今也十四了,算是定亲晚的。
这才定下亲,就要准备嫁妆,预备着后年出嫁了。刘氏早将崔嫣的嫁妆备上了一份,便是小闵氏逼着刘氏填补上账上的亏空,刘氏也未动过她未崔嫣准备好的嫁妆。
只是崔嫣是见过她大姐嫁到郡王府时,那十里红妆的场面。
悄悄的将门第与嫁妆比了比,崔嫣心里憋闷的很。偏刘氏没看穿崔嫣的心思,还很是欢喜的为崔嫣张罗亲事。这也算得上刘氏许久以来,最为开怀的一件事。虽崔嫣没进得侯府,但如今定的人家也是世代勋贵人家,且那公子是一个独子,还有功名在身,往后也是有前途的。刘氏经过小闵氏的几番整治,这时心气儿也没那么高了。更何况郡王府何曾不是个高门,崔妏嫁了进去后又如何呢?
可崔嫣却不这么想着,看着刘氏那般欢喜,仿佛自己配那门户已是很好的。于是在心里觉得这时在刘氏心中,觉得她不如大姐,于是越发的不甘心起来。
在刘氏笑着对崔嫣说如何去夫家管治内院的时候,崔嫣终于不耐烦起来,嘟囔道:“有什么管不管的,那府院还没我们国公府大呢,有什么可管的?”
刘氏温声劝道:“那家可是……”
崔嫣不耐烦起来,大声说道:“可是什么?没个爵位,也算不得什么厉害的勋贵的人家。便是……便是到郡王府做个继室也要比嫁入那家好上许多。”
刘氏连忙挥退了身边的丫头婆子,命人关起房门来,说道:“嫣儿,你不可这么说话。”
可崔嫣仿佛被自己方才的话点醒了一般,笑着对刘氏说道:“娘,是的。姐姐既不再了,这时郡王府又没郡王妃,外甥女还需要照看,不如我嫁给姐夫。往后也好照看外甥女,不比旁的人家好?”
刘氏看了崔嫣一眼,厉声说道:“你这是想做小闵氏?”
“自然不是,祖母是庶出,但我是嫡出,如何一样?”
崔嫣未受过刘氏这般严厉的训斥,忍不住哭着说道:“但即便如祖母又怎样?如今祖母活的这般体面,不比许多人墙上许多。更何况那郡王府的继室又比国公府强上许多。”
刘氏指着崔嫣骂道:“只你这番话,你就进不得国公府。哪怕是做继室也是够不上的。你当真是比你姐姐差远了,你姐姐何尝让我这样费心?”
刘氏说得不过是一时气话,可听在崔嫣耳里就是刘氏真的觉得她不及崔妏,所以不配嫁到郡王府。崔嫣想着她父亲重病,嫂嫂不慈,大哥早亡,二哥更是好像受了程瑜哄骗一般对她不多加关心,三哥更是个不管是,往常就指望着一个母亲。没想到,这个母亲也这般偏心。
崔嫣就哭的更加厉害了,哭着说道:“我知道母亲是盼不得死的我,活着的是姐姐的。可姐姐不在了,你做郡王妃的女儿不在了,她没那个福气。如今许我就有那个福气,母亲怎不允?”
听着崔嫣越说越不像话,刘氏一巴掌打在了崔嫣脸上,气得也不知该说什么。
半天,刘氏才哆嗦着将喜嬷嬷唤了进来,深吸一口气后,沉声说道:“嫣儿这些日子就不要外出了,寻几个厉害的嬷嬷好好教养一下,教导她些为人妇的规矩。”
喜嬷嬷在门外就听屋内的争吵,因为吵的太大声,已猜到刘氏与崔嫣这是吵的什么。也不再多问,就应了下来。崔嫣在人前还是会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的,立即擦掉了脸上的泪,说道:“女儿听母亲的,定好好学着。”
说完,崔嫣头也不回的随着喜嬷嬷走了。
刘氏在屋中深吸了几口气,心想,这个崔府,这些崔姓人,当真没一个能让她舒心的。
只才缓了一口气,沈崔氏又上了门来。
刘氏与沈崔氏这对姑嫂于心里都厌恶着彼此。
刘氏这时才被崔嫣气过,看见沈崔氏。便想着沈乔虽娇弱愚笨了些,处处不及崔嫣,但总归是个听话的,且许了个顶不错的人家,心头就更闷的慌。
于是,刘氏也不再装成个好嫂子的模样,冷冷的说道:“来了?这是有什么事了?”
沈崔氏带着气来的,却还是等赶了屋里的人才说话:“我只一个亲哥哥,现在也只崔铭崔钰两个侄儿。我虽性子不好,我也知道,但哪处短了他们?凭什么崔铭要拐带了我家女儿来欺负我?”
原沈崔氏是将崔铭指使沈乔偷借条儿的事吵嚷出来的,但想着崔铭终究是她的亲侄子,而说出来,也对沈乔名声不好,就忍了下来。只是这几个月越想越气,就忍不住来寻刘氏,讨个说法。即便不张扬,这事总不能轻轻就过去了罢。
刘氏听得糊涂,说道:“这话从哪里来?什么拐带?沈乔可是待嫁之女,这话可不能乱说。”
沈崔氏气道:“你儿子崔铭向我借了那一大笔银子,莫不是想就此赖掉?”
刘氏这时也听明白了怎么回事,笑道:“既然借了银子,那借条呢?想当初你哥哥病重,我只向你要支老参,还要跟你打了借条呢,你既然会借铭儿这么大一笔银子,怎会不打借条?”
“我是打了借条不假,但可曾向你讨还过什么银两。不过是有个凭证罢了。”沈崔氏大声说道。
刘氏这时被沈崔氏的几冲话带出了原本就被崔嫣激起的火气,冷笑道:“凭证?沈家果然是商户出身的,做什么都要个凭证。难怪旁人说商人轻情重利,倒是不假。”
沈崔氏被刘氏的嘲讽也激起了她的刻薄,也冷笑道:“当真是母子同心,母亲偷府中的银子,儿子就敢赖着旁人的银钱不还。内里还不定藏着多大的罪过呢?”
刘氏被戳中心思,咬牙笑道:“内里有什么罪过与你什么相干?你现在已经是沈家人了,往后多管教管教女儿,莫让她无事就往府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