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2)

“太子殿下怕是记错了吧,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送礼到我府上?”大阿哥也赶忙证实太子说的是子虚乌有。

四阿哥在收到太子的那个眼神,心下微动,听到大阿哥的话,便站了出来,“大哥想来是不知道,太子二哥第一个送的就是你府上,合在大嫂的生辰礼里边了。”

大阿哥闻言微愣,不过他想计较的可不是太子送不送他礼的事,而是太子的银钱从何处来。

太子却并不给他机会开口,又对康熙说道,“皇阿玛,儿臣今年送礼的事一应都交与太子妃打理,太子妃因今年怀胎时落下兄弟们的生辰礼未送,如今到了年末,就与年礼一块给他们备上,孤想着这样也方便,就许了太子妃行事。其实送的礼是生辰礼加年礼,也不算什么。”

说完又上前在康熙的耳边说悄悄话,“本儿臣说要用自己的私库出,但是想到都是皇阿玛赏给儿臣的,用皇阿玛的东西送给兄弟到底是不大合适,所以就先与太子妃商议,用了太子妃的库房。”

太子为了向大家证明他其实很穷,干脆连面子也不要了,反正皇阿玛是知道他的身家,大阿哥出宫开府还有内务府拨银钱周转,他长年住宫中有个屁啊。

居然想说他很有钱,扯天大的笑话。

康熙听完太子的话,听到太子送礼都要用太子妃的库房,眉头就皱起来,再见太子的脸色也不好看,这到底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心里早就偏给了太子,“朕知道了,若下次,记得与朕说一句。”

想着就有打算给太子也拨些银钱,其他阿哥出宫开府都有,总不能委屈太子。

其他阿哥闻言不提这事,都歇了一口气,只九阿哥听到太子是将他的生辰礼和年礼合在一块送,有些不满了,“其实太子哥哥合送两份礼,那礼还真轻了,本来我还以为太子哥哥大方了呢。”没想到比以前还小气,要知道这毓庆宫可什么好东西都有,怎么太子就会缺钱呢?

八阿哥实在是忍不住眼皮一抽,小九真是不省心,赶忙轻踢了一下九阿哥的脚踝,却见九阿哥不解地回望他,而康熙此时又说话了。

”既然嫌礼轻了,那皇阿玛再替太子送一份?”康熙淡淡道,带着询问的意思。

不过全部阿哥听到他的话,反射性就赶忙摇头,“儿臣谢过皇阿玛,不用了。”

太子低头,掩去嘴角的笑意,再抬头时,就岔开了话题,“皇阿玛,该用膳了。”

太子妃抱萝卜糕下去后,就为康熙他们张罗晚宴,因为是太子请客,自然用的是太子用膳的份例,因为天气冷,又暖了酒给他们把酒言欢。

用膳用到一半,萝卜糕就已经完全睡醒了,太子妃应康熙之前说的话将他抱上来,康熙刚看向萝卜糕,萝卜糕果真就认出了他,小手撒欢要往康熙怀里扑。

康熙看着他那样子可乐,不过见萝卜糕眼睛盯着他的嘴,实际康熙猜这孩子很可能还在打他胡须的主意,便摆手让太子妃抱紧萝卜糕。

太子让太子妃抱孩子上来一会就抱下去,但是萝卜糕不肯走,揪着康熙的龙袍,啊啊地乱叫,太子妃想让他松开,结果他就是不肯撒手。最可气的就是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还在给他暗鼓劲儿。

康熙无法,只能让他坐在腿上不许乱动,后来看到萝卜糕果然很乖地坐着,脑袋从左往右转,不知是不是在看其他阿哥,便放心下来,可到底没再用膳,看得太子暗瞪了一眼萝卜糕,不省心的小家伙。

不怎么用膳,不代表不喝酒,康熙没想到兴起,用筷子点了一点酒,给萝卜糕沾上,结果萝卜糕还真的用小舌头舔了舔,被酒辣得皱起眉头,小脸瘪着要哭不哭的样子,好不可怜。

康熙见状,反倒笑了起来,没再这般逗弄萝卜糕,拿朝珠哄着他。

太子妃刚想过来询问抱不抱儿子走人,结果就看到康熙调戏萝卜糕的这一幕,看得直心疼,果然康熙和太子是亲得不能再亲的父子,都是小心眼,不就是被拔了三根胡须而已,用得着这样逗弄小孩子吗。

萝卜糕手里攥着朝珠,没一会就乐的露出他当门牙床的一丁点小米粒儿,却没发现他的叔叔伯伯们,甚至连他的阿玛眼睛都不着痕迹地盯着他手里的东西。

太子妃看到萝卜糕作势要扔朝珠,心里猛地一提,就被大阿哥的大嗓门给吓住了。

“大胆,怎么能扔了朝珠!”大阿哥一看萝卜糕的动作,赶忙出言阻止。

太子看到的时候第一个担心儿子真把皇阿玛的朝珠扔了,听到大阿哥的话后又担心大阿哥这个浑人别把萝卜糕给吓得手滑。

康熙这时伸手将萝卜糕手中的朝珠拿回戴好,再低头看看萝卜糕,却见他睁圆眼睛,在瞪着大阿哥呢,大阿哥的脸色不好看,气势又凶,没想到他倒是一点都不怕,实在是有些胆子。

“好了,今儿就聚到这吧,天色晚了,也该散了。”

既然康熙发话,众阿哥也没想在毓庆宫多留,大阿哥和三阿哥出宫回府,其他在宫中阿哥所的阿哥们都随康熙回去。

太子妃随太子送人,在走到毓庆宫宫门时,九阿哥突然退了一步,退到太子妃身边低声说一句,“二嫂,八哥让我过来,说要向您道谢,卫贵人的事。”

太子妃听了,看向八阿哥,八阿哥回了一个温和的笑脸,然后转头随在康熙后边,九阿哥又跑了回去,与十阿哥,十四阿哥一起跟在八阿哥左右。想到才帮过卫贵人一回,八阿哥就得了消息不忘道谢,看来他对他的亲额娘倒是当真上心。

想着,太子妃又看见太子在临走时拍了一下四阿哥的肩膀,四阿哥牵着十三的手,如今这些阿哥党已经有了苗头,就是不知道他能为以后做到什么地步。

45心中有数

太子送完自家阿玛兄弟,回头和太子妃往毓庆宫走的时候,他的脸色就晴转多云了,走了几步又偏头对太子妃说了一句,“走,去你的寝殿。”

“……”太子妃不知道他发什么疯,在康熙和阿哥们说话聊天的时候,他是不能在场的,所以他只知道萝卜糕醒后上场的事,倒是不知道太子又有什么不高兴。

他见太子径直地往他的寝殿走,也没多话,脚步不停地跟上,却没想到太子到了他的寝殿,二话不说就进了内室,然后留他一人在里边,其他人都被太子赶了出去。

太子妃见太子情绪不佳,眼睛转了转,问,“胤礽,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太子猛地一转身,瞪着太子妃,“你还好意思问,不是你惹还有谁惹?要不是你说要给其他阿哥送礼,孤用得着今日被那胤褆借机发作吗?差点就让皇阿玛对孤不高兴了!”

“本来咱们毓庆宫就忘了其他阿哥的生辰礼,加年礼一起送,这不是你自己答应的吗?你别不高兴了就怪到我头上!你实话和皇阿玛说,难道他还怪你不成?”太子妃听到太子的话,还是一头雾水,年节送礼,就算再穷也得送,那是满清贵族圈一大特色,他补上今年的礼难道还错了不成?

再说了,太子之前和其他阿哥的关系冷淡甚至可以说是交恶,现在正要慢慢缓过来,那就是先礼尚往来,这一步怎么说都不是错的,难道因为大阿哥一句挑拨,之前做的事全都作废?“大阿哥未免太过于心胸狭窄了吧,是嫌之前我们送他府上的礼薄了?”

“孤说你送胤褆还不如不送,整一只白眼狼,他还不知道咱们也送了一份到他府上呢!居然对皇阿玛说孤出手大方,让皇阿玛疑孤的银钱从何而来!”太子说着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太子妃,“就你会瞎好心,偏又给孤惹麻烦!孤为了不让皇阿玛起疑,连面子都不要了,说送礼都是用你的私库。哼,这下好了,里子面子全没了!”

太子觉得自己很郁闷,从来没觉得当个太子会因为手头拮据而丢脸,还丢到自家皇阿玛面前。要说真的他什么好东西都有,但那些珍奇昂贵的宝贝古董全都是皇阿玛赏赐的,都记载入册,他自己赏玩还好,送出去总归是对皇阿玛不敬。其他阿哥生辰的时候他能送的都是下边人送上来的东西,偶尔在自己的私库里挑几件送给和他交好的老四那儿,却不曾想那老九时常惦记着他的好东西,他不能送也不想送给他们。

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偏偏太子妃要改要变,一变就给那大阿哥钻空子找麻烦了,他能不气吗?

“大阿哥那一份咱们送得最少,他不知道也情有可原。至于这次你丢面子到皇阿玛跟前,没准会因祸得福,皇阿玛这么疼你,十有**会给些私房钱你的,放心吧。”太子妃倒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其实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咱们俩分那么清干嘛。你私库的好东西随意动一件都是麻烦,要我说还不如不要呢,咱们送礼是在皇阿玛眼皮底下送的,他老人家什么不知道?只不过是也有疑问才会让大阿哥说出来,让你回答罢了。他这是给你机会自己说,免得让旁的人乱传坏你名声。”

“怎么什么事到你嘴里都不是坏事啊。既然如此,那你就说说,老八出卖孤,和大阿哥偷偷通气这又做何解,孤就不该看得起一个辛者库……”太子刚要骂八阿哥,话就被太子妃给打断了。

“胤礽,八阿哥他的养母是谁?是钟粹宫的惠妃,大阿哥的亲额娘,还有,八阿哥的出身他没得选,但是他的母亲身份再卑贱,你也别忘了他身上还流着一半皇阿玛的血。你以后别再这么说了,免得将皇阿玛也给骂了。老八你可不能小觑他,如果你能拉拢他的话,对你也是有用的。”太子妃很不喜太子对八阿哥出身的鄙视,历史上的八阿哥其实命真的不好,用一句话形容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但是如果他不争,他会是一个贤王能臣。

太子听到太子妃的话,并没有反驳太子妃的话,双手抓住太子妃的肩膀,很认真的换蒙语低声说道:“福晋,孤虽然嘴上说说,但从来都不曾小看孤的那些兄弟!还有,拉拢老八的话你不能再说了,孤是太子,拉拢皇阿哥,在皇阿玛眼里就有结党之嫌。孤身后有索额图,所以大阿哥身后有明珠,这是皇阿玛的权衡之策。”顿了顿,“皇阿玛虽然疼孤,但是孤的存在其实已经对皇权造成了威胁,孤若在亲近别的阿哥,皇阿玛未必还会对孤这么信任。老四随孤,那是小时候结的情谊,皇阿玛看在眼里的,如果老八亲近孤,他本就该和大阿哥一起的,皇阿玛会觉得孤已经开始拉拢其他兄弟了,这是不成的!老八也不是没脑子的人,他是不会对孤的示好有表示,这才对他最安全。况且,孤看老八也不是个安分的,你也看着吧,老大压不住他。”

“爷,其实你看得很清啊。”太子妃听到太子的这番话,又对太子改观,谁说太子没有识人之明,如果历史上的太子就是这么想的,那么他为何还要做那么多让康熙不满不喜的事,直到被两废两立,最终圈禁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