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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顶和马车里的人一个叹气自恋,一个恶心的一直踹马车壁。
高湛把着自己的胳膊,对于身上一会冒起一片一会冒起一片的鸡皮疙瘩表示十分的无奈,这就是听到一个自恋狂自夸以后的反应,亏得当年付大哥耐受力好,不像他如今这样,被恶心的直翻眼。
“哎!”美人又叹气,一边叹气,一边歪在马车顶上,捏着被绑在马车顶的零嘴,往嘴里塞。
四个小童个个犹如没看到,马车里的巫隐根本就是没看到,要不然又要打起来。
那美人零嘴吃腻了,便从马车顶上下来,然后钻到了马车里面。
不多时,马车便剧烈的晃起来。
高湛目瞪口呆,若不是他知道小寨主的脾气,绝对会以为马车里的那两个人在做着什么小孩子不能看的表演。
赶马车的小童依旧面无表情,其实三个小童也没有反应。
高湛竖耳朵听到,果然什么都听不到,就听到他们在闷声打架。
高湛不由自主叹了口气,然后看着前方,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不知道打了多久,动静终于消停下来,巫隐怒气冲冲的声音想起来:“这是老子的马车,老子的珠子买的!”
那美人道:“我带了一堆,可花完,怎么办?”
高湛翻白眼,那四个那么会过日子的小童都是成颗成颗给人家的,那美人只怕是成袋成袋给的,要是他身上还有,那才叫怪事。
“关老子屁事!”巫隐在山寨带了几个月,别的没学会,骂人的话倒是学了不少,“去去去,别打扰老子睡觉。”
那美人也见出来,“你就是嫉妒我长的美,你怎么能这样呢?若是叫仙尊知道,定然又要治你的罪。你可别忘了,人家是你师兄呢。来,对师兄笑一个……”
“老子要打你了!”刚说完,马车里果然就想起了轰轰烈烈的打斗声,马车壁被撞的咚咚响。
高湛已经从刚刚的诧异震惊到完全镇定了,这过程不过也就半柱香的功夫。
他继续坐在小童旁边,托腮打盹,有个小童爬到马车顶上,把上面被扯开的包裹重新整理好,绑好,才又下来。
马车里那打了好一阵子的人总是消停没了动静。
就在高湛要睡着的时候,突然马车一顿,跟着从里面飞出一个人,马车里传来巫隐的声音:“老子等你睡着好久了,滚吧您!”
把人打出去以后,他赶紧探头吩咐:“快快快,赶马车,别让他再追到我们!”
小童也只是象征性的抽了两下马鞭,不过作用并不太大。
巫隐愤愤的说:“定是仙尊让巫阴过来的,老子每次看到他,都想打他一顿。姓高,你看照着铜镜说他长的美的时候,你想不想打?”
“这个……”高湛抓头,他哪里好回答,万一那人就躲在附近没走呢?一看就是功夫好的,他若是乱说话,被人一掌打死了,怎么办?
高湛决定还是不要直接回答的好,只是朝着巫隐笑:“公子的师兄,真正是个有意思的人……”
话音刚落,便看到刚刚那美人“咻”一下就蹦了回来,直接盘腿坐到了马车顶上,笑嘻嘻的对高湛说:“那你说,我长的美不美?”
高湛瞪眼。
那美人又说:“你要是敢说我长的不美,挖你眼珠串项链哟。”
高湛急忙说:“美!仙山第二美!”
美人脸色一变,“为什么是第二美?你欺负本仙住不认字是不是?第二就不是最美的意思,我看你的眼珠子是不想要了!”
高湛说:“第一美,那,那肯定是仙尊啊!”
巫隐探头,伸手推了高湛一下,道:“说的好,他敢挖你眼球,老子就剁他脑袋喂野狼。”
“哎,”马车顶的美人叹气:“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是嫉妒我的美。”
说着,举起铜镜,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左摸右摸,时不时的发出一阵感慨:“本仙主不枉仙主之名,果然是最美的。仙尊?”然后他朝着高湛冷哼一声:“仙尊算什么,看来看去,还是我最美呀。”
高湛手托腮,眼睛看着马屁股,一句话都不说。
马车里的巫隐也是冷笑一声,没答话。
那美人眼睛扫了一圈,看着那四个小童道:“师弟呀,师兄出门的时候呢,嫌这些东西碍事,一个都没带,出来以后才知道他们的好,你有好几个,匀两个给师兄,可好呀?”
“门都没有!”巫隐抛出一句话,继续在里面睡,美人要是想进去,他就在门口踢,坚决不让进去。
“那珠子……”美人又说,那手又在马车顶的包裹里摸,摸出一个窝头,捧在手里研究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开始低头啃。
“不给。”巫隐又回了一句。
“哎,你就是妒忌我的美。”美人一边吃,一边说:“人家带了一口袋,还是用牛驮着出来,可是很快就没了。”
高湛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便小心的问:“用牛驮的一口袋?那该是很多了,怎么会很快就没了呢?”
听到这个问题,美人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满脸的惆怅,道:“这世俗的东西真是人间美味,只怪我带的珠子太少了,若不然,怎么这么快用完?”
“呃……”高湛问:“吃一顿饭一颗珠子?”
美人点头:“在路上喝一碗水,都要珠子。住一晚上,也要珠子,很快就完了……”
巫隐幸灾乐祸:“呵呵,笨蛋!带少了吧!”
其实他也不知道小童带了多少,反正他饿了渴了困了有人伺候他就行,别的完全不管,到现在,巫隐都坚定的认为,他们有钱有珠子,是因为小童带的多。“
小童也确实带的多,不过小童要比他稍微会算一些,有时候他们也会拿了珠子问老板,能不能住两晚,有第一次的成功,他们就会试探着的下一次换个地方,商量能不能住三晚四晚,后来发展到问能不能给吃的,或者是用厨房。
除了他们带的珠子多,还有个原因就是他们慢慢学会的了节约,这自然是这个美人不知道的。
其实就是到现在,几个小童也不知道高湛是怎么把珠子办成那么能买东西的银子的。
高湛听到那美人的话,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巫隐自以为很懂,开始教训美人:“说你蠢,你就是蠢,还自以为很是聪明。你不知道吧?这里的人,一颗大珠子是可以给很多人。”
美人立刻低头,问:“怎么给?”
巫隐想了下,说:“你拿东西把珠子砸开,一人分一点,自然就能买很多东西了。”
高湛:“哎——”
在下一个地方休息的时候,高湛就看到那美人从一个小童那里抢了一颗珠子捧着,走到路边,找了快石头,对着珠子开始砸起来,巫隐还在旁边教他:“使点力气!”
高湛:“哎——”什么话没说,默默的走到一边,休息去了。
砸珠子不成功,美人又被巫隐一顿嘲笑,然后巫隐过来拉高湛:“姓高,你过来砸,每次你是怎么砸碎的?本公子都没看到你砸过,今天你就露一手给他看看,叫他没见识!”
高湛:“哎——”
被拉过去,美人还把手里的石头递到他面前呢,高湛没接,只是弯腰把珠子拿了起来,放到嘴边使劲吹了吹,然后又拿袖子使劲擦了擦,把珠子擦的蹭蹭亮,看了眼前两个绝色公子一眼,揣着那珠子朝前走去:“公子,你们稍等一会,马上回来。”
然后他找到一家当铺,进去了。
没多久,他捧着一把碎银走了出来,往美人怀里一送,说:“这些是换的,可以买很多东西吃。”
巫隐咔吧两下眼睛,问:“不是要砸碎分给很多人?”
高湛看了他一眼,说:“不是,是要在当铺换成碎银,这样才能分给很多人换很多东西。”
巫隐抓头,半响不耐烦道:“讨厌,这么麻烦!”然后爬马车睡觉去了。
美人还捧着银子一头雾水,“哪里砸的?是不是每次都要去哪里砸碎才行?”
高湛叹口气,跟他解释了半天,才让美人稀里糊涂的明白,珠子没砸碎,是被换成这些银子了。
高湛想起他刚出现的时候,被饿的可怜巴巴的样子,便说:“你下次若是有珠子,你便拿了珠子去那种店门前挂着那个牌子的店铺里去换,记得换的数量只能比你手里这些多,不能比这些少,若是少了,肯定就是坑你的。”
美人看着高湛,突然眼睛一亮,说:“姓高,你跟着本仙主吧。本仙主长的这么美,你时时日日看着,多好!”
巫隐猛的从马车伸出头,“想的美!姓高是老子的人,早就是了!姓高,哪里都不准去!”
高湛对美人摊摊手,说:“公子不让,对不起啊。”
美人还要劝说,巫隐又怒道:“巫阴,你什么都要跟老子抢是不是?我要回金州告诉仙尊,看你怎么办!”
那巫阴美人冷哼一声,快速的把碎银往怀里塞:“稀罕!本仙主现在有银子,还怕你不成?”
说着,轻轻一跃,蹦到了马车顶,道:“实话跟你说,仙尊传话回招摇山,本仙主可是奉命过来看着你的,你以为你赶得走我?想得美!”
巫隐往马车里一趴,说:“爱干嘛干嘛,反正别来烦老子。”
高湛跟几个小童混在一起,就是好奇的问东问西,小童不耐烦道:“姓高,我们在正要给公子和仙主准备午膳,你别来烦人。”
高湛没办法,就只能坐马车上等,他是蹭饭的,不能叫人不耐烦。
马车里只露出巫隐的一只脚。
高湛往里凑了凑,问:“公子,前面就是溧水城,等到了溧水城,是不是我们就要安顿下来了?”
“溧水城是哪里?”巫隐问。
高湛说:“溧水城就是北贡的一个附属城啊,自然还是属于北贡境地里。”
巫隐直接说了句:“不行,还要往前走。”
高湛看了眼车帘,试探的说:“公子,还要走啊?再走,我们就走到西阐的边境了!”
听到边境两个字,巫隐问:“边境?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是再走,就要去另外一个国家了?”
“对啊!”
“那你身上那文书,能进去西阐不能?”巫隐又问。
“能啊!”高湛说:“只要是跟天禹建交的地儿,这文书都管用。”
于是巫隐当即便下了决定:“那我们去西阐!”还跷起二郎腿,说:“再找个山寨,去挡山寨王去。”
高湛发现了,这小寨主果然不是什么稀里糊涂的,最起码,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要去哪。他分明就是在天禹周边几国的边境内晃悠的。
难不成,他还打算把周边这几个国家的边境都闹上一闹?
高湛随巫隐一路往西,吴则也是一路跟着往西,吴刚还在往回赶的路上。
付铮这一阵也没什么功夫操心别的,毕竟战事更为紧要。
和贺兰词一战,双方都没得好,算是扯平了。
不过,贺兰词显然有备而来,而且应该是摸到了付铮的战法,若不是付铮提前做过两手准备,只怕是要吃亏的,是以,平局追击的战略并未用上。
面对来势汹汹的贺兰词,付铮为了避免意外,开始重新步兵。
“骑兵营现在有多少人?”付铮一边看着沙盘,一边问。
“回将军,骑兵营现在有四千多一点,还有金州送过来的三千匹战马,不过已经调整了五百匹到骑兵营,如今还剩两千五百匹。”
付铮略也沉思,道:“把剩下的战马编入骑兵营,从步兵阵列中挑选两千五百人编入骑兵营。贺兰词这次依仗的,是他们的骑兵雄厚,倒是我们始料未及,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阻断她的优势!”
“是将军!”
战马编入骑兵营,那自然是要充当骑兵的作用。付铮连夜排兵,就是为了让每个战队都能带来最佳的效果。
次日,双方再次开战,付铮坐镇大帐运筹帷幄,不停的有信兵来汇报最新战况。
如今局面正是付铮所料,而贺兰词那方却是焦头烂额。
美丽高贵又英姿飒爽的公主殿下拧着秀美,在大帐中来回走动,盼着将士能传来好消息。
贺兰词临危受命,北贡将士因为连失三座城池,士气下跌严重,根本没有多少斗志,贺兰词过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鼓舞士气,结果初战失利,如今军队又是多处危机,这让贺兰词心中十分焦急。
此时的贺兰词正抓着一个信兵的衣襟,语气焦急的问:“你说什么?你说东南方向去偷袭的队伍,反倒让付铮的人给偷袭了?”
信兵点头:“正是!公主,我们前往东南的人,就只有十几个人逃了回来……”
贺兰词咬着牙:“我的骑兵营!付铮!”
正怒着,冷不丁大仗再次被人掀开:“公主,天禹的兵力不知怎的,一夜之间增加了一半,侧面攻击受阻,而正面的对抗……对我们似乎不利!”
贺兰词松开信兵的手,伸手掀开大帐的门帘走了出去,不多时她又折了回来,道:“传令下去,撤兵重整!”
北贡被迫撤兵后退。
京城盼着好消息的老狐狸顿时暴跳如雷,“什么?七公主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撤兵?”
“陛下,七公主原本打算偷袭,不过被对方撕破,损了些兵将,将士士气受到打击,七公主不愿将士们白白送死,便撤兵重整,并非无辜撤兵!”
老狐狸哪管这些,他现在唯一要听到的,就是胜利。
北贡连失多座城池,朝中一片混乱。
北贡与荣承帝掌政期间的状况十分相似,皆是长期安逸的结果,一旦战事发生,应对上便欠缺许多。
老狐狸这些年,唯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皇位是否坐稳了,若是发现有哪个皇子威胁到自己,便会极力打压。
如今战事起,便慌了手脚。
朝中能用的大臣要么老了,要么年轻,要么就是凑数的。
后宫争斗厉害的结果就是,满朝都是亲戚,哪里有空缺,就争着往哪里塞人,等用人的时候,一个都用不上。
贺兰词刚布完兵,闭着眼在大帐眼神,满脑子都是付铮的名字。
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就知道他会偷袭呢?莫非军总有对方的奸细?
出战之前,她还特地打听过付铮,也听了些他少年时的事,可那毕竟是以前的事,如今这人可是闲置在女帝后宫,想必早已养的尊贵懒散,怎突然上了战场,还这般勇敢?
对于北贡折损兵将一事,自然是要算在付铮头上的。贺兰词思来想去,觉得若是付铮不除,只怕北贡还真是到了危机之时。
如今战事与北贡不利,可付铮明显就是胸有成竹,这种状态下,不不管是将士还是她心里,都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这样站下去,北贡似乎讨不得多少便宜。
这样一想,贺兰词愈发觉得,只有除掉付铮,对方失了主将,她才有胜算。
要知道,贺兰词是在老狐狸面前接了旨,立了誓的。
若是不把天禹军赶出北贡境地,她便不回京都。
如今的状态,贺兰词心里的压力愈发的大起来。
“来人!”贺兰词突然出声,“传朱先生过来,本宫有事与他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