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陌然看着这样疲惫的陈安之,心里没什么心疼的感觉,倒是觉得温馨和好笑。走过去,蹑手蹑脚的为他盖上了薄被,陈安之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突然睁开直勾勾的盯着蒋陌然,唇角露出个妖冶的笑。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和脸颊,然后朝着蒋陌然勾了勾手指。
美人就在眼前,似乎盛情难却。
蒋陌然笑弯了眉眼,弯下腰,在他唇角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陈安之像是一只不知餍足的猫,长臂一揽,将她压在自己胸口上,慢慢亲吻过她的眉眼,她的额头,她的唇以及她的下巴,好似怎么品尝也尝不够那样。
他将她吻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这才放过了她已经微肿的唇瓣。
蒋陌然靠在他的怀里大口喘息,有些愤愤不平的在他腰上一掐。陈安之痛的嗷嗷直叫,捏着她的脸问:“你要谋杀亲夫么?”
“夫?”蒋陌然扬了扬好看的眉:“你说的是奸夫么?”
陈安之被她这句“奸夫”逗得笑岔了气:“蒋陌然你可真厉害,别人都是要先结婚再出轨,你这倒好,直接高空弹跳,连奸夫都有了。”
蒋陌然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坐在沙发上偏头看他,指头忍不住在他脸上一戳:“所以你要小心了,无论以后我嫁给谁,他都不会放过你的!”
陈安之顺势揽住她的细腰,将头深深的埋在她的怀里蹭了蹭,好似撒娇一样说:“那我吃点亏,奸夫和夫君我都要做。”
蒋陌然在他头上狠敲一记,笑骂道:“没个正经样子!怎么不见你把精力用到正事上?”
“你怎么知道我不干正事了?”陈安之大喊冤枉,坐起身子与她细数今天自己的行程:“我今天给咱们挖到了两个美指,三个二线明星,还有你指名道姓要找的作曲人和没落歌手。就沈锐家里那辆老爷车我今天加了两次油,你说我有没有做正经事?”
蒋陌然惊讶不已的看着他,没想到他真的为了工作室的事那么拼命。
陈安之眼睛里有浓浓的红血丝,显然是真的累极了。他自嘲般的笑了笑,对近日来的遭遇表示无可奈何:“不过以后出门挖人的事真的不适合让我去做,可能是我破产的消息太深入人心了吧?他们见到我的时候倒是很热情,可一提到合作就立刻没人吱声了,就像我下一句话就是找他们借钱一样,弄得他们现在见了我都像见了鬼。我带回来的这几个都是在公司里郁郁不得志的,你名单上的那些人还真没几个愿意跟我走的。”
“没关系,辛苦了。”蒋陌然满腔温柔的看着他,惹得陈安之没忍住又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
“《致命证言》是不是快要开机了?”陈安之关心的问道。
“嗯,还有半个月。”
陈安之轻易地捕捉到了蒋陌然说道影片开机时微微蹙眉的一瞬间表情,似乎有些了然:“影片拍摄有困难?”
“可能好久不演戏了吧……台词关过不去,剧中人物感情感觉揣摩不到位。”蒋陌然被他拉着手,感觉掌心传来了微微的暖意,心里有话也想对他说:“我其实很怕回到这个圈子里的结果会不那么尽如人意,也许我回来是个错误。”
“怎么可能是个错误呢?”陈安之打断了她的话,柔声说道:“金松奖是你的梦想,难道就要放弃了么?曾经的蒋陌然没有目标,像只可怜兮兮无家可归的小动物。后来的蒋陌然有了梦想,人就像灯光照耀下的水晶那么漂亮动人了。”
蒋陌然被他逗笑了:“你不去做销售可惜了,这张嘴,真会挑好听的说。”
“我也经常这么觉得,咱可是天生做生意的材料!”陈安之扬了扬眉,见蒋陌然笑意更浓,他便心情很好地揽她入怀,将她的味道刻在了心里。
蒋陌然突然想到什么从他怀中挣出,走到卧室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交到陈安之手上:“这是我这两年在法国赚的钱,有一部分我给了我爸妈,剩下的你拿去做事吧。记得输人不输阵,以你从前的名气地位不该像现在这么落魄,之前是我想的不周到。”
陈安之呆愣愣的盯着她手里的卡片,那几乎是她所有的资产了,她就这样自然而然的交到自己手上,他怎么能不惊喜,怎么能不感动?
蒋陌然看着他脸上那闪耀着“幸福”二字的俊颜,脸上一红,十分别扭的挪开了视线,不自然的嘟哝着:“你干嘛露出那么白痴的表情?真难看!”
陈安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狠狠的拥吻一通,于她在自己怀里喘息的时候无比认真的说:“蒋陌然,别人投资换来的是钱,可你的投资赚的却是我一辈子。”
“所以是我赚了?”蒋陌然眯着眼睛看他。
陈安之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宠溺笑道:“嗯,赚了。你那么相信这笔‘投资’,我就绝对不会让你后悔失望。”
第一百五十九章一荣俱荣
陈安之看了剧本,忍不住开始笑话蒋陌然:“你说你是不是国外呆的太久了,所以想不到国内的戏该怎么演了?”
蒋陌然瞪他一眼,不满问道:“你想表达什么意思?说我看不懂中国字了么……”
陈安之指着蒋陌然在剧本上标注的特殊符号,那代表蒋陌然自己想不通该怎么去演这段戏:“你看这里,你说自己感觉不出女主角杨叶为什么要对唐静改观,这个改观你认为很生硬,所以觉得如果把这段戏拿出来演的话,人物会偏脸谱化。”
“怎么,不对吗?一个严于律己的女律师,每天守着固定的程序和形形色色的人,离异对她来说又是一堵挡着内心和外界的墙,所以在法庭上她虽然机智灵活,可潜意识里最渴望的还是直来直往,将事情简单化,更何况她有自己的一套价值观和正义观。唐静那个女人简直就是麻烦制造机,满身铜臭味开口闭口都是钱钱钱,自大又傲慢,咆哮公堂就是个法盲,她给杨叶带来的麻烦可以说是一个接一个,杨叶讨厌她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因为她几句话就对她改观了?”
陈安之不急不缓的向她解释:“正因为杨叶自身家庭环境的问题,导致她联想到自己和唐静之间的某种相似和命运相通之处,会让她多出一点感同身受的同情来。你演戏的时候记得在演到女主角挣扎迷茫的时候就去看看她的前夫,而且是眼神复杂好像有很多话藏在心里的那样。记住男女主人公的离异是因为工作理念的不同,价值观不同,而不是因为不爱。而唐静的诸多遭遇,也和爱与辜负有关,这就不得不让杨叶这个女律师多想很多了。”
蒋陌然沉默不语,一个人默默消化着陈安之的话。
陈安之看了一会儿剧本,突然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走到厨房的吧台旁,脸色肃穆的望着蒋陌然,用一种义愤填膺的语气,铿锵有力的说道:“女人本身就是弱势群体,很多时候我们无力改变什么,却宁可相信自己所爱的人是真的爱着自己,可到了真的受伤时,只能抱着男人丢来的‘补偿’暗自疗伤。本案中那些男人们给唐静的钱不过是在企图抹掉自己罪孽的方式,也许那些隐含在事情真相下的龌龊事才是比金钱交易更加令人所不齿!何谓证据?只有形成一个完美证据链条才能将嫌疑人定罪,可本案中,这些证据真的都是完整的吗?”
蒋陌然暗暗吃惊,没想到陈安之只看了几分钟剧本就将这么长的台词背下来了,还有他的情态举止,真的可以说是秀丽挺拔,满身傲骨,将杨叶这个人物的精气神全都演了出来。
陈安之脸上的神色一缓,显然已经出戏,随即又教了她一句:“只有把剧中两个人物的命运联系起来,让她们在某些地方产生共鸣,你才能将她对旁人的感情变化演绎出来。演戏也是在做人,你在体会别人的人生。”
蒋陌然仔仔细细的听着,将他的话记在了心里。
《致命证言》开机的那天,蓝凯源在一星级酒店订了烤乳猪送来,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吸着鼻子一个劲儿的叫好香。
开机敬神一类的活动传统又有意思,蒋陌然一直很喜欢,因为这又代表着新的开始,她们又要开始去演绎新的人生和另一段不同的故事了。
蒋陌然领了自己的那盘食物躲到旁边细细品尝,她本想趁着如今还没有忙到疯癫的时候偷得浮生半日闲,可奈何别人却不打算放过她。
原本陪在徐微苒身边寸步不离的顾少白突然间绕了个圈,径直走到蒋陌然身边坐下。见到蒋陌然丝毫没有理他的意思,顾少白也不恼,好似蒋陌然正在很配合的与他交谈那样说道:“从我公司里挖过去的人还好用么?”
蒋陌然本来不想回应他这个问题,可看他眉毛微扬,高高在上的样子,她还是出声淡然说道:“挖?顾总你说错了,他们只是自己选择自己应该去的地方而已。”
“哦?怎么说?”
蒋陌然吃了点东西,不卑不亢的说:“不受重用,事业毫无发展前景,没有机会和资源,留在恒星娱乐公司只会毁了他们,还不如让他们跟我走。”
顾少白听罢微微一笑,对她的说法不置可否。
本身离开公司的那些人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顾少白根本没必要为此大动肝火,他甚至觉得蒋陌然从他的公司里挑人也是对他的一种关注。毕竟那么多公司的人放着她不挖,偏偏要用他公司里的人,还有那个叫周松的两年前是安然工作室的人,现在又被她挖走了,无疑是蒋陌然在向他摆个姿态而已。她在告诉他自己和徐微苒不一样,她会反击,而徐微苒只会在自己身边虚与委蛇。
顾少白想到此处,心情很好地问她:“怎么,又想组建工作室?需不需要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