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那名化神境界的女道君便住在府中,终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根本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但夙冰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她的灵息,不断在自己附近打转。
宋修中了姻缘线的毒,而且每一日都在加深,每每与夙冰对视,那眸子放佛都能掐出蜜来,望的夙冰毛骨茸然,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直到水门开启的那天,夙冰始终悬着的一颗心,才渐渐落下。
一大早的,西岭春依约来了,两人像往常一样,结伴出去游玩儿。一路上,西岭春脸色都不大好看,夙冰虽然心事重重,还是问道:“怎么了?”
“还不是被我家那奴隶给气的!”西岭春鼓着腮帮子,“珊儿妹妹,你说我哪里不好?”
“感情的事,不是好不好来评判的吧?”
夙冰对她口中的奴隶早已耳熟能详,笑道,“时间久了,他自会看到你的真心。”
西岭春摇摇头:“我都娶他做道侣了,还为他遣散了所有奴隶,现在外头已经风言风语地传,我都不在意,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夙冰欣赏她不假,但在某些论调中,夙冰觉得自己和她聊不到一起。
说起来,夙冰也属于女权主义者,她信奉自食其力,觉得女人不比男人差,但让她反过来说男人才是女人的附属品,她也觉得匪夷所思。
西岭春抱怨了阵儿,见夙冰不接话,也觉得无趣:“咱们去哪儿?”
“去游仙河吧,散散心。”夙冰笑着说。
“行。”
西岭春一点头,西岭府的侍从立刻雇了艘小船,夙冰两人飞去船上,其他人则留在岸边。船上没有桨,全靠灵力撑起,两人有说有笑的游了大半圈,快要接近水门附近时,夙冰有意无意地道:“我听仲大人说,这仙河下似乎有水怪?”
西岭春将双脚垂在河中,笑道:“这可是仙河,怎么会有水怪?”
夙冰瞥她一眼:“快将鞋子穿上吧,小心一会儿水怪来了,将你抓走我可不管。”
“骗小孩儿的话,你也信?”西岭唇拾起袖子掩住唇,娇媚一笑,正打算再说,神色忽然一紧,慌乱道,“珊儿妹子,小心后面!”
说着,便一跃而起,一拍储物袋,祭出自己法宝来。
正打算出招,那怪物已经消失无踪,西岭春愣在当场,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低头一瞧,船上哪还有夙冰的影子。放出神识觑了许久,方圆内,根本没有她的灵息!
西岭春登时傻了,赶忙传音给岸上众侍从,让她们前去北堂府报信。
自己则一个猛子,扎下水去。
不一会儿功夫,仙河之下出了水怪,并将北堂二小姐抓走的消息几乎传遍整个洛仙王都,宋修一听说,心急火燎的便要朝仙河赶去,却被那女道君拦下:“你疯了?你不知道那仙河会损害你的灵根?”
“我有宝物,没事的!”宋修忧心忡忡地道,“我要去救她!”
“那宝物平时还行,但仙河乃灵气之源头,绝对不行!”那女道君拂袖道,“你在这待着,为师前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怪物,胆敢如此猖狂!”
宋修面上一喜,倏又皱起眉:“师傅,您一人行么?”
女道君宽慰他道:“放心,为师不会有事。”
说罢,一道红光冲天而起,朝着仙河水门方向划去,随着灵息渐渐消失,宋修自斟一杯清茶,置于鼻下嗅了嗅,脸上的焦虑逐渐散去,微微翘起唇角,扯出一个弧度来。
便在此时,一名侍从来报:“宋大人,门外有名男修来寻二小姐。”
宋修稍稍一愣:“请他进来。”
缀下一口清茶,忽听一个极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请问,北堂珊可是住在此地?”
☆、69姻缘线(二)
听口音不像穹苍人,宋修抬头,先入眼的是一抹月牙白,那男修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嘴角噙着淡淡笑意,相貌同他的声音极为相称,算不上特别英俊,但气质超凡,绝不可能只是筑基修为。
是以宋修多了几分警惕,起身彬彬有礼地道:“前辈口中之人,正是府上二小姐,不知前辈您……”
那男修亦是一拱手:“琴某祖籍北麓,与她乃故交,途经此地,特来探望。”
宋修凤目略微沉了沉:“前辈,北麓同穹苍,似乎隔着重重境域禁制。”
“谁说不是,”那男修兀自一叹,毫不掩饰其中辛酸,“可说连着两个月不曾歇息过了。”
来人正是秦清止,他寻至此地,委实费了一番功夫,先是从杂器店记录中,找出倒卖手环的贩子,再从他口中,寻到北堂珊埋骨之地。一层层抽丝剥茧,确定目的地之后,立刻返回无极宗,请求三位合虚期太上长老出手,才得以破开空间禁制,来到穹苍。
首先抵达的,并非洛仙,而是穹苍修仙界最为强盛的琰国。
秦清止素爱远游,也曾去过其他修仙界,但甫到琰国,也不免有些吃惊,当地的修仙水平,确实高出北麓好几个档次,大抵是和他们的富裕程度有关。
宋修暗暗揣测他的身份,知他不会明说,便也不问,只焦灼道:“可惜前辈来的不巧,我家小姐被水怪抓走了。”
秦清止不知洛仙深浅,一直不曾放出神识,听罢宋修之言,奇道:“水怪?”
“没错。”宋修微微颔首,将仙河始末和盘托出。
秦清止摩挲着储物戒,好半响没说话,尔后稍稍打量宋修一眼,笑道:“既然如此,小友便为琴某带个路吧。”
宋修一愣:“前辈,那仙河的灵气,对男修灵根具有腐蚀之力……”
“吾本剑修,无妨。”
“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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