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2)

李潇潇一边想着,一边扔了个蹦砂进嘴里,咬得嘎嘣响,说:“别急嘛,桥到船头自然直。”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不急文海燕和陆一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根本没法理解这人怎么还有心情吃零嘴的。

文海燕一把抢过她手上的蹦砂,劝道:“别吃这个了,容易上火,你也不怕伤嗓子啊?”

现在这丫头的嗓子金贵着呢,不能有半点差池!

李潇潇有点无奈,心想得找个时间教他们如何科学保养声音,还有剧社养成的那种晚上吃得十分少的习惯,也是要不得的,完全不健康。

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陆一鸣连忙跑过去开门,竟然是苗秀心。

苗秀心穿了件雨衣,头发仍是被打湿了一点,进来后把雨衣脱下,抹了一把脸,朝几个人说:“文工团考核日期延迟了一个月。”

文海燕几乎是同时从凳子上弹了起来:“什么!”

陆一鸣直接惊呆了说不出话。

即使李潇潇之前已经有所预料,但真正听到的时候,仍是非常高兴。

她连忙跑过去将她引到坐上,给她倒茶,又把蹦砂都推到她跟前,还给她捏了捏肩骨,笑嘻嘻地说:“辛苦了辛苦了!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事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苗秀心功底扎实,以她的实力,根本不需要什么露脸机会,也不需要延迟一个月考核,但她依然帮了这个忙。

一个月的时间,对话剧组来说,足够化腐朽为神奇了!

文海燕见她们两人这样,有点反应过来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潇潇:“你……难道你早就知道……”

“嘘……”李潇潇笑而不语,深藏功与名,“不可说,不可说。”

苗秀心看着李潇潇说:“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你好自为之。”

她顿了顿,又说:“要是你想重新唱京剧,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找吴老师。”

她话音刚落,文海燕就一脸敌意地看着她,陆一鸣也满眼紧张地看着李潇潇,生怕李潇潇答应了。

李潇潇笑了笑,说:“不了,我更喜欢话剧。”

苗秀心见她坚持,也不多说,点了点头,没多久后就离开了,赶着回去把落下的早功补起来。

李潇潇拍了拍手,朝剩下的两人说:“好了,咱们现在来讨论一下剧本。”

因为房东一家还在,他们在屋内讨论不方便,幸好屋外还搭了个放杂物的棚子,于是三人搬着小凳子到棚子下面了。

李潇潇也不绕圈子了,坐下来就说:“那个《雪山春雷》不行,得重新写一个小话剧的剧本,不用长,但要完整。”

这话一句,对面两个人都惊了,文海燕说:“写剧本谁写”

李潇潇指了指自己。

文海燕:“……”

陆一鸣:“……”

李潇潇说:“我爸爸以前是部队的嘛,他认识几个部队文工团的话剧演员,小时候我还跟他们学过呢!当初我进剧社的时候就想选话剧,但是爸爸觉得话剧没前途,给我选了京剧。”

这理由是编的,但足以将之前的让他们奇怪的点都解释了,比如为什么会伪音,比如为什么对话剧有自己的想法等等。

果然,文海燕和陆一鸣眼睛都亮了。

李潇潇说:“在这之前,我们应该都要明白一点:这是一次考核,我们的剧是用来应付这次考核的,目的是进入文工团。考核方式都清楚吧?”

两人连连点头。

这次考核跟文工团平日的招生考试不同。

本质上来说,这其实就是剧社对外的常规表演,只是将前排的观众席,留给文工团的老师们,后排依然对普通观众开放。

看起来有点随意,实际上也说明文工团那方对剧社演员没有什么期待,但这恰恰成为对话剧组最有利的优势。

李潇潇问:“你们觉得百姓喜欢话剧吗?”

两人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摇了摇头。

“错了……”李潇潇微微一笑,“百姓其实很喜欢话剧。”

文海燕一脸不认同,说:“怎么可能你看现在有哪个表演团演话剧不是不能演,是没人看,比起话剧,京剧更受欢迎!”

“那是因为剧本太烂了。”李潇潇摊了摊手,“比如那个《雪山春雷》,完全就是抄《杜鹃山》的,还没抄好,角色改得不讨喜。

人家《杜鹃山》故事主线一样,但是内容更好,还有吹拉弹奏唱。观众看《杜鹃山》都看了多少回了,怎么可能会想看《雪山春雷》”

事实上,1976年后,许多曾经被禁的话剧再次上映,话剧一跃成为百姓们最受欢迎的舞台表演,甚至出现了许多人通宵排队买票的奇观。

话剧之所以更受欢迎,是因为创作成本更低,表达方式更通俗易懂,表演门槛也更宽松。

在1975年,多地学生甚至在学校就有自创话剧,表达内心的想法。

能让人从观众变成表演者的艺术,受众自然也多。

李潇潇又说:“我再换个问题,你们喜欢看《红灯记》《杜鹃山》,或者其他样板戏吗?喜欢到一年到头只看这些,都觉得心满意足”

对面两人飞快地眨了眨眼,下意识地互相看了一下。

文海燕又紧张地看了四周一眼,确定没人后才说:“喜欢还是喜欢的,就是看多了有点那个啥……”

陆一鸣也小声地说:“主、主要是是,也没其他可、可看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