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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满地跪着的朝臣这才消停下来,只是面对女帝不悦的脸色,到底还有些小心,其他事再没人敢反驳女帝。
退朝之后,魏西溏脸色阴沉的直接回了寝宫,左右一看,真是看什么都不顺眼,伸手把一扇屏风给推倒了,再一转身,又把花瓶给推了。
朝堂上受的气积累到了现在,让她郁结难忍。
周围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柯大海一边跪着,一边朝这边爬:“陛下……陛下息怒啊……陛下您现在身子不适……”、
魏西溏猛的回头:“闭嘴!”
她大口喘着气,伸手扶着桌沿,略静了静,才道:“让甄攀过来。”
柯大海一脸担心的看着她:“陛下您先息怒,老奴这就去请甄太医!”
魏西溏平复之后,便慢慢站了起来,“还不收拾了?”
那帮老东西,她真想挨个收拾了,可真收拾完了,谁替她干活?
魏西溏自己叹了口气,谁都说帝王是九五至尊,是天下最大的人,可实际上呢?那帮臣子一闹起来,帝王终究会在权衡之后做出让步。
她确实可以强硬回绝,可真的那样之后,只怕就会引起臣子不满。
魏西溏当然知道他们的目的,与其说他们是为了皇室后裔做想,倒不如说是想知道她腹中究竟是谁的孩子,一旦确定孩子的父亲,便意味着朝局将会随着这个孩子发生变动。
女帝当政,女帝生下的孩子,孩子的父亲至关重要。
不论是董子章还是那个杨溯,一旦确认是他们二人中的一个,则意味着董家和杨家的其中一家在这场纷争中占了上风。
一个皇嗣出生不打紧,动荡的却是如今平衡的位置。
孩子的父亲只能在董家和杨家两家人中产生,绝不能让人知道和相卿有关,否则,左相入住后宫倒也罢了,说不定那些追随者们还会推举出一个入朝入宫的左相来,更何况,史书上的记载,还会多一条天禹女帝*后宫罪名。
魏西溏在位上坐好,没多久便看到甄攀弯着腰进来:“臣叩见陛下。”
魏西溏看了他一眼,然后对周围的侍女太监挥挥手,柯大海带着他们都退了下去,魏西溏这才开口,“你之前跟朕说,你研制的药要一个月之久?是不是?”
甄攀应道:“回陛下,是。臣不敢给陛下服用唯恐伤及陛下龙体的滑胎药物,臣替陛下所配药物,是在保证陛下龙体的前提下才配制的,虽时间疗效时间久了些,不过不会伤及陛下根本,只要陛下耐心……”
“朕耐不下心了。”魏西溏出口打断,“想必今日朝堂之事你也知道,朕等不得,朕要你现在就去配一副药,即刻见效。朕要明日验脉之时,神仙也验不出什么喜脉,让那帮老东西绝了他们的心思!”
甄攀的后背当即就被吓出一身冷汗:“陛下,那等虎狼之药服不得啊!”
魏西溏直接道:“你只管配药,配完之后你亲自煎服,若是今日不得见效,朕便要你项上人头。”
甄攀跪在地上,趴着未动,半响才道:“臣……遵旨!”
魏西溏下朝之后,便以今日心情郁结为由,让人把今日的公文奏折送到寝宫,并禁止当日臣子求见。
早朝时的风波动静那么大,谁都知道,想必陛下心情也是不佳,臣子倒是识时务,没人刚往陛下的眼皮底下冲,不约而同的没再进宫,就算有什么事,也想等着明日风波过后再说。
一个时辰后,甄攀带着一个端着紫砂汤碗的小太监求见女帝。
魏西溏手里拿了笔在做批示,听到传话抬眼看了柯大海一眼,“让他进来。”
甄攀的额头冒着细密的汗,身上的衣裳已经湿了干干了又湿,这药虽然功效突出,可毕竟神伤,女帝乃万金之躯,与寻常妇人不同,万一有个好歹,别说是他,这整个宫里能活着的都没几人,他怎么能不紧张害怕?
“陛下……陛下三思啊!”甄攀噗通一声又跪在地上,“陛下,甄家世代为皇家太医,臣不能明知陛下……”
“呈上来。”魏西溏直接打断。
柯大海上前,把药盘接了过来,小心的放下,端起碗,取了碗盖,“陛下,温度刚刚好。”
魏西溏看了眼黑乎乎的汤药,药碗里弥漫着浓郁的草药味,有些让人作呕。
“陛下!”甄攀的眼泪都下来了:“陛下三思啊……”
魏西溏什么话没说,一口气把药喝了下去。
柯大海什么话不敢说,亲自把空碗塞到怀里,转身出去,把碗里的药渣清理干净,不留一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