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乌黑的弹孔曝露了出来,弹孔周边还有黑se的火药烧灼的痕迹。出现这样的痕迹,那就意味着秦军是被近距离she杀的,不会超过两米的距离。在这种距离开枪杀人,行刑的味道很浓厚。
一枪正中心脏,一枪毙命。尸检报告也是这么写的,除了这处枪伤,秦军全身上下再无一处伤痕。那份报告还有秦军的一些遗物,但只要他随身穿的衣服,再无其它物品,手机和钱夹,还有配枪什么的,都不见了。
在来时的路上田泽也看了jing方的凶案现场报告,那个现场除了秦军自己的一些痕迹,没有任何别人的痕迹。
杀了人,不留任何痕迹,就连秦军身上的物品也搜刮干净,不留任何破绽。这样的风格,倒也符合绝望主妇的风格。
然而,一处枪伤根本就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更无法提供追查下去的线索。该搜索的,jing方已经搜索了,该检验的,法医也早就检验了,没有半点有价值的东西和线索。看着秦军胸膛上的枪伤,田泽的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他是来找线索的,现在看来他多半要空手而归了。
将秦军的胸膛掩盖上,田泽陷入了沉思,“如果我是绝望主妇,我杀了发现了我破绽的特工,我也会这样做,处理掉所有的痕迹,带走所有的有可能藏着什么秘密的物品,只有这样才不会漏掉什么,被人追查。可是,我杀了这样一个特工,即便是做得再隐秘,也会惊动华国方面。那么,如果秦军没有发现我逼不得已要出手的东西,我又何必弄这么大的动静呢?”
除非是那些jing神失控的杀人狂,任何人杀人都是有着动机的。这么一想,田泽就确定了一件事情,这个已经牺牲了的秦军,他一定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他的动作远没有绝望寡妇来得快,他都还没来得及把东西交到组织上,他就被绝望主妇发现,并被干掉了。
那么,现在就有了两种假设。
第一个假设就是,绝望主妇已经得到了秦军所掌握的东西。
第二个假设就是,绝望主妇虽然杀了秦军,但她却没有得到秦军所掌握的东西,那东西被秦军藏在了什么地方。
比较这两种假设,田泽觉得第一种假设的可能xing更大一些,第二种可能xing要相对小一些。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我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绝望主妇的下一步行动,才有可能找到线索。但这么一来,她潜入华国的目的或许就已经达到了,我的任务就算成功了,也算是一种失败。所以,即便是只有一丝希望,我也只能从第二种假设展开我的行动了。”田泽用最简单的排除法进行思考,指引他的下一步行动。
有些时候,最简单的东西反而是最直接有效的。
但是,秦军现在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入殓师换上的新军装,要从第二种假设入手,又怎么入手呢?
“如果我是秦军,我发现了很重要的情报,但同时也意识到我已经没有机会将之传递出去,绝望主妇很快就会出现来杀我,或许就在下一分钟,我应该怎么办呢?”田泽又代入法思考问题,将他假想成了秦军本人。
小小的礼堂之中,一个昏厥的殡仪馆工作人员,一个躺在鲜花丛中的烈士,还有一个托着下巴做沉思状的胖,共同构成了一副yin森的画面,充满了诡异的气息。
在一个时间里,田泽忽然将视线落在了秦军的身上,依然是在他的胸膛位置。
最简单也最安全的藏东西的办法就是将东西吃进肚里,如果那东西不是很大的话。一些信息类的东西,比如照片、资料和行动计划什么的,最简单的储存方式就是将之装入内存卡。而如果第二种假设成立,而秦军又真的将情报藏在了内存卡之中的话,那么……它很有可能就在秦军的胃里!
田泽再次来到了秦军的遗体旁边,战术直刀也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切开秦军的胃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然而他却迟迟下不了手。这倒不完全是他不敢,他恶心,而是到目前为止他所推敲的,所思考的,都是源自他的假设,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支撑。秦军为国牺牲,是烈士,万一他的假设是错误的,并不成立,他又怎么对得起秦军及其家人呢?
“算了,这种事情还是跟苏部长请示一下,问问他的意见。”田泽最终还是没能剖开秦军的胸膛。
却就在他掏出手机,准备给苏定山打电话的时候,一个身材壮硕的青年突然出现在了礼堂门口。
“你干什么?放下刀!”青年吼了一声,突然有些情绪失控地拔出了枪,并将枪口对准了田泽。
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殡仪馆工作人员,还有拿着一把战术直刀的胖,这是青年拔枪的原因。
田泽发现这个拿枪指着他的青年面相居然和秦军有些相似,只是秦军的年龄要大一些,这个青年的年龄仅有二十四五的样。
“你是秦军的弟弟?不要紧张,我是来调查的探员,我可以给你看我的证件。”田泽伸手去摸证件。
“不许动!你再动一下,老就开枪打爆你的头!”青年凶狠地吼道:“现在,放下你的刀!双手抱头,跪在地上!”
田泽的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怒意,但很快他就压制了下去。他看出了这个青年的身份,人家刚死了亲哥,还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情绪有些失控就在所难免了。
“你听见没有!放下刀,跪下!”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很同情秦军的遭遇,但如果你想将怒火发泄在我的身上的话,那你就找错人了。你让我跪下,除非你打掉我的膝盖,你会开枪吗?”田泽淡淡地说道。目光锁定在青年的右手食指上,只要青年的右手食指哪怕有一丝扣动扳机的迹象,他的战术直刀就会先飞过去,切掉青年的食指。
他理解这个青年的心情,但这却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容忍这个青年在他的身上发泄怒火,甚至伤害他。
礼堂里的气氛一下就凝固了,虽然还是较热的秋天,但却让人觉得比冬天还要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