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堂的厨房里。
细水麻利的将锅里掺满了水,然后拿柴生火。
施慕白就在旁边看着,也不回屋。他在想,这丫头手脚如此麻利,应该是一个勤快的人,就是怯生,也许是因为刚到一个陌生环境吧。
细水一直埋头生火,不敢看他施慕白。
“今年多大了”
一直埋头烧火的她,啊了一声,抬眼望了他施慕白一眼,然后又低下,小声回答:“十五。”
施慕白点了点头,心想比乔枝还小一岁。
“来乔府几天了”
“腊月二十八来的。”她一直埋着头。
腊月二十八,今天初二了,来了四天了。陈妈病了四天了。
“你叫细水,细水长流,犹如时光与生活,好名字。”
她抬眼望向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自己的名字。她低声好奇地问:“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施慕白冲她微微一笑:“今天刚从清水县回来,你自是没有见过我。”
她哦了一声,不说话了,继续烧着火。
“你奶奶是什么病有看郎中吗”
细水抬头望向他,然后又埋下了头,轻轻摇头:“我奶奶没病,只是那天下雪地滑,回家的路上摔了一跤,摔到头摔晕过去了,第二天我们才知道,才把她接回去,回去就一直躺在床上”
“郎中怎么说”
她突然抽泣了起来,这让旁边的施慕白邹起了眉,预感不妙:“你怎么了”
她摇头不说话,把眼泪也拭去了。
“哭什么哭,你奶奶到底怎么了”他急了起来。
细水湿润着眼眶望向他,忍着眼泪说:“郎中叫准备后事。”
“什么”施慕白的心突然一沉,身子都稍微退了一下。
“你把火熄了,现在”他上前就拉住了她的手,只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将“现在带我去”改成了:“明天带我去看你奶奶。”说完,转身离开了厨房。
看着施先生离去,细水就这样愣愣地望着。
回到房里的施慕白,直接一脚踢翻了凳子,整张脸阴沉的可怕。陈妈要走了,这对他来说根本不能接受,因为自己还没有报恩,这可是当年唯一对自己好的人,是她养育了自己,给自己又当爹又当妈,可以说没有陈妈,就没有现在的他。
不一会儿,细水来到了他门口,试着喊了一声:“施先生”
这个时候施慕白坐在书房里,他起身走了出来,看向门口的她:“什么事”
“那个,水烧好了。”
他哦了一声:“谢谢,你回去休息吧,后面的事我自己会弄。”
她也哦了一声,然后回了乔西的院子。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西厢房就有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