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 / 2)

两边的草地都没路,一路上也没看到一个人,越往边上越安静,杜春分怀疑很多军属还没搬过来。

杜春分双手叉腰,往四周看了看,沉吟片刻,朝东去。

越往东越热闹,起初只能见到零星几个人,走三百米左右,老弱妇孺,熙熙攘攘,热闹的跟滨海市农副产品收购市场一样。

杜春分好奇,往里走几步,惊讶的微微张口,真是市场。不过不是收购市场,是邵耀宗口中的副食厂。

副食厂门口有一条路,路上全是轮胎印,通往南边。看来是从这里去安东县。南边还有三排房子,最近的一排有穿白大褂的人,可能是医院。医院南边两排南北相对的房子,用院墙连起来,朝西的大门还锁上了。杜春分怀疑那是学校。

房子和家属院一样新,但副食厂东边却有一道很长很长的墙,墙的痕迹像有几十年。东边部队住的地方可能以前就有,但没家属区和学校,所以院墙西边的房子都是新的。

杜春分对部队不感兴趣,弄清家属区的分布,往副食厂里面去。卖猪肉的地方排队,每个人手里都捏着一张票。她没票,只能随便看看。有卖酸菜的,有卖干货的,还有卖水产的。

酸菜和干货买了也没法拿。

她答应给孩子买鱼,可没承诺买什么鱼。鲤鱼最便宜,就买条鲤鱼。

售货员用草绳串起来,杜春分拎回家。走到一半看到不远处的山,又看看太阳,离中午还早,不作他想,直接上山。

“春分妹子,买菜呢?”

细尖的声音让杜春分停下,朝西看去,靠南墙站着几个三十四岁的女人正在纳鞋底,其中一个正是孔营长的爱人陈月娥。

杜春分“嗯”一声就走。

“干什么去?”陈月娥自来熟地问。

杜春分的眉头微皱,转向她时已恢复如常,“上山看看。”

“你一个人去?”陈月娥打量一下杜春分。

其他几人好奇,有个女人忍不住问:“这位是?”

“瞧我,只顾跟春分妹子说话。这位就是邵营长的爱人杜春分,家是农村的,跟邵营长一样,离过婚,一人带俩孩子。”

几个女人对她的好奇瞬间变成评估。

这种眼神杜春分不是头一次见。她刚离婚,饭店里那些不知真相的人就怀疑她犯了七出之条。杜二壮看不下去,大骂她前夫是个陈世美,怀疑又变成同情。

饭店人知道她厉害,怀疑前夫跟她过不下去有情可原。她昨儿才到贵地,这几人刚刚才知道她姓甚名谁也这幅德行,杜春分膈应,看来有些军嫂跟小河村的长舌妇没两样。

不好贸然交恶,杜春分挤出一丝笑:“对,我两个女儿,邵耀宗俩女儿。嫂子们忙着,我上山。”

陈月娥诧异,就这?

“山上除了草就是树有什么好看的。”陈月娥不放她走,

杜春分眼底闪过厌恶,“看看山上的情况。哪天几个孩子不听话跑丢了,也知道去哪儿找。”冲几人点一下头,就往北走。

“哎——”陈月娥看到她三步做两步走,禁不住皱眉,“这个春分妹子,急什么啊。在老家还没看够。”

其中一人好奇地问:“她老家山区的?长得怪洋气,不像啊。”

“滨海跟这边差不多,南边是大海,其他地方山多地少。再说,长得好有啥用。”陈月娥朝杜春分的方向看去,洗的发亮的黑裤子,穿的掉色的薄花棉袄,“这样的衣服我们都有,按说穿出来没啥。可她跟邵营长刚结婚,不说穿结婚那天的衣服,也不该穿这一身。只有有条件,哪个年轻媳妇不讲美。”

第10章打野鸡

有人附和:“就是。要不是因为生不出儿子,凭她的长相人家会不要她。可邵营长有俩闺女,再找也该找个能生儿子的。”

陈月娥心说,你是没见过邵营长的闺女,否则就不这样说了,“邵营长的孩子小,急着给孩子找娘。”

“对。不然要她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干啥。”又有人接到。

杜春分的脚步一顿,忍,忍,再忍我就不是杜春分。

扭头回去,心里忽然有个主意。

捡个长长的树枝,杜春分边朝草丛里敲敲打打边往山上去,看到一串屎,停下,居然是野猪。

杜春分直直地朝北去,绕开野猪祸害的地方。

走了二十多米,听到“窸窸窣窣”声,杜春分往四周看了看,找到一棵百年老树。捡一把石子装兜里,拎着鱼三两下爬上去,鱼挂树杈上,拿出腰后的弹弓。

对着晃动的草丛啪一下,露出几根漂亮的羽毛,杜春分抓一把草,三两下把野鸡绑起来扔地上。抬眼看到山下低矮的青砖瓦房,冷笑一声,不收拾你们真当我特娘的是病猫。

再次爬上树,弹弓一通乱打,草丛又动了一下。杜春分屏住呼吸,拿出最后一个石子,拉开弹弓,砰地一声,拎着鱼跳下来。

杜春分打量着两只肥大的公野鸡,非常满意地下山。

家属区的房子虽然一排一排很整齐,但并不是连在一起的。每四家中间有个一米多宽的胡同。

杜春分东边有两家,西边有一家,从西边胡同绕去她家更近。但也绕开了陈月娥——陈月娥家位于他们四家最东边。

到陈月娥家胡同,听到东边院里有说话声,西边路上也有说话声,杜春分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左手的鸡换到右手,到四岔路口转身向西,乖乖地打招呼,“嫂子。”冲几人点一下头就走。

“等等,春分妹子,拎的什么?”

杜春分扯了扯嘴角,来了。转向她,笑着问:“这个吗?野鸡。”

陈月娥眼冒绿光,咽口口水:“哪弄的?”

杜春分不假思地说道:“山上抓的。”

“山上有野鸡?”其中一个女人惊呼。

这个声音杜春分耳熟,说她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