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她也不知自己等了多久,眼前那乱糟糟的影子才渐渐去了,她扭头问:“他们怎么说?”

立在一边的温良,大概心情十分沉重,话说得也有气无力,道:“一切端看造化了……”

呵呵……医官局的人竟如此说,这跟医院大夫让病人去庙里求菩萨保佑有什么区别!?

陶晴缓缓抬脚往前走去,她来了这里,却一直是从这个圈套跳进那个陷阱,别说对付童嘉了,连季泽的命都没保住……

温良看她那个样子,忍不住安慰道:“皇上乃真命天子,必得皇天庇佑,娘娘万不可过度伤神,当保重贵体啊!”

她为什么要伤神啊?她不过是因为面临任务失败的压力而十分挫败罢了,她不过是因为身在后宫,无力改变这一切而深感无力罢了……

她隔着帷幔看了季泽一眼,她这样的好人是不会长命的,可祸害却向来能遗千年。

祸害遗千年,陶晴呼口气,强令自己冷静下来,转身走回桌边,问温良:“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夜宴散了之后,季泽本是要回御星殿的,却半路折转去了黎晨殿,当时他大约已经觉察自己中了毒,这才匆匆起身回御星殿来,就这一盏茶的功夫,又加上他疾步快行,毒已如了血脉,耽误了治疗的时机……

陶晴不解,“那他为何不在发现的时候便宣太医?”

温良看了她一眼,又低头道:“因为皇上当时正在黎晨殿中……”

是,他若在黎晨殿里闹出这样的事情,那她的黎晨殿,只怕要被血洗了都不够!这么说,他在保护她?明明是个无情无心的主,又何必做这种多余的事出来,反倒教人辗转思量……

陶晴沉默了片刻,才一手扶着桌沿坐了下来,问:“皇上的饮食起居向来精细,又有专人负责,怎会如此轻易地中了招?等等!”

童嘉眉眼含笑亲自斟酒,双手奉上的画面在脑中慢镜头般地回放,陶晴沉声问:“可将那下毒之人查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标题无能星人,大家就将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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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36章敢弄死朕!

童嘉眉眼含笑亲自斟酒,双手奉上的画面在脑中慢镜头般地回放,陶晴沉声问:“可将那下毒之人查出来了?”

温良低首道:“眼下情势,此事万不可张扬,若是传出宫去,叫外面的人听了……”顿了顿,继续,“只是出了这种事,皇上十分担心皇后安危,已派了重兵前去保护,以防贼人对皇后出手。”

果然是玩惯了帝王术的人,皇后乃万民之母,不可轻易处置,更不用说是无凭无据的情况下,不然如何向子民百姓交代?可若是皇后在重兵保护之下丢了性命,再加上皇上遇刺在先,那么一切不过是乱臣贼子作下的罪孽……

可既然人敢于宫中出手,自是也做好了准备,包括行刺失败的准备……

待人退下了,陶晴才起身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抬手挑开纱幕看着躺在那里的人。他此刻闭着眼,着实没有表情了,可她就是觉得这才是他本该有的样子,不似平时那般故作轻浮嬉笑,也不是往日那样的怒目凝眉,眼下眉目舒展,云淡风轻间隐隐透着一国君主的从容……

陶晴只瞧了这一眼,便将脸别开了,这样的他再好,也是被人毒倒的,说起来,这一切也怪她。是她疏忽了,童嘉若一心谋反的话,又岂会放□为皇后的便利?那么,外结盟内行刺是再保险不过的!

不过此刻再追究责任,或者悔恨都无用了,眼下最最要紧的是季泽!他将御星殿交到她手上,又不许她踏出殿门一步,是在保护江漫晨,又何尝不是借着江漫晨保住御星殿,保住他自己……

既然如此,那断断没有教人在御星殿里为非作歹的道理!陶晴起身,走到外屋,叫温良将侍卫总管钟钧传到跟前,道:“皇上刚刚的话,钟总管想必已经听到了。”

那钟钧忙垂首行礼,十分恭敬,道:“臣已听明,定当遵从娘娘吩咐。”

陶晴挥挥手,“你既身在此位,自然是甚得皇上信任的,眼下情形,你已知晓了。本宫只想知道,宫中有多少侍卫是自己人?可够调遣的又有多少?”

“回娘娘,宫中侍卫有九千两百三十一人,可调配的有三千零六十二人。”

陶晴点头,稍一沉思,道:“出了这样的事情,若不找个借口做出点动静,就说不过去了。眼下黎晨殿的幼虎走失,为免得伤及宫人,你即刻点八百人在宫中巡查,”见他点头,便皱着眉继续,“你寻个机敏利落的可靠之人,让他另带七百人,盘查出近五个月来,新进宫的有哪些人,宫人的话就先关起来,至于嫔妃,先让人好好看着。”

钟钧道了声是,便要转身退下。

陶晴喊住他,问:“可知剩下的那一千五百六十二人要做什么?”

钟钧回身,站定,道:“臣会亲自掌管,以备不时之需。”

陶晴点点头,便挥手让他做事去了。

半个时辰后,钟钧急急来报,原来按照她的话去查,近五个月入宫之人竟高达一千余人,其中新入宫的秀女极其随从就有一百多人,因选秀和皇后生辰新募来的宫人有八百余人。宫人尚好处置,只是新晋的秀女已都得了封号,发现有人盘查其宫人,十分震怒,继而不合作。

是了,因为黎晨殿丢了个宠物,就去盘查其他各宫妃嫔,着实说不过去,陶晴想了想道:“传皇上口谕,凡是有窝藏猛虎以蓄意伤人,并形迹可疑者,一律杀无赦!”抬头见钟钧未动,又加了句,“非常时机,自然用非常之手段,若是皇上醒后追究假传圣谕之事,本宫自会一力承担!”

“事急从权,微臣明白。但微臣站在这里却是因为另有事要请示娘娘,”钟钧躬身,“皇上命臣派人保护坤和宫之安全,却并未下旨要禁锢宫内之人……”

陶晴听明白了,钟钧担忧的是若那童嘉要出坤和宫的话,他是该拦着,还是放行。这确实是个问题,她沉思了一番,道:“若皇后要出坤和宫,你无圣旨在手,可拦得了?可拦得下?”

“若娘娘下旨,臣自当遵从皇上和娘娘的意思做。”钟钧回答得十分干脆。

陶晴却摆摆手,“皇上已经如此了,她出不出坤和宫,又有何区别?只一样,皇后娘娘若是要出来,除了贴身宫女外,再不可让她带其他人!你另派心腹之人随行保护,坤和宫那边依旧要重兵看守,不许任何人进出。”

她之所以没有让人禁止童嘉的活动,是因为她相信童嘉今夜多半要来探望一下季泽的!

陶晴因等着童嘉的到来,一直不肯休息,只在季泽床边守着,倒教旁边服侍的温良十分感动,只差老泪纵横了。

可她直等到亥时七刻也未等来皇后娘娘大驾,却等来了两道八百里加急的奏折,说起来,这两道奏折却是非常有意思的。

陶晴将从北宁府传来的奏折翻了一遍,不觉想笑。这昭王果然还是反了,只是他造反的理由却非常有趣,道是季泽昏晕好色,因宠幸晨妃江氏而用人唯亲,教江家独揽军权于朝外,打压忠臣于庙堂;而江氏更是蛇蝎心肠,因妒意横生而逼得忠良之后投池自尽,并架空中宫,云云……

果然,每个朝代,总要有那么几名红颜祸水的,而如今的江漫晨便扮演了这个角色。

陶晴打开第二封,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童辉得知昭王造反,便本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精神,连夜出发,班师回京护驾……

这一南一北,相距如此之远,两边的奏折却能同时抵京呈上,真是十分难为他们了。

陶晴丢下奏章,掀开帷幔,伸手探了探季泽的鼻息,好在还有呼吸。

她并不十分担心边疆的局势,昭王与童辉有意南北相望,江家父子“巧”据东西之境,只怕季泽早就有所安排了,即使江祝昌被晏国牵制在东连境上,好歹京郊还有皇上亲统的十万直系大军……

何况,比之八百里加急军报,大军行程不知要慢多少倍,所以,只要季泽醒来,那便一切尚有机会,怕只怕他十天半月还醒不过来啊!

“你倒是会支使江家人……”陶晴挑着眼角哼了一声,放下手,掩好帷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