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马车一路往南去,恰逢为了选秀而出城乞求神明庇佑的各家女眷。
车子、轿子在城南堵了一路,为此一匹快马和袁瑶擦肩错过了。
出了城门才畅通,一条大道直通南山寺。
停靠在南山寺前的各色马车,令寺内的香火比往日更鼎盛了。
虽人气旺盛,但寺里的姑子也颇能应付自如的,倒也井然有序。
袁瑶随大流,烧了香拜了佛,出手阔绰地添了灯油钱。
不管是僧是俗,金银总是能打动一些人的,找来南山寺的掌院出于师太说明了来意。
袁瑶也知道出尘主持既然已经不管庶务了,断不可能为她一人破了例,所以也没强求,可看在金银的份上出于师太也会将道场做得妥妥帖帖的。
但琐碎的还是不少的,袁瑶一一将李婆子和牛婆子给打发了去做这些琐碎的事。
商议完毕,出于师太请袁瑶到精舍休息。
袁瑶与出于师太居高在假山巅的凉亭内,俯览南山寺,远望可见大殿前的人头攒动,但佛门清静地无人大声喧哗,倒也算是平静的。
可想在人群中寻一人也不易,倘若进屋里就更不容易找了。
袁瑶想了下婉拒了出于师太的好意。
出于师太也不勉强,留了姑子在旁伺候着便离开了。
想引人来,最好之法便是作出异样的声响来。想到此,袁瑶计上心头,吩咐青玉去取她的七弦琴来,又让青素焚香净气。
来时,并未带香,青素在向寺中的姑子要了些檀香。
一炉青烟,袁瑶坐于琴后,指尖落在弦上拨出静远淡逸之音。
曲韵畅达,颇有晨钟暮鼓,背经梵语之效,时而顿成浩然正气,回荡于胸腹,时而如宿寮房,木鱼念珠,清静身心。
一曲余音未散,便见一人头戴四翼展翅金冠,身穿箭袖纯白明绸团兰花长褶的男子,手持马鞭向袁瑶她们而来。
袁瑶嘱咐青玉和青素收好琴,沿着假山的小径下来,霍榷正等在山下,“知错过了,又回头找了一回。也幸得你想得起弹这《那罗法曲》,不然人这般多,我也是找不过来的。”
说到这《那罗法曲》霍榷感慨颇多,“犹记当年我去姨父家做客,巧儿正是弹这《那罗法曲》引的我去。”
袁瑶一愣,初见霍榷情景袁瑶是记得的。
霍榷高中探花郎,周家借机宴请四邻,霍榷拨不开脸便也来了。
韩施巧到袁家玩赶巧了也一起赴宴,两小女孩子不耐酒席的沉闷,便到周老太太的园子玩,出来时和霍榷相遇。
当时见到霍榷,韩施巧情窦初开羞红了脸面,想来那时他们便一见倾心了吧。
只是,当时弹《那罗法曲》的不是韩施巧。
在去周老太太园里,见老太太在诵经,袁瑶便想炫耀下刚才从残籍中拼凑来的禅乐,便班门弄斧了。
后来这《那罗法曲》因韩施巧在佛光会上一曲成名,韩施巧也因此名动京城。
至于霍榷为何一见她们姐妹便先入为主以为曲子是韩施巧所弹的,应是她当时假小子装扮的缘故吧。
“那时巧儿的琴技虽还生涩,却难能的弹出了能涤荡心性的清净来。”霍榷回想起当初,脸上透出了微笑。
袁瑶浅笑淡淡,未做任何的辩解。
收拾东西从山上下来的青玉,见霍榷额前汗珠点点,衣衫之上也因一路风尘,白色缎面也蒙上了淡淡的土色,可丝毫不改他的俊逸风姿,便擅自上前递给他手绢。
青玉这份过于灵巧的殷勤别说霍榷,就是袁瑶也为之一怔。
霍榷瞥了眼那手绢未接过,大步向前错开几步,让青玉落了个尴尬。
正文10第二回寄人篱下(五)
袁瑶扫看青玉一眼,接过青素递来的汗巾,“你们都离几步吧。”
看青玉和青素走远,袁瑶这才走向霍榷,“物归原主。”
霍榷看是原先自己给袁瑶的汗巾,接过了,“巧儿为何改变了主意?”他问得很沉重。
袁瑶道:“姨父和姨妈早便有意让表姐进宫了,只是三年前今上因故取消了那年的大选。如今机会再来,姨父和姨妈又怎会错过。”
“那巧儿也是这主意?”霍榷急切想知道。
袁瑶叹了口气,“父母之命终究难违,忤逆之名儿女皆难承。”
霍榷沉默了,他知道袁瑶说得有理。
袁瑶又道:“二老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倘若落选了,就都死心了。”
霍榷一惊,“落选?难不成巧儿想御前藏拙,那可欺君大罪。”
袁瑶笑道:“天子之威,震慑四海,小小女子如何受得,御前失仪,在情在理。”
虽说这办法冒险,但也不失是两全法,而且那些宫中的内监都是贪得无厌的,不是有银子便能使得通的,他们只想着今后的利益最大化,才不在乎眼前的那些蝇头小利。
一个毫无根基的小小四品官女儿,如何能和勋贵世家的所能带来的利益相比。
如今确认韩施巧心意依旧,霍榷也算是松了口气。
各自了了心事,即时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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