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德妃未语先叹,半响之后才幽幽的说道:“皇上,今日原本是大喜的日子,臣妾不该用琐事烦您,可是臣妾……臣妾却是忍不下去了。”
德妃说道这里,语气变得颓废一场,隐隐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皇上,今儿个众位大臣也在,臣妾就索性舍了这张脸,将此时好好的说道说道。”
德妃似是委屈万分,吸了吸鼻子,道:“臣妾来自民间,诸多事情都是进宫后学的,承蒙皇上信任,将后宫交给臣妾打理,臣妾随不敢说条理分明,可是却也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马虎,就怕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表完了忠心,继续说道:“可是今儿个,太子殿下一开口,就要说什么要皇上收回臣妾打理六宫的权限,长公主亦是同样的意思,就是这位随太子殿下进宫的姑娘,对臣妾也是轻视异常。皇上,臣妾不是告状,更不是指望皇上替臣妾讨什么公道,只是心中有些悲凉,养儿防老,臣妾自进攻宫后一直未曾生下一儿半女,日后怕是连个依靠都没有……”
听德妃说到此处,鲁皇的面色有些动容,他想到德妃为何未曾生下一儿半女,那是当年他遇险时,她替他挡了一刀,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腹中的孩子却小产了。
想到德妃娘娘对他的心意,鲁皇的语气更是柔和,淡淡扫了青轩逸等人,虽然极淡,虽然中风,可是帝王的威严却是依旧,嘴中更是安慰道:“爱妃,长公主和逸儿不过是玩笑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不能拿长公主出气,也不忍对青轩逸如何,可是不表示会不能,不忍对任清凤如何,德妃娘娘目光落在任清凤的身上,极其淡然的说道:“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轻视后妃之罪,不可不追究。”顿了一声:“来人,拖下去重责!”
德妃娘娘的身上,仿佛也有悲悯的气息,只是同时,任清凤却能感受到那股极淡,却极为真实的得意。
跟她斗,还嫩了些,她陪了皇上这么多年,比任何人都了解他,自然知道该如何开口,打动他那钢铁心中,微微的柔软之处。
人倒霉,喝凉水都能呛到自己,今儿个,她是遭了什么小人,怎么个个都要拿她开刀,难不成,她脸上写着,我是柿子,都来蹂躏,欺辱我吧!
任清凤的眸光慢慢的变冷,没想到鲁皇如今居然变得如此昏庸,偏听偏信,连问都不问一声,居然就要将她拖出去重责。
青轩逸当即脸色就沉了下去,就要跳起来,任清凤却给了他一个眼色,示意他莫要轻举妄动。
虽说鲁皇现在不过是掉了牙的老虎,已经不足为惧,可是只要一日他坐在皇帝的位置上,就容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不敬。
而且,杀鸡焉用宰牛刀,德妃这点伎俩,她还没看在眼中——演戏,她比德妃娘娘要高杆的多,今儿个她已经连演了两场大戏,效果都很不错,再来一场,自然也为难不到她。
任清凤也不挣扎,任由侍卫将她拿下,一双美眸情绪万千,似挣扎,似迟疑,像是有什么重大的问题,难住了她。
可是很快,她的眼睛射出极亮的光芒,似是下定了决心,任清凤忽然扯开嗓子:“皇上,民女冤枉,民女不过是发现德妃娘娘谋害皇上的事情,所以才不自觉的流露轻视之意,还请皇上明察。”不诋毁,只是似有若无的释放眸中信号。
这么惊天动地的一番话说完之后,任清凤却对德妃娘娘露出一个轻轻的笑容,她的笑容,看起来那么镇定,那么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自傲。
几乎德妃娘娘一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事情似乎变得出乎她的控制了。
谋害皇上!
这四个字一出,大殿之重,中立刻鸦雀无声,空气骤然一紧,一直得得意洋洋的德妃闻言,脸色大变,她猛的抬头,直直的怒视着任清凤:“你休要满口胡言,含血喷人!”
“我有没有含血喷人,娘娘心里最是清楚。”任清凤面色诚恳的看向鲁皇:“皇上,民女与德妃娘娘素不相识,怎么会害她,又怎么会无缘无故诬陷德妃娘娘,而娘娘一直以来贤名在外,怎么就忽然非要为难民女,说到底,不过是今日民女进德妃娘娘宫殿时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德妃娘娘几乎要气的吐血,她向来就是说谎不眨眼间,什么样的谎言都能说得头头是道,她还以为自个儿是说谎的鼻祖,可是此刻才知道,比起眼前的女子来,她那点功力根本不够看。
眼前女子睁眼说瞎话,却能说得跟真的似得,若不是她是当事人,清楚的知道,她的宫中根本就没有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只怕她也会跟着信起来。
她倒要看看,这个女子怎么胡扯下去,德妃娘娘十分有自信,她的宫殿被守的滴水不痛,难不成这个女子还能有什么通天的手段陷害她不成?
任清凤看了一眼胸有成竹的德妃娘娘一眼,嘴角勾了一下,随即舒展:自信是好事,可是过分的自信就等于夜郎自大。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鲁皇的脸色黑沉暗淡,显然对任清凤的话,生出了怀疑来。
这就是皇上,再多的宠爱,也比不得他的身体,他的江山,他的性命来的重要。
“民女看到了一枚铜镜。”任清凤语气肯定的说道:“一枚被藏了巫蛊之术的铜镜。”
巫蛊之术,对任何一代帝王来说,都是极不能容忍的。
“巫蛊之术?藏于铜镜?”鲁皇喃喃自语。
“皇上,民女听老人说,若是将人的生辰八字,藏于铜镜之中,就能将其魂魄收去,其人就会面色透青,四肢无力,身子无法动弹。”
任清凤每多说一个字,青轩逸紧握的手就松一份,等她这番话说完的时候,他握拳的手,就已经完全的松口,整个人那种紧绷的气息,也变得松散了不少,看向任清凤的目光带着几分笑意——他已经知道任清凤在做什么了。
她总是不断的给他惊喜,每一次都以为山穷水尽,可是下一刻,她却能让前路变得柳暗花明。
德妃娘娘的脸色变了,大变,眼前的女子敢如此清楚的说出来,只怕已经做了安排。
好在她遮着面纱,才能隐藏这份勃然变色,她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鲁皇道:“皇上,臣妾原本不过是无根的浮萍,得蒙皇上垂青,才有今日的荣华富贵,皇上是臣妾的天,臣妾怎么会谋害皇上?还请皇上明察。”
皇上的面色似有些微的松动。
青轩逸开口道:“父皇,此事想要弄清楚,实在再简单不过,只要让人去德妃娘娘的屋里搜查一番,是血口喷人,还是确有其事,就能弄个水落石出了。”
一直如隐形人存在的贤妃娘娘,忽然轻柔的说道:“德妃姐姐,我是相信你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只是事到如今,德妃姐姐还是让人搜查为好,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不让人搜查,只怕这事情一辈子都要落人话柄。德妃姐姐这样玉做的人儿,怎么能担上这么个污名,若是要还姐姐一个清白,也只有这么一条路,到时候真相大白……皇上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皇帝原本柔和一些的目光,顿时又变得凛然起来,眼中闪过怀疑的目光,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德妃没鬼,为何不愿意让人搜查?
任清凤忍不住多看了贤妃一眼,微垂的眼帘,遮住了眼中的笑意:意外的朋友啊!
贤妃娘娘,我的这出戏,可多亏了你精彩表演,有些话,还是需要一些特别的人去说,才能得到最想要的结果。
贤妃娘娘虽然长得不差,打扮的也很得体,可是比起艳光四射的德妃娘娘来说,贤妃就落了好多个台阶,就图如同鱼刺与鱼骨头的区别。
任清凤趁机道:“贤妃娘娘说得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德妃娘娘你心中没有鬼,还是让人搜搜为好!”
长公主忽然眸光微红的看着鲁皇:“皇弟,不管是与不是,你就让人走这一遭,你说你,之前身子一直健康的很,怎么就忽然之间变成眼前……这也太邪乎了一些,以前,我就寻思着是不是有些不对的东西……”
连感情牌都打了出来,鲁皇就是刀枪不入,也该松动了些,让身边的太监,领着人去了德妃娘娘的宫殿。
随着时间的推移,德妃娘娘心中的底气,越来越少,到最后,心头是噗通噗通的跳,目光一直注视着大门的方向。
很快,搜查的太监就带着人进来,手中拿着一枚铜镜,呈上,记挂着任清凤说得会将其人的魂魄吸进去,也不敢正面朝着鲁皇,而是背面对着鲁皇,指着铜镜边缘隐晦的如同图案的小字:“皇上,这是从德妃寝宫搜出来的铜镜,奴才等细细研究了一番,发现这些图案,正是皇上的生辰八字。”
鲁皇只看了一眼,就勃然大怒起来,恶狠狠的瞪着德妃,面上无限愤怒:“贱人……你这该死的贱人……”
这铜镜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之间冒出这些图案般的生辰八字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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