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国厚不知是惊恐,还是愤怒,突然想大喊一声,可是终于没有喊出来。他拿着书退到床上,紧紧抓住被角,抖成一团。他想不清楚,楼道里走动的人到底是施慕白讲的那个梦里的瘦小的人,还是这家客栈的那个佝偻着背的女掌柜
乔国厚感觉,梦里梦外这两个人还真像一对孪生兄妹,他在想这个人会不会走进自己屋里来
“谁在外面”乔国厚额头冒着冷汗,鼓起勇气朝门外喊了一声。
门外面久久没有回答。
就在乔国厚快要崩溃的时候,门外面有了声音:“是我。”那个女掌柜。
“我没有叫你上来,你这时候上来做什么”乔国厚听到这女掌柜的声音,逐渐放下了心。
女掌柜站在门外面,她说:“我来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没有的话,我就好休息了。”
“不需要。”乔国厚一口回绝。
门外的女掌柜哦了一声,逐渐离开了门口,也听到了她的下楼声。
听到女掌柜下楼了,乔国厚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接下来他继续看书。
书里这样写道:楼道里的脚步声,消失了,过了很久都没有丁点声音,而窗户外面却忽然亮起了一道闪电,哗喳。
哗喳乔国厚身子一抖,猛然看向窗外,窗外确实亮起了一道闪电,那声音异常刺耳,都把那黑漆漆的窗户给映亮了,一道又一道,此起彼伏,看来今夜不止雨大,还电闪雷鸣。
乔国厚悬着心,看向书里,书里接着写道:这个时候,这个住店的旅客快被吓疯了,他预感到自己离死不远了,他发疯的推开窗户,可窗户外面漆黑一片;他又关上窗户,拉开了靠墙的那道衣柜门,里面黑呼呼的,隐隐约约有个人,高高地立在里面,瘦瘦的他披着蓑衣,穿着一双不合脚的黑色布鞋,尤其是他的脸,苍白如纸,满脸血渍,直直地倒下来,用手抓住这个旅客
乔国厚没有发疯,他轻轻地推了一下窗户,看看外面,可是外面风雨交加,什么都没有,倒是一股风灌了进来,吹灭了桌上的蜡烛。屋里一下子就漆黑了,乔国厚身子一抖。
他立马关上窗户,缩回了床上,在漆黑的房间里,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靠墙的衣柜。他不敢去拉开那衣柜门,太黑了,太静了,太诡异了,他只能在黑暗里死死看着,盯着,可脑海里却不断出现那衣柜里立着一个瘦高个,那瘦高个披着蓑衣,穿着一双不合脚的黑色布鞋,尤其是他的脸,苍白如纸,满脸血渍。
他拉过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衣柜。因为他预感到那是一扇即将要他命的门。
窗外的雨声,一下大了起来。
他想起了施慕白,那个满腹经纶且儒雅风趣的好贤侄,要是贤侄现在在身边该多好,至少他会告诉自己那个梦最后的结局是什么,而自己现在,想继续看下去,却没有任何光亮,周边全是黑暗。他有点后悔住进这家客栈。
不知过了多久,像一具棺材的房间里,那扇衣柜门传出了轻轻地敲击声。
隔一会儿,敲一下。
又隔一会儿,又敲一下。
乔国厚剧烈的哆嗦起来。
衣柜里的敲击声,越来越响。终于,里面传出了一个阴阴地声音,声调很低,语速很慢:我好冷啊。
乔国厚要崩溃了,他开始要哭似的喊住在隔壁的随从;“大成,大成”
隔壁的大成没有回答,似乎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我好冷啊。
乔国厚这似乎已经瘫软,想动都动不了,那个声音越来越低:我好冷啊。
接下来,突然死寂无声。
离天亮还有十万八千里,而这时候已被吓得瘫软的乔国厚好想跑下床,冲向房门口,打开门,逃出去。可是他害怕,他恐惧这屋子里的黑暗,因为那衣柜就在靠门的墙边,要是自己穿过黑暗的时候,被衣柜里的东西给拉住,那自己
他不敢想下去了。
忽然,衣柜门吱吱呀呀推开了。
推一下,停一下。
推一下,停一下。
屋里亮起了一道闪电,不知道是从窗外映照进来的,还是屋里闪起来的,让乔国厚看见了衣柜门敞开了,里面直挺挺立着一个人,那个人高高的,瘦瘦的,穿上一件白色的长袍,肩上披着蓑衣,脚上穿着黑色布鞋,而他的脸低着头,看不清楚。
忽然,他直挺挺地走出了衣柜。
“啊”乔国厚大叫一声,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在那瘦高个朝自己走来之前,掀开被子跳下床,朝着窗户就撞了出去。
啪的一声,重重落地。
夜,是如此的黑。
雨,是如此的大,淋漓着冲出窗外,摔在地上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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