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丝仁慈,我跑到外面卖了两份鸡腿和四支鸭翅,突然心里一阵空落,回想起跟高建宁从小到大的经历,我感觉到自己失去了什么,虽然明知失去的是一颗毒瘤,但是仍然觉得很沉痛。我暗暗想道,这种感受也许和小萱那天被催眠后的感觉是一样的吧。
小萱还在佳大,正和张杰威一起对黄洋进行调查,也许结果就快出来了。不知那个见光死的女人知道古恒明死了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正想到这里,电话就来了,一看正是小萱的电话,我立即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小萱的声音:“我们现在正将黄洋带回警局,她说需要保护,然后才肯告诉我们实情。”
我的心一下变成了万里无云的睛天,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久郁不破的案子终于有了眉目,虽然古恒明死了,但是黄洋知道的一定不比他少,只要她开口,那么铁树也就开花了。
提着鸡腿,哼着小调进了4号询问室,高建宁奇怪地看着如此兴奋的我,然后来了一句:“多找你钱了,美得你!”
我心肉疼,看了看手中的鸡腿,往桌子上一扔道:“咽死你。”
这小子,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说这样的笑话,我真是有点服了他,不过这也许正是他的障眼法。
就在高建宁狼吞虎咽之际,姜大人来了。
他进来之后,高建宁立即停止了进食,然后抢在我前面,鬼鬼祟祟地贴在姜大人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事情突然就开始变得跟我事先想像得完全不一样了。
姜大人冷冷地道:“好了,你先走吧,其他的事我来给王磊说。”
“不,不能放他走!”我高声叫道。
姜大人没有理会我的抗议,高建宁就在我眼皮底下溜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将鸡腿拎上,回头冲我一笑道:“谢了,味道真不错!”
我像一个受伤的猎人,坐在那里,抚摸着自己的伤口喘息,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突然感觉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像是一个盲人,什么都看不见,独自一人行走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姜大人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沉默得象一只伏在草丛里的狮子,而我这个受伤的猎人明显站在与他对立的残破城墙上,空气沉寂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突然,姜大人挥了一下手道:“王磊,你坐过来。”
我看了一眼,他跟刚才高建宁一样,又坐在审问者的位置上,于是我只好再次坐上了被审问者的席位,心里那个别扭,总觉得这不是一种巧合。
“嗯,怎么能你说呢?”姜大人在我面前第一次流露出犹豫不决的样子,这让我相信事情的确是我之前未能了解的,而这件事高建宁很显然是知道的。
这就很奇怪了,我做为特务办的组长,地位仅次于姜大人,按理说我的权力和所知道的事情也仅仅少于他,但是我现在看来很显然不是这样,连高建宁那只大山猴知道得都比我多,还有其他人呢?
我不敢往下想,但是善疑的天性仍然让我继续向更深处联想:特务办从成立到现在,一切都透着神秘,我这个组长也只是姜大人随手一指,既没有原因,也没有非原因,但现在看来,这看似随意的一指,其实大有深意。
我眼光里的疑惑越来越浓重,就像是两团能够溶化人体的酸碱物,姜大人嘿嘿两声,摆了摆手道:“别瞎想。”
“但总得有个解释吧。”
极度的猜疑让我忘记了对权威的畏惧,所以此时说话的语气十分不客气,这在平时根本无法想像。而姜大人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因为这事明显就是他的不是,现在事情败露,他要想办法弥补。但是我却没有半点得意的心情,反而很沉重,像是背负了一块人形的铅体。
“哎”姜大人叹了口气,说道:“那我就实话给你说了吧。事情是这样的,高建宁其实并不属于我们特务办,这话也不对,他原本不属于,现在属于了,但是他完全是上级组织为了帮助我们特务办的创办,这才将他派来的,所以他的政治思想是没有问题的。”
我听得有点模糊,高建宁这小子可是我看着他光着屁股长大的,怎么突然就成了上级组织的特派员了?听姜大人说话的口气,这家伙的地位还非常的超然,这让我的心里极为不舒服,也许是从小与他吵闹惯了、并且常占优势的原因,所以我在他的面前一直有种强势的感觉。
gu903();但是,我不是一个在强权面前低头的人,并且我最擅长的就是在强权面前抬起头做人,所以我毫不客气地道:“过去只与现在相关,并没有绝对的因果,所以您刚才说的并不能证明他的清白,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有极大的嫌疑,如果他不能证明在那段时间的所作所为,那么就要接受调查。但是现在他已经离开了有效的控制范围,现在我想他已经销毁了一切证据,这件事你要负全部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