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潇又问:“李宝珠还没跟家里联系吧?”
重锋点点头:“是,她看你的意思。”
李宝珠跟周宝姝互换过身体,当然也就知道了李潇潇在原来世界的那些经历,也理解李潇潇的心情。
“看李潇潇的意思”,自然就是只要李潇潇不想见到她,她就不会出现在李潇潇跟前,甚至可能连光州都不回。
毕竟,李潇潇已经决定要回光州发展了。
“他们没说,心里其实还是牵挂的。”李潇潇轻轻地说,“之前是因为人是周宝姝,现在既然李宝珠回来了,如果她愿意的话,李家其实一直都有她的房间。”
这里的“他们”自然指的就是李卫国和陈红娟了。
他们只以为是大女儿性情变了,却不知道其实李宝珠是被周宝姝穿越占据了身体。
从小养到大的贴心小棉袄,比李潇潇原身也懂事,哪怕周宝姝顶着她的身体做坏事,他们更多的是伤心,却从来没有死心过。
李潇潇顿了顿,又说:“如果她有空的话,初八那天我们也邀请她过来吧。”
前世天泽拉着她重新站起来,让她战胜过去。团长救赎了她,让她接受过去,不再畏惧回想与面对,而现在,她终于能自己站起来,放下过去,承认李宝珠是一个好姑娘,是和周宝姝完完全全不同的人。
重锋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好。”
天色黑透,两人回到了病房。
晚上临睡前,医生还得查一次房,等到医生离开后,重锋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偷偷把房门锁上了。
李潇潇听到轻轻的“卡哒”一声,抬起头往门边一看,正好看到重锋原路退回来。她的声音里满是疑惑:“团长,你在干嘛?”
重锋轻巧地翻上她的床,钻进被子里靠了过去:“睡觉。”
李潇潇脸上一烫,明知道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也还是压低了声音,磕磕巴巴地说:“这、这儿是医院。”
重锋低声笑了笑,伸手捞到她背后,将人拉到怀里:“我知道。不做什么,就想离你近一点。”
李潇潇当然知道他不会做什么,但房间门是带玻璃的,要是有人往里一看,看出什么端倪来,她和团长怕不是要社死当场。
她推了推重锋,企图说服他,也是在说服自己:“不要啦,要是我晚上踢到你的伤口怎么办?”
重锋的手心覆在她手背上,裹住她的手,低下头,凑到她耳边,学着她那样压低声音,像是不想被其他人听见一样:“不会的,我会小心点。晚上冷,我还能替你暖一下。”
封闭的房间,并不宽敞的病床,一方棉被,两人挤在一起,明明是寒冬腊月,李潇潇却硬是听得有点热。
她其实听见了重锋在说话,但没听到是什么内容,因为那热气从她耳边一点一点地侵染进来,在耳蜗里蒸腾,让她整个人都感到有点模糊。
重锋的声音里像是带了能蛊惑人心的魔力:“让我抱抱你,潇潇,在今天你醒过来之前,我一直不敢碰你。”
李潇潇明白他的意思,有点内疚,又有点心疼:“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重锋轻轻地咬了咬她的耳珠:“那补偿一下我。”
李潇潇:“……”
她脸上更烫了:“先、先欠着。”
重锋低低一笑:“那先收点利息。”
说着,他低下头,托着李潇潇的后颈,轻轻一抬,让她仰起脸。他鼻尖微微错开,双唇覆到了她的上面。
外头走廊还亮着灯,病房里关着灯,没有光源,从外面其实是很难看得清里面是什么情形的,但里面却能透过房门上的玻璃,看到外面经过的人。
只要有人经过,照进病房的那束光线就会暗一暗,所以里面的人就能注意到外边的情况。
李潇潇余光里就感到光线忽然一暗又一亮,显然是有人经过了。
她紧张得浑身一僵,听到重锋闷笑的声音,她有点羞恼地抓了抓他的衣服,抬起头主动咬了回去,换来的却是他更绵长的亲吻。
两人相拥而眠,李潇潇半夜果然开始踢被子,重锋也不是第一次应对了,但第二天郑医生来检查的时候,还是发现重锋伤口裂了。
重锋的伤虽然不轻,但之前恢复的速度很快,伤口愈合的情况也不错,一晚上居然出了这个情况。
郑医生嘴角一抽,大概也猜到了什么原因,毕竟前一天他在病房进进出出,在病房时的目光就几乎没有离开过李潇潇,也不知道他在折腾什么,很容易牵扯到伤口。
她把重锋骂了一顿,把两人分开了病房,让重锋在人生里头一回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因小失大。
重锋和李潇潇好不容易熬到出院,日子已经是年三十了。
因为这几天李潇潇还要复检,所以重锋和李潇潇暂时还是留在军区大院,等到李潇潇情况稳定后,再休假外出。
她先是给家里人打了通电话。按照原来的计划,她现在本来应该是跟家里一起过年的,也是最后一个婚前跟家里人过的年,现在变化赶不上计划,她得在电话里安慰一下李卫国。
两人总算是出院了,军区的老熟人们直接在大院里搭了桌子给他们庆祝,也算是大院里的年夜活动,一起守岁跨年,于是重锋和李潇潇两人从医院直接到饭桌。
大菜都是郑夫人跟谢夫人亲自下的厨,郑国兴和谢明义两位首长还打了下手,其他人也纷纷帮忙,今年光州军区的春节特别热闹。
冯露坐在李潇潇边上偷笑,说:“这可是军区厨艺最好的两位,听说谢夫人也不经常下厨,今天居然能同时尝到了,也是蹭了你和重锋的光。”
李潇潇之前还在部队的时候,每次来大院,郑夫人时不时就会喊她去家里吃饭,偶尔还会碰到谢夫人,她确实也是今天才第一次尝到谢夫人的厨艺。
冯露的夸赞可不是恭维话,所有人尝过都恨不得把碗底舔干净。军人平时不能喝酒,部队里一年里头能沾酒的,也就只有过年的时候了。
正是因为平时喝得少,所以很多军人其实酒量都一般般,一群人吃得尽兴,到后面就开始放飞了,有人开始扯着嗓子对起歌来。
“我的叔叔数不清,他们都叫解放军,做尽好事不留名!”
“无畏风雨,不惧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