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钟亚芙便守在她身旁,用团扇轻轻为她煽着风。
钟亚芙听得出是元伊莉的声音,不由头眉头深锁,本不想理会,又担心外头闹得太历害,唐突了沈千染。只好轻轻走出寝房,关好门后,走出了后院。
“出了什么事?”钟亚芙反手掩上门,见门外已站了不少丫环和奴才,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站在元伊欣的身对着钟亚芙指指点点地看热闹,显然是元家这边的亲戚。
“我家小姐怎么样了?”水玉轻声问。
“睡了!”钟亚芙简单地回了一句。
“哟,钟大小姐,您可终于出来了,也不知你院里头藏了什么贵客,这么飞扬跋扈,一动手就是打人!”元伊莉仗着自已的人多,声音拨高了起来,她想,不用过多久,这里的情况一定会惊动杨夫人和姐夫,到时候,钟亚芙会更加不讨好。
水玉一听沈千染睡着,岂容得元伊莉还在这大嚷大叫,“钟大小姐,你进去好好陪着我家二小姐!这里的事由我来处理!”随即狠狠瞪向元伊莉,目光犹如一柄短刃刮过元伊莉得意忘形的姝颜,“现在开始,你若敢再大声说一句话,我就掌你的嘴巴!”那天她在香雪莱茶居时也领教了这元伊莉嘴巴损人用心极为恶毒,可言行举止却装模作样招人同情,象极了申柔佳,水玉对这样的女子尤其厌恶,所以,不准备给她任何的好脸色。
钟亚芙也不想和元伊莉多废唇舌,点点头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敢?”元伊莉历声大喝,不退反进了一步。余音未断,众人只听到一声“啪”水玉以极快的动作狠狠地打了元伊欣一巴掌。
元伊莉听到水玉声称是什么二小姐,虽然略有失望里面藏的不是男人,但她的心里马上转了个弯,钟家除了钟二小姐钟亚楠外,信义候家的女儿排行为三和五,并没有所谓的二小姐,所以,里面睡的一定不是钟家的小姐。
既然不是信义候府的,那她就没有什么可惧的。
毕竟她们带来的人打了她,在杨府这样的日子里闹出这种事,杨夫人肯定要给钟亚芙一顿苦头吃。
所以,元伊莉本来就做好挨这一巴掌的准备,因为之前水玉推她时,她喊打人,除了自已身边的小丫环看到外,并没有人证。可现在不同了,这么多人看到这丫环行凶。
只是她没料到,这丫环的巴掌会令她这么痛,疼得她连连吸气,只觉得满口腥甜,“哇”地一声,难受得吐了出来,众人一见,一颗带血的牙齿落在了地上。
众人指责之声尚未响起,水玉冷冷地截断,“我再说一次,我家二小姐在睡觉,谁敢大声喧哗,我就打谁,识相的,就离开这!”她如今是沈千染身边最贴身的人,兰亭几次交代,如果沈千染要睡觉,所有人不得打扰。
她不知道兰亭为什么下这样的命令,她只知道最近沈千染确实嗜睡,宫里,在各处阴凉舒适的地方都会摆上青藤的长榻,供沈千染休憩!
虽然雷霆队和高漠护在周围,可今天的场合,还是由她出面制止会更好!
元家的亲戚一早就来杨府道贺,见元伊莉吃了亏,自然偷偷去报信,果然,杨夫人和元夫人及杨公子元伊欣都赶了过来。
元伊莉看到元夫人和杨夫人一同过来,眼圈一红,泪就象开了闸的水哗啦啦地直流,那神情就仿佛看到救命稻草,立即跌跌撞撞地扑进元夫人的怀里,抽蓄地直哭,“娘亲,女儿被人打了!”嘴巴张开时,血水就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这回倒不是作假,水玉那一巴掌不仅打掉她一颗牙,连周边的几颗牙也全松动了。
“怎么回事?谁……谁打的……给我站出来!”元夫人一看到女儿满嘴的血,半边脸被打得高高肿起,直吓得神魂俱失,说起话来都语无伦次,又捧了女儿的脸细端。
“娘,您可以为女儿作主,女儿本想,今日是大姐的好日子,女儿担心钟姐姐她心里难受,好心好意想去劝劝她,可谁知道,遇到一个不问青红皂白的恶奴才,见人就打!”元伊莉指着水玉,那副恨到极处的表情,直欲扑上前将她碎尸万段,别光是痛得历害,她可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掉了一颗牙不亦于是破相,今日她要不把这里闹翻了天,把钟亚芙打得再翻不了身,她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可更可恶的是水玉一脸不在乎的神情,眸里很明显地写着对她厌恶!
元伊欣听了,瞧了瞧水玉,见她虽是奴婢,衣饰也极简洁,但那一身面料却不是普通寻常丫环穿得起,用的和她身上穿的是一样的云锦,加上那丫环见眼前的阵势毫不紧张,分明是有持无恐,而她身边的那个十一二岁的女娃儿更诡异,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竟连头也不抬,好象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直觉今日的事情先弄清楚,别在今天儿子的好日子里,生生地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何况,这事也牵扯到钟亚芙,这时候,她的态度是最重要的,她打定,就算是对方的错,她也要拿出少夫人的宽容态度,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落是趁机打落水狗,只怕会让杨邹琦更心疼钟亚芙,这样的蠢事她才不做!
“放心吧,我去劝劝她,没事的!”她朝着杨邹琦无奈抚下额头,那神情好象是表示对这个刁蛮的妹妹很头疼的模样,随即走到元伊莉的身边,递了个眼神给元伊欣,柔声道,“妹妹,你先别哭,跟姐姐说说,她为什么打你?”
见到姐姐这模样,元伊莉马上会意,她嘴巴虽疼得紧,但说话却还是很索,三两句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清楚了,最后还委屈地添了一句,“她还说了,谁敢在这里大声说话,吵到她家的二小姐睡觉,她就打谁!”
杨夫人总算明白,只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再升天,这天底下竟有如此可笑至极的事!她几步上前走到水玉面前,伸出指,鲜红的蔻丹犹若要戳进她眼睛,“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我杨家这里撒野!”钟亚芙在这样的日子里弄出这种事来,还打了元家的小姐,这不是给她的脸上抹黑么?
水玉不避不闪,直勾勾地盯着杨夫人,看这架势很可能是杨阁老的夫人。
先前元伊莉为了引起府上人的注意,故意大声嚷嚷,这时候,杨夫人虽怒,但她的声音倒不大,毕竟是朝庭命妇,水玉也不愿弄得太僵,便解释道,“我家二小姐来府上探望钟大小姐,是这女子不识好歹硬要闯进去。我阻拦并警告了,她却不听,反而故意在这里大喊大叫,是她在找抽!”
“元家小姐是我杨府亲家的闺女,别说她喜欢大声嚷嚷,就算她折了这里的墙,也是我杨家的事。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教训人!”杨夫人话若毒刺,先别说元伊莉来这是不是有心,冲着别人在自家的地盘上如此胆大妄为,驳的就是她杨家的脸面。
杨夫人的说的话按说很给元家面子,但元夫人却并不领情,她看着地上那颗带血的牙齿,一阵阵的怒火攻心,又抬头看着那紧闭的门庭,恨得牙齿咯咯作响,想起半年前,自家的女儿怀了身孕还差点被里面的女人夺了子。现在一切顺水了,自家的小女儿还给打得破相,越想越气,直恨不得将水玉的肉一点点啃下怒,“是谁家的二小姐如此排场,去了别人府上,还不让人说话?连个奴才也没大没小,被朝庭的命妇问话,连起码的下跪礼节都不懂!”
水玉本来还想再解释,但一转念,又像在庆幸着什么,或许今日过后,斩断钟亚芙与杨家的缘份也未必不是坏事。便是冷冷一笑,“元夫人,你管好你自已的女儿便是!至于我家二小姐是谁,不是你能过问的!”
“口气倒不小,这皇城根下,倒没听说过哪家的奴才如此嚣张拨戾!连官家小姐也敢打!我倒是要亲口问一问你家主子,平时是怎么教奴才的!”元夫人再也顾不得冷静,浑身怒火沸腾全部涌向大脑,走到杨夫人的身前道,“杨夫人,今天你们杨家一定要给我元府一个交代,否则,连我这大女儿也不能留在此,省得成天受气!”她对杨家何偿会满意,若不是元伊欣自已瞧上了杨邹琦,死活要嫁,堂堂的一个元家的女儿,怎么会给杨家做小妾?做了小妾还不说,怀了身孕后,还没生出来,就被钟亚芙夺了子。若不是她的老爷争气,在新皇面前争出个一席之地,今日她外孙的满月席就成了别人的喜庆了。
杨夫人明白元夫人一直对她以前的偏坦不满,此时话中有话,她也听得分明。她沉了沉声,这时候她知道说再多也没有实际行动来得实用,加上,她也不愿与水玉这么一个奴才身份的人多废唇舌,她退了几步,扬手示意杨家的几个奴才,命令,“把园门打开,我倒要进去瞧一瞧是什么人在我杨府上撒野。”
“是,夫人!”走出一个身形高大的青衣奴才,几步就上前,欲揪了水玉腾出地方时,却连水玉的衣角都未摸到,便被水玉一脚当胸就踹开,那人痛叫一声,滚出了丈外。
杨夫人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痛得在地上打滚的奴才。
元伊欣打了个冷颤,直觉今日之事处处透着不对劲,按说,这个家奴身强力壮,在杨府出了名的打手,在这丫环的面前却连动手的机会也没有,就被一脚踹出这么远的距离。
来找钟亚芙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水玉冷了脸下来,怕事情弄得越来越复杂,与来朝臣就更复杂,加上担心人声鼎沸吵到沈千染,便扬了扬手示意所有的暗卫出来,“你们出来吧!”
众人正心颤莫名时,突然眼光一晃,看到水玉身边出现了十几个黑衣人,个个蒙面,水玉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你们听着,谁要是敢靠近后园半步,或是大声喧哗,吵到我家二小姐,你们就出手,打死了,我来负责!”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又一招手示意黑衣人退下,眨眼间,那些黑衣人就如鬼魅般消失在众人眼前。
杨邹琦身躯似有所触动,胸腔淡淡起伏,“娘,我们走吧!”他终于想起,眼前并不起眼的丫环,就是沈千染身边的贴身丫环。几月前,他陪钟亚芙去沈家求沈千染放过瑞安公主时,曾见过水玉,只是当时天色已暗,他一心又扑在怀了身孕的钟亚芙身上,哪里会去注意一个丫环长什么样子。
杨夫人虽被水玉带来的人给一时震住,但在杨家她向来是当家做主惯了,突然被一个丫环当着所有人,把她的面子撕掉,自然不甘愿,凭什么呢?这可是她的府第!
她刚想挣开儿子的手,想叫人去前堂把老爷叫来,却听得耳畔传来儿子很小的声音,“园子里是皇后!”
杨夫人一时怔住,睁大眼睛看着儿子,杨邹琦压低声音道,“孩儿曾有一面之缘!母亲,别把事弄大了,压不住。”
杨夫人一想也对,出个门,身边有一群来无影去无踪的护卫,也就皇后有这样的排场。这样一想,出了一身的冷汗,二话不说,拉了杨邹琦就离开。
元夫人眼明手快,一把拉住杨夫人,历声道,“怎么,亲家母这是不帮着我女儿主持公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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