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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见过易轻寒对珠宝如此上心,蓝语思觉出定有异状,便依偎着他坐了下来。

76、第七十六章惧内趋势

易轻寒拿着那枚珍珠看了又看,问到:“是皇太后赏赐给你的?”

“恩,皇太后说这是东瀛人朝贡送来的,统共十枚,只赏给了我一枚,余下的应都还在太后处收着呢。”不等易轻寒细问,蓝语思便将实情都说了出来。

易轻寒仍旧凝眉不语,蓝语思轻轻问到:“可有何不妥吗?”

“并无不妥。”易轻寒面上一松,回头对蓝语思说:“这珠子甚好,给了为夫送与督主吧。”

蓝语思挑挑眉,觉得易轻寒定是有什么在瞒着自己,于是垂下了眼皮儿。

“改日为夫寻个更好的珠子还你,可好?”蓝语思点点头,没再说话。易轻寒总是如此,把自己当成个孩子似的对待,他是想让自己活得舒适些,殊不知,蓝语思想要的却不是这些。

只要能同他一起面对,不论是一片花海还是惊涛骇浪,她都会觉得安心。

放着他自己一个人在前面抵挡风浪,自己却在后面享受着那点儿阳光,她不想。

次日一早,易轻寒出府后便直奔皇宫,直到晌午时分才出了慈宁宫。经过一番试探,易轻寒看出皇太后并不知那珍珠有何异样,自己还抱着那剩下的九枚如珠如宝。

易轻寒说出疑惑之后,皇太后立马安排人鉴别,剩下的九枚加上易轻寒手上的一枚,果然都涂了层薄薄的药膏。

东瀛人其心可诛!

东瀛人所图何事!

皇太后吩咐易轻寒暗中注意着,倒也按下不提。易轻寒很是佩服,这个历经两朝甚至是三朝的女人,面对危难时有着常人不曾具备的镇定和隐忍。

易轻寒回到东厂,封旬果然不在,想必此时正在家里哭天抢地。

“百户大人,封旬家中出了事,今日告了假。”蒋子义毕恭毕敬地汇报着。

“恩,你暂代他的职位。”蒋子义偷眼看了看,易轻寒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这让蒋子义自己很是疑惑。

“你先去吧。”易轻寒扫了眼门边,便对蒋子义说到。

蒋子义出了门,看到门口一个番役等着见易轻寒。

“大人,齐瑞祥果然筹了一笔银子从镇北城买了粗布,不过……”那番役欲言又止。易轻寒阴晴不定,他可不敢说出这个实情。

“不过什么?”易轻寒问到。

“有个神秘人也想买那批粗布,正在运作。”那番役说完便低下了头,不敢说那神秘人便是易轻寒的夫人派来的。

“比着买,价格倒更能高些,只不过,万万不能让旁人买了去,定要那齐瑞祥得手。必要时……”易轻寒伸手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见血也要阻止那神秘人最后得手。

这番役看了眼,心里想到若是大人得知是自己的夫人,不知又是何种安排。他想将实情告知易轻寒,但又怕怵了什么霉头,索性装作不知道,出了事责任也小些。

过了几日,刑部终于有了消息,这日便要开堂审理齐瑞祥老东家之子在酒肆公然行凶杀人一案。易轻寒整理好官服,打算去听堂。

这几日倒也相安无事,蓝语思已经平复了心情,不似前几日那般低沉。易轻寒觉出异常,但却没问出什么来,待过了这几日,定要让她开口,易轻寒想到此处便起身出府。

蓝语思又坐在暖阁榻上看着外面发呆,自从得知了粗布生意将会大赚一笔的消息后,蓝语思便将库里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匀出银子来,想着自己私下里买些粗布回来给他一个惊喜,谁知却是诸事不顺,被那齐瑞祥抢了先,高价买了去。

蓝语思不禁没赚到银子,还损失了打点费,想着自己派人送给那镇北城布商管家的好处费泡了汤,心里便一阵阵的心疼。

易轻寒来到刑部公堂听记,刑部官员很识趣地重重打了齐瑞祥老东家之子几十大棍,堂上行刑的衙役也没敢收齐瑞祥的银子,铆足了劲儿地揍。谁都知道,死者是东厂小官儿封旬的儿子,大狗要看主人,易轻寒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疑犯昏厥过去,一干证人也被带了下去,留待隔日再审。易轻寒站起身,意料之中的,被那刑部官员留了下来。

“易大人,易大人请这边说话。”那刑部官员说着便侧身一旁,对着易轻寒说到。

易轻寒‘迟疑’了一下,便也跟着他进了后面的屋子。

“易大人公务繁忙还来听记,真是辛苦。”那刑部官员说到。

“有话便说吧。”易轻寒不耐地说。

“如此本官便冒昧了,那齐瑞祥老东家这几日是日日到堂前来跪着,说是为其子赎罪。那老东家知道其子犯下滔天大罪,也理解封大人丧子之痛,愿以千金为付弥补其子欠下的罪孽。”若不是受齐瑞祥老东家所托,他不会趟这浑水。

“大人说笑了,这事若论起来的话得去与封旬说,又与本官何干!”易轻寒一脸不解状。

“大人,那封旬是您的手下,定是听你差遣。”那刑部官员又走近了一步说:“既然事已至此,就算齐瑞祥家的公子拿命来偿也是于事无补的了。况且大人您也听到,一干证人的证词均是说在门外听到打斗声,并不曾亲眼见到这嫌犯捅死并火烧了封家公子。众人闯进去的时候,那嫌犯也正昏倒在地口吐白沫,这算起来,嫌犯也有被陷害的嫌疑。”

“你的意思是……凶手另有其人?”易轻寒凝眉问到。

“凭本官多年经验来看,此事必有蹊跷。”那刑部官员顿了顿说到:“怕是细查起来,那嫌犯或许真是被冤枉的。”

“就算是冤枉的,为何偏偏是他约着死者去吃酒,如若不去吃酒,也许便不会丧命!若我东厂咽不下这口气呢?”易轻寒眯起眼睛问到。

那刑部官员听了敛了敛心神,心道怕的就是东厂来硬的,便说:“易大人明鉴,这若是惩治了嫌犯,却让真凶逍遥法外,岂不是真的咽不下这口气。那齐瑞祥老东家也算诚心,愿请易大人行个方便,劝说那封旬莫要执拗,若是封旬可以心平气和地等着追查真凶,齐瑞祥必当重金酬谢。”

“重金?齐瑞祥给了你多少好处?”易轻寒笑着拍了拍那官员的肩膀,见他一脸惊恐状,忙又说到:“莫怕,十年寒窗图的不就是荣华富贵吗,人之常情。”

易轻寒又说到:“既然此案真凶另有其人,本官也不会阻挠。太后还有事要本官办,这便告辞了。”说完便离了刑部,虽说什么都没说,但那刑部官员知道,怕是真的要通知齐瑞祥准备重金的。

齐瑞祥得到刑部的消息后是又高兴又发愁,高兴的是东厂若不插手此事,这案子便好办了,发愁的是银子全部压在那批布里,此时要到何处去筹银子。易轻寒不比那刑部官员,若是送少了反倒惹怒了他。

齐瑞祥齐家少奶奶泪湿了帕子,狠狠心便坐着轿子出门了,直奔简府旁一处小宅院,那是简府大管家的宅子。

月余后的某日,贡院外挤满了人,多是等着那些科考结束出来的举子的。唐铎一脸的疲倦,却无心休息,急走两步赶上前面的王福,一把抓住他的领子颤着声音问:“你,这是为何!”

王福打着呵欠皱着眉头,推开唐铎说到:“什么为何!唐兄这是何故?”

“你……”唐铎左右看看,不敢声张,只是气得发抖地看着王福喘气。

王福挤出一丝笑,凑近了搭着唐铎的肩膀说:“唐兄莫惊,什么事都没有,日后同朝为官,还望多多提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