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晓芳知道她是要跟领跑的那群强人拼了,连忙点点头:“去吧去吧,加把劲,超了那群男人!”
李潇潇抿唇一笑,加快了速度。
不到五分钟,整个队列就出现了明确的分层,领跑的那批人跟第二批人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剩下的还有一大半距离,李潇潇吊在第一部队的末尾,打算在后段再发力。
中间到了一个下坡地段时,她滑下去时,半路脚下磕到了一块半凸起的石头,因为惯性太大,撞上去的时候脚心连着小腿都麻了。
她倒抽一口冷气,到底时站起来按了按痛处,有点疼,但还能忍受,于是继续跑起来。
然而,跑了大概不到两百米,那痛处越来越明显,她感觉脚踝一阵钻心的疼,小腿肌肉像是被重锤过一样,迫使她不得不停下来。
李潇潇心想,这不会是扭伤了吧?
负重越野的及格线是二十五分钟,李潇潇刚才从坡下来时速度已经慢了下来,现在耽搁了一阵,第二批人就已经追了上来,见她一瘸一拐的,有人放慢了速度问她怎么了。
李潇潇有点无奈地说:“好像扭伤了。”
一个女兵停了下来,表示自己是学医的。
她捏了捏李潇潇的小腿肚子,见李潇潇忍不住倒抽冷气,说:“你是不是刚才那个坡上被磕到了刚才也有两个姑娘受伤了,我看你这像是伤到跟腱。”
跟腱就是支撑人站立、行走、跑步的肌肉,如果受伤了会很麻烦。
跟腱受伤一般是发生在剧烈运动的时候,如果强行继续会有断裂的风险。跟腱断裂,那就意味着小腿以后不能发力了。
李潇潇心里咯噔一声,心想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远处有名面生的教官吹起哨子,示意他们不要停着不动,李潇潇让他们先走,然后自己慢慢挪出了跑步的范围。
教官走了过来,看着她问:“怎么回事”
李潇潇说:“报告长官,跟腱受伤了,无法继续跑。”
她往后看了一眼,果然有两个女兵也在慢慢往前挪,她认出来那两名都是隔壁连的舞蹈演员,其中一人看起来似乎比她还严重。
第三批的人也开始赶上来了,后面跟着搭载连长、排长的车。
安排车这样跟着,一是最后一批人是体能不及格的大户,二是这样施加心理压力,说不定能刺激这些落后的新兵激发出自己的潜能。
跟腱受伤可大可小,尤其这还不是普通新兵,是文工团那边的人,而且这新兵平时比谁都积极,显然不会是为了逃避这五公里越野而装受伤的。
教官犹豫了一下,让李潇潇在原地等着,自己回头向军车那边走去。
等的过程当中,李潇潇看到蔡晓清也经过了,蔡晓清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她朝蔡晓清做了个“秦致新”的口型。
蔡晓清果然当场黑了脸,冷哼一声,加快速度跑过了。
那两个女兵还在慢慢跑着,见李潇潇停了下来,于是也站在了她旁边,毕竟她们是舞蹈演员,腿脚是半点都不能受伤的,要是影响以后的舞台就麻烦了,有李潇潇在,要是她能免去这五公里,她们就也能沾沾光。
没多久后,那名教官就回来了,而且还是跟着杨昊回来的。
教官显然已经跟杨昊报告过情况,杨昊看了三名伤号的腿脚一眼,朝她们说:“起来走两步看看。”
三个人不明所以,李潇潇心想:难道还能通过走姿来判定受伤的程度?
三个人都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杨昊说:“继续跑。”
李潇潇:
她当即喊了一声:“报告!”
杨昊看了她一眼:“说。”
“连长,我跟腱受伤了……”李潇潇试图跟对方解释,“如果强行跑,跟腱断了怎么办”
杨昊皱了皱眉:“谁跟你说你是跟腱受伤了?”
李潇潇底气十足地说:“是一名医学生女兵,连长。”
杨昊显然没将这话当一回事,重复了一遍:“继续跑,这是命令。”
李潇潇说:“杨连长,你不是专业医护人员,单凭看一眼就能判断我们没事了吗?我们是文艺兵,我旁边这两位还是舞蹈演员,如果跟腱出了问题,文艺生涯就结束了。”
另外两名文艺兵见李潇潇这么维护她们,也不好意思一直不吭声,于是也说:“报告连长,我们希望伤好了之后重考。”
杨昊看了她们一眼,说:“要么现在考,要么就不用考了。”
那两名文艺兵一噎,显然眼里有犹豫了。
李潇潇觉得这人简直蛮不讲理,讲求坚持精神也不是这么讲的,又不是要舍身炸碉堡的生死难题,只是一场训练考核,现在训练期还没过,为什么不能过几天再考?
她被杨昊搞得有点火大,李卫国之前跟她说的那些规矩,这时候派上用场了。
她毫不畏惧地看着杨昊,说:“杨连长,现在新兵训练期已经过了一个月,根据规定,我们在这里受的伤,军区是要负责的,直到养好伤为止,然后再根据伤情,评估身体机能是否能继续留在军区。”
杨昊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意外,显然没想到李潇潇会知道这些规矩。
他看着她,说:“那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条规矩,指的是那种严重的需要住院的伤,你们这种根本算不上。”
李潇潇说:“等严重了就晚了。”
杨昊问:“那你们的意思是不愿意跑了,是吗?”
李潇潇斩钉截铁地说:“是。”
杨昊看了看另外那两名女兵,她们见李潇潇都这么说了,也怕腿出问题,于是也马上跟着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