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晨厌恶般的甩开她手,扯起纸巾随意擦了两把,向驾驶位沉下身子,随着拉链声再次响起,他冷冰冰的话传至她耳侧,“剩下的你处理。”
沉闷的车厢里因为某人的不把持而充满了淫靡的味道,艾萌萌皱着鼻子,一手拦在自己敞开的胸前,避如蛇蝎般的挑起纸巾去擦另一手上白花花的恶心玩意,对何某人的话充耳不闻。
衣服是他扯坏的,空气是他污染的,让她去处理?她要对别人怎么说,车里刚刚喷了消毒液?还是何三少车厢里藏着一大束合欢花?抑或……他们刚刚吃了点馊掉的鱼罐头?
这能骗过那只阅人无数的花蝴蝶?
啪啪啪——
车窗被拍的猛响,艾萌萌飞快的双臂抱胸身子缩成一团,垂着脑袋权当什么都没瞧见,没听见。
驾驶位车门猛地一开,一股新鲜空气窜流进来,她听见急促的脚步后,秦任好像急切的要探进脑袋,声音倏地清晰渐近,“小萌萌你怎么样了,腿还疼吗?”
“秦任,过来,有话和你说。”
“咦,这是什么味道?”
“……刚给萌萌腿上喷了点药剂。”
车门啪的一声紧闭,隔绝了两人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第8章
“萌萌——”
一声雷响鼓荡在艾萌萌耳朵里,她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翻了下来。
“萌萌,你盯着何欢晨的外套,何欢晨的车垫子,看了整整半小时了!”
苏幺妹怒其不争的说着,又莫可奈何的摇头,“能从那里面看出个何欢晨?这么多年了你还余情未了?”
艾萌萌被这话惊到,慌忙的四顾周围,脑袋上猛地一记弹指,对方懊恼的话响在头顶,“艾萌萌!你有点出息好不好?这里是你家,我不过提提何欢晨,你就这么一副失了魂的样子!”
艾萌萌懊恼的想要反驳,却好像鱼缸里的鱼,想说的很多,一开口就化成了一串省略号……最后都默默的留在了心里。
“有洁癖的男人真麻烦,不过洗洗衣服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让座垫也来凑热闹?”
苏幺妹嘟囔着转开了视线,脚步往浴室移,“借你家浴室一用。”
“……”
艾萌萌见怪不鲜,任由她去。
视线再次对上阳台上挂着的那件烟灰色男式外套和车垫,思绪乱飞……
那天,车直到开进福桂路幸福街的林荫小道里,两人都一路无话,车停,她头也不回伸手,“粉红玛丽夏季新款连衣裙,八百八十八元,亲爱的男友,请为你的粗鲁买单。”
猛地一件衣服劈头盖脸向她袭来,她皱着眉回头,下意识捞住烟灰色外套,抿着唇不说话。
“给你遮羞用,我有洁癖,记得洗干净。”
何欢晨神色比她还恼,仿佛他的衣物沾了她,就如沾了什么晦气的污垢。
她摆了一个不介意的表情,唇角勾起,却微微抽搐,按着胸口稳稳心神,披好外套,分外风情的撩撩发梢、扭腰摆臀的下车,关紧车门前,不忘回眸一笑,皓腕一挥,“谢谢!再贱!”
车绝尘而去,却在三尺之外蓦地刹住,还未等她反应得急,熟悉的香槟金色挎包伴着珍珠白座垫猛地被人从车门里暴虐的甩至路旁。
“何欢晨,你——”
她气急,抬起高跟鞋就要踹向车屁股,车猛地倒行,她崴着脚往开避,不想身后就是路沿,一个踉跄坐在了青灰石板上,狼狈至极!
车窗下滑,何欢晨探过脑袋,眯着眼上上下下瞧了她几下,漆黑瞳眸里尽是戏谑的闪亮碎光,嘴角一撇,冷冷的说:“座垫也洗干净,你把它弄湿了!”
“明明是你……你不要太过分!”
“忘记告诉你了,洗衣指南上标示衣服不能药物干洗和机洗,座垫也一样!”
“你爱手洗,请不要大意的回家去洗。”
她冷冷回道,站起身子,扯回香槟色挎包就要离开,耳边一余轻笑,黑色越野错身而过。
她恨恨踩着五寸高鞋跟,就像脚下踩着何欢晨的五脏六腑,回头瞄见黑色越野早没了踪影,才折回去捏起被弃之如敝屐的座垫,沮丧的回家。
是她手贱卑微,还是他自我感觉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