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1 / 2)

数十黑衣人落进院中,他们的目标直冲着屋内的沈寒星而去。

那些黑衣人攻势凶猛,落言和南烟将林星雪和梧桐紧紧护在后面,她们闪身躲进正屋,侯府守卫护在外面不让刺客靠近。

前有重甲兵,后有刺客,如今大多守卫都在抵抗重甲兵,他们这里反而变得被动。

“他们是冲着将军来的。”南烟神色严肃。

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先用重甲兵吸引守卫,刺客在防守虚弱时进攻,目的只有一个——取沈寒星的性命。

羽箭不断破开窗纸而来,林星雪看向里屋的方向,夫君还在里面,他还没清醒过来,她不能让他出事。

刺客破窗而进,林星雪按下藏在袖中的机括,一支短箭飞射而出刺进敌人的臂膀,南烟反手将他刺死。

这时里屋突然传来响动,沉闷的尸体倒地声响起,林星雪猛地意识到什么,她看向沈寒星所在之处,那扇紧闭的门扉被人从里面打开,羽箭飞射而来,又被人牢牢握在手中再不能寸进半分。

他站在那里,长剑不断往下滴血,身上月白的衣裳也染上敌人的鲜血,刺客破窗而进的瞬间,他连看一眼都不曾,手中羽箭划过刺客的喉咙,瞬间将他毙命。

沈寒星看着林星雪的方向,他的唇畔勉强勾出一抹笑,他眼中血红尚未褪尽,神智勉强保持着清醒。

纷乱嘈杂的局势中,林星雪听见他轻声道:“别怕,我在。”

他转身走向外面,刺客的目标本就是他,现下不再往里强攻,屋外的血腥味不断蔓延而来,再无羽箭飞射而来,那柄长剑也早已染得鲜红。

林星雪走到屋外,刺客悉数灭尽,沈寒星一个人站在院中央,他浑身染血,那些血分不清是刺客还是他的,他低着头看着手中的剑,握着长剑的手在抖,似在克制什么。

她想要靠近。

“别去。”祁烨提醒她。

此刻沈寒星眼前是一片血红,他看见长剑不断往下滴着的鲜血,他心中有着厮杀的恶念,唯有一丝清明勉强维持。

他看见前方有人在缓缓朝他走来,他眸中的血色在不断褪去,他隐约觉得面前的人很重要,一缕浅淡的香味浮在他的鼻尖,他分不清那是什么味道,他伸出带血的手缓缓握住少女,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林星雪反握住他的手,声音轻柔:“我在,没事了。”

她温和笑着,牵着他的手往里走,沈寒星竟也没反抗,任由她拉着他进屋坐到榻上,祁烨靠近他的背后瞬间将针刺了进去,他眼中最后一丝血红散尽,勉强撑着的神智陷入黑暗中,瞬间昏迷过去,手却依然紧紧握着少女不放。

“他会昏迷一个时辰。”

“我陪着他。”

林星雪的目光落在沈寒星的双腿上,她其实早先就猜到他在治腿,她也知道他快要能站起来了,但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刺客除尽,守卫们将外面的狼藉收拾干净,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林星雪静静陪着沈寒星,她安静地等着他醒过来。

他说过,再过几日要将一切告诉她,她要等他醒过来亲口告诉她。

明月当空,黄昏后的那场厮杀仿佛是一场幻境,唯有沈寒星身上的血腥味在提醒她真实的一切。

掌心手指微动,林星雪垂眸看去,沈寒星眼睫微颤,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一瞬间锁定在林星雪身上。

林星雪轻轻一笑,她俯身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呼吸近在咫尺地对他道:“没事了,我没受伤,你也很好。”

“嗯。”沈寒星应了一声,他抱住少女,十指相扣像是在汲取温暖,“看到我那个样子害怕吗?”

“不怕,我永远不会怕你。”少女声音闷闷的带着些鼻音,她紧紧抱住沈寒星,还是在害怕。

但她在害怕什么呢?

怕他死吗?

沈寒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那些往事,又该如何告诉她,他身上染着的奇毒。

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落言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将军,陛下听闻侯府被重甲兵和刺客围攻,特意派御医前来为将军和老太君诊治。”

黄昏时分,不止锦宁侯府被围攻,安王萧晟也带着沥山守卫兵强攻麓山围猎场,幸得荣王以身涉险搬来救兵,于危难之中救下成乾帝。

萧晟最终还是出手一搏,想要夺下皇位。

事败至此,他也再无翻身的可能。

只是谁也没想到,萧晟在谋反之时竟也不忘要围攻侯府,想要一箭双雕取走沈寒星的性命。

侯府动静闹得那么大,沈寒星双腿恢复的消息自然也传到宫中。

“如何?”沈老太君神情紧张地问道。

林星雪坐在沈寒星身边,她握着沈寒星的手,看见御医皱眉,隐隐升起不好的感觉。

御医明显不知该不该说,沈寒星收回手,淡淡道:“说吧,我还能活多久?”

御医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低声道:“依着将军的脉象来看,最多、最多一年。”

一年?

林星雪一怔,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沈老太君转过身去抹泪,情绪却没有过度失控。

所有人都知道也清楚沈寒星寿命不长,唯独林星雪从不信那些传言,当她亲口听见御医说出只有一年时,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一场很快醒来的噩梦。

直到御医离开,满屋空寂下来,心中害怕才无限放大,林星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开始哭得,她捂着眼睛,起初是无声哭泣,然后是小声地呜咽,她的情绪像是失控一样,怎么也镇静不下来。

她听见有人朝她这里走过来,她知道是谁,也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哭成这副样子,捂着眼睛不看他。

沈寒星握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她眼睛哭得通红,拼命想忍住眼泪却忍不住,他干脆抱住她,任由她肆意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