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被一大片阴影笼罩,钮祜禄君柔这才猛然的抬起了头,纯真的脸上满布委屈之情。她扭头瞧了瞧立在自己身侧的壮汉和苏培盛,尔后,又仰头看向上首的胤禛,惊措不已的道:“这佩玲的的确确是妾身的贴身侍婢,可王爷您明鉴啊!谋害红钰格格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若真的是妾身所为,又岂会差遣自己最贴身的侍婢去做?一旦事发,那妾身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就好似今日这般。妾身在过愚笨也不至于蠢至如此吧。”
“佩玲亲口承认在红钰的汤药里做了手脚,你又如何解释?”
“回禀王爷,依妾身所想,怕是这佩玲早就被人给收买了去,目的自然就是想要妾身来做这个替死鬼。还望王爷,嫡福晋明察,好还妾身一个公道才是。”钮祜禄君柔一双杏核大眼瞟了一眼立在老四身畔的乌拉那拉莲慧后,便直直的定在了上首的老四身上,还摆出了一副凛然正气的模样。
“咳,今日之事起因皆是因着红钰格格的传言而起,而这流言的源头又是在于如梅,这如梅又是宋氏的侍婢,王爷您看……”乌拉那拉莲慧垂头在胤禛的耳畔低语道。
胤禛撇头扫向偏坐于一旁的宋雪萍,“宋氏,你有何说辞?”
当老四当真询问她时,宋雪萍心下不禁冷笑连连,‘还真是一如耿宁儿所料。’
不过虽说宋雪萍这心下腹诽如此,可她这面上却仍是做的滴水不漏。只听‘嘭咚’一声,她便自木椅滑了下来,跪在了地上,仰头一脸维诺,声音更是细弱蚊声。
“王、王爷,嫡福晋明察,妾身自知在府内位卑言轻,从不敢与人争抢,更不敢与任何人为敌。今日提及红钰格格之事,妾身确实不知详情,毕竟耿侧福晋不在府内之时,红钰格格可是王爷您交由嫡福晋代为抚养的。妾身就算是有再大的胆子,又岂敢在嫡福晋的跟前作祟?”
宋雪萍寥寥数语便将话头引向了乌拉那拉莲慧的身上,这下莲慧可是站不住了,连忙侧身对着老四急切的道:“王爷明察,昔日妾身是如何待红钰格格的,王爷您自是清楚的。妾身那时可是把钰格格当做自己个儿的孩子啊。那真真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此,又岂会生那非人的歹念?”
‘你还真敢说!’耿宁儿心下十分不悦,不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如此说来,你们都是清白的?”胤禛一面磨搓着拇指上的血玉扳指,一面对着苏培盛扬了扬下巴,“苏培盛,今个儿若是得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就自己个儿去领罚吧。”
‘王爷这是只要结果不问过程的节奏啊。’
苏培盛一听,就明了了胤禛话里的深意。虽说知晓王爷自是不能真的责罚于他,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若是他不能把主子交待的差事给办好,怕是日后他这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想到此,苏培盛这身上当即就冒出了一身冷汗,赶忙踱到了佩玲的跟前,揪起她的头发,狠狠道:“你个下贱坯子,说,到底谁指使你暗害红钰格格的?”
佩玲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忽然之间又好似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端坐于软榻上的老四,又扭头看了看眼下抽泣不止的耿宁儿,闭上眼睛喉头一动……
“快拦住她,她要咬舌自尽。”
苏培盛爆呵一声,大汉随机伸出了自己的手,大力的捏开了佩玲的嘴,防止她再度咬舌。
“行啊,佩玲,没想到你到是个硬骨头,不过这也不妨事,既是你这般不肯配合于我,那就休怪我不知何谓怜香惜玉了。来人,将佩玲给我拉出去,大刑伺候。”
“且慢,苏公公。”耿宁儿拽着绢子拭着脸上的泪珠儿,一面缓缓的起了身,慢慢的移到了佩玲的身边,俯下了身,柔声细语的道:“佩玲,你害死了我的女儿,却还向我求救,求我救你,救你的家人?你……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是你今日将钰儿之事交待清楚,我到是可以试着向王爷替你求求情,对你的家人网开一面。要知晓,不论如何,谋害皇家子嗣你都是难逃一死,且着按照大清律例,这更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佩玲,你当真明白?你若是说了,你的亲眷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若仍是这般执迷不悟,不肯与苏公公配合,想必你的亲眷们将是必死无疑。”
身子一个机灵,佩玲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双眸红肿,说话还透着浓重鼻音的女人沉默了,像是不明白为何眼前的女人居然能够猜到她的境况,余光不自觉的向钮祜禄君柔的方向瞥了瞥,最后,她一咬牙满目悲壮的看着耿宁儿,“耿侧福晋,当真能护我家人平安?”
“这……我并不能担保,但你说与不说他们都是难逃厄运,若是你说了兴许还能有一丝生机?要知晓,这般心狠手辣的歹人,做出的承诺又有几分可信?这个理儿,你心里又何尝不明了?”
“……,是、是钮祜禄格格差使我在红钰格格的汤药里动了手脚,她以奴婢一家八口的性命相要挟,奴婢、奴婢真是不敢不从啊。”
“你胡说!”佩玲这厢一松口,那厢钮祜禄君柔就坐不住了,忙起了身对着上首的老四说道:“王爷,明察啊!这佩玲血口喷人,定是被人给收买了,妾身、妾身不过一介格格,又如何能够派人在嫡福晋的居所里暗做手脚?还请王爷您明察!且着,说不准就是有人背地里操控,想要蒙骗王爷您啊。您且仔细想想,府里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事,这大半载的,可有安宁之时?”
钮祜禄君柔这是临死前还想拉个垫背的,不但咬了乌拉那拉莲慧一口,后面更是意有所指的直指耿宁儿。
对于疯狗乱咬人,众人自是不会给她咬自己一口的机会的。于是屋里的三个女人纷纷开了口,这炮筒自然是一致朝着钮祜禄君柔这条疯狗开的。
gu903();“好大的胆子?钮祜禄氏,你这是要暗指什么?佩玲是你的贴身侍婢,如今她又亲口道出了是你差使她干下这等龌龊之事。如今,你竟敢贼喊捉贼?来人,将这个毒妇给我拖下去,杖责五十!”乌拉那拉莲慧咬牙切齿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