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几分钟之后,关野信驾驶着汽车在舒眉身边缓缓停下,并从车厢里为她推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她一边上车,一边歉然笑道:“不好意思,关野信,很久没联系了,一联系就是有事相求,谢谢你没有拒绝我。”
自从得知了舒眉与江澈的恋情,又试图劝阻无效后,关野信就一直没在舒眉面前露过面,而她也一直没有主动联系过他。因为她有些觉得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也有些弄不懂他打算如何面对她。
如果可以,舒眉是希望这段友谊可以不变——做不了情人也可以做朋友嘛!但是这一观念是21世纪现代人的观念,民国人怎么想她不清楚。那晚关野信和江澈谈过话后,一直没有找过她,似乎是不想再见她,也许是想藉此干脆利落地挥慧剑斩情丝呢?
而且,这段时间关野信曾经来过福音堂好几回,都是被约翰神父电话call来的,或是处理flower基金的事,或是约他来下西洋棋。自从关野信有回和约翰神父下过一次棋后,就成了他最喜欢的棋友之一,经常约他有空时过来下棋。不过,关野信每次应邀前来,都总是在傍晚后出现。那时候舒眉都已经被江澈接走了,似乎也是有意无意间在回避她。
综合上述种种原因,舒眉也就没有要主动联系关野信的想法了。人家既然都处处回避她,她想自己也该知情识趣一点别去打扰了。
但是今天,舒眉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借用约翰神父的电话,打给关野信请求帮助。因为烟波玉在天香楼遇到了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小主,明天又是星期天,微臣再次奏请休沐一日,还望小主们准奏。^0^
77|29.独家发表
时近正午的时候,一位身穿和服、腰挂佩刀的日本人慕名来到天香楼,点名要召烟波玉这位艳远播的秦淮名妓陪他一天。
烟波玉一向对日本人没有好感,既然现在已经是自由身可以自由选择客人,她自然不肯奉陪了。结果遭拒的日本人恼羞成怒,不但把候客的雅间砸得乱七八糟,还手持佩刀守住天香楼的大门。扬言如果烟波玉不陪他,天香楼这天的生意就甭做了,一个客人也别想进门。
这一招让鸨母苦不堪言,有这么一个日本煞神守在门口当门神,任何客人也不敢进来,这一天的生意可就真要全黄了。她有心劝烟波玉点头答应伺候这位日本爷,可是烟波玉就是横竖不干,急得她求爷爷告奶奶地叫苦连天。
“我的小姑奶奶,这些日本大爷咱们可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呀!如果是中国人来捣乱,我还可以找黑白两道的人出面来摆平。可是日本人的话,黑白两道都不敢轻举妄动。这个大麻烦除了你出面陪客,真是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解决了。好姑娘,你就忍一忍吧?”
紧蹙着两道柳叶眉思索片刻后,烟波玉摇头道:“不,也许我的一位朋友可以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烟波玉所说的朋友自然就是舒眉。她知道她认识一位颇有来头的日本人关野信,而且还与他交情匪浅。日本浪人在天香楼惹事生非,黑白两道的确都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如果有一位日本外交官愿意出面解决问题,那想来应该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所以,烟波玉打发一个小丫头从后门溜出,跑去福音堂向舒眉求援。舒眉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一个电话打去日本驻南京领事馆,找来了关野信出手相助。
接到舒眉的电话,听到话筒里既熟悉又陌生的悦耳声音时,关野信最初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了。因为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么久没联系后,她还会主动打电话找他。而且,这还是她头一回给他打电话。
听了舒眉在电话里解释的缘故后,关野信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有朋友遇上了难处,所以想要请他出面帮助解决问题。
虽然似乎是有些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味道,但是她能想到他,会来找他帮忙,他还是有些苦涩地心生欣慰感:好吧,总算她还记得有我这个日本朋友。
在福音堂接到舒眉后,对于她歉意的话语,关野信努力笑得若无其事:“没关系。你能主动联络我,我就很高兴了!”
舒眉听得一怔:“你希望我主动联系你吗?可是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再见我呢?因为你后来一直没再找过我,而且来福音堂几次也都是趁我不在的时候。我觉得你在故意回避我,所以我也就不想去打扰你了。”
关野信沉默片刻:“其实我和江澈谈过话后的第二天,就又去了福音堂找你。可是你不在,听说是和他一起看房子准备结婚。我……你应该能够猜出我对你的心意了,这个消息让我很难受,所以我后来一直没有再去找过你了。而你也一直没再联系我,我想或许你在故意回避我,干脆也就同样回避你了。”
“我其实真没有要回避你的意思,完全是因为觉得你可能不想再见我,所以才一直没有联系过你。如果你愿意,我们依然还是朋友,怎么样?”
关野信笑得苦涩:“ok,我们还是朋友。”
顿了顿后,他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舒眉,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选择江澈吗?换而言之,他到底哪里让你觉得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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