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李潇潇自己都忘了,今天是原身的生日。
她那慢了好几拍的小脑瓜,终于一点点地反应了过来——
重锋是特意赶回来给她过生日的。
她和他是双箭头。
但她刚才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重锋还等着跟李潇潇和好,等着给她开保温瓶,结果这姑娘从眼眶红到耳尖,又从耳尖红到脸颊,最后膝盖一点点地蹭着床单,往后退。
还是没消气重锋有点意外,然后就看到李潇潇测过身,趴到床上,两手抓着枕头,把脸埋在枕头中间,只剩下半颗毛茸茸的后脑勺露在外面。
重锋:
他有点想把她拉起来,怕她闷着,但是又不敢轻举妄动,惹她更生气。
重锋叹了口气,说:“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把粥放到桌子上,你待会儿记得吃。我这就走了,你别闷着自己。”
他刚要起身,衣角又被一只白生生的手拉住了。
重锋马上又不动了,心里腾起一丝希望,低声喊了一声:“潇潇”
“我刚才脾气不好……”李潇潇把头埋得更紧了,声音闷得甚至带上了鼻音,“凶了你一顿。”
重锋顿时就明白了,她这是在后悔刚才说的那些话。
他笑了笑,声音温和:“没关系的。”
那只白生生的手在微微发抖,重锋顺势握着李潇潇的手腕,轻轻地拉了拉她:“你先起来。”
可他没想到,李潇潇仍是紧紧地扒拉着枕头,大有要跟它连在一起的架势。他哭笑不得:“潇潇。”
要是这床板不是铁做的,而是沙做的,李潇潇一定会把头埋进洞里。
她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为什么别人的告白花前月下无比浪漫——
当然,虽然她和团长这不算告白,只是约定,但怎么就偏偏在她放飞自我地大骂了团长一顿之后呢?
还有形象吗?没有了……
但似乎她好像之前也没多少形象。
这么一想,李潇潇更加想用脸钻出一个宇宙黑洞来。
她仍是不愿意起来,重锋没办法,忽然灵光一闪,飞快地在她腰上轻轻地挠了挠。
腰间的软肉简直是李潇潇的命门,她还在无比后悔刚才口不择言,还在脑筋急转弯要怎么补救,猝不及防腰间就是一阵过电般的酥麻,她惊叫了一声,整个人弹了起来。
然后,她就看到了重锋一脸忍笑的表情。
李潇潇:“……”
这人怎么这么坏!
“你……”李潇潇憋了憋,有点委屈地说,“你怎么这样啊。”
重锋还是忍不住笑了:“是我不好。”
李潇潇小声地说:“你知道不好还笑啊。”
重锋又重新忍住,但眼里还是带着笑意:“不笑了,你别生气。”
“那……”李潇潇的声音更小了,“你能不能当没听到刚才那几句话”
重锋十分上道,当即咳了一声,说:“你刚才有说过什么吗?我不记得了。”
李潇潇抿着唇,眉眼已经忍不住弯了起来,漂亮的桃花眼里星星点点,因为高兴而亮得耀眼,衬着眼角的绯红,又让人忍不住心疼。
新兵连的训练对刚进部队的人来说,强度是非常大的,不但要早起,除去正常训练之外,还要额外加训,晚上睡觉时还经常三更半夜紧急集合。
就这么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李潇潇除了身体比之前结实之外,脸上那点透着青涩的圆润也褪去不少,眼神在经过新训之后,眼底也多了一份沉淀的坚韧,让她看起来一下子长大了不少。
刚才她在枕头上一通乱拱,头发早就乱了,重锋抬手替她拨了拨,给她别到耳后,低声说:“瘦了。”
李潇潇这回没再躲开他的手。她自己天天看着镜子,倒是没觉得有多大变化,就是有点心疼自己那成绩。
她有点郁闷地说:“本来我昨天还想着负重越野能拿前三的,现在不但没成绩,还负伤了,唉,那我后面的其他考核怎么办啊?”
当初重锋听到她说要拿第一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她在负重越野的时候受伤,没想到最后还真是这样了。
“这件事你们营长会处理的。”重锋顿了顿,又说,“你的脚伤至少要一个星期才能恢复,到时候再看看情况。扭伤程度不是很重,最晚两个星期会好,来得及在结束前补上考核的。”
说完这些之后,他又将将自己查到的内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李潇潇。
原来,昨天告诉李潇潇她伤了跟腱的那个女兵,是蔡晓清的朋友谢春玲,两人是因为家里的原因,很久之前就已经互相认识了。
昨天她们两个一起跑步,因为李潇潇受伤后跑姿不正常,蔡晓清又对她怀恨在心,于是就让谢春玲去骗她,结果她果然放弃了继续跑,还拒绝执行教官让她继续完成越野的命令。
李潇潇听完之后,一脸无语:“这蔡晓清脑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她不会想到我会告诉班长的吗?到时候查出来她不是也要倒霉?”
虽然这关禁闭给了她很大阴影,但她知道自己有错,受罚了免不了了的。
杨连长已经判断不是跟腱受伤了,也告诉了她,但是她不信。
基地医生也说了,扭伤跟跟腱受伤的区别是很明显的,杨连长能区分得出来。
而她虽然是被骗了,但是面对一个是新兵连连长,一个是还没成为正式军人的新兵,她却选择了相信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