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 / 2)

“姑娘。”青素也不顾撑伞了,和袁瑶跪到一处。

霍榷怔忡,想扶起她却碍于礼数,只得道:“你先起来把话说清了,无端端的,让我如何答你?”

袁瑶从已积了薄雪的地上抬起头,徐徐道来,“皇上他在利用巧儿表姐。”

这话一出,就听到有人倏然吸气,郑爽更是跑了出去关了院门,守在外头。

袁瑶继续道:“表姐进宫前的一桩桩一件件,袁瑶都没能想明白皇上为何要这般做,今日总算是知道了。皇上借巧儿表姐打破后宫中的平衡,激化矛盾,挑起后宫纷争。”

霍榷看着袁瑶沉默了许久,身处政治中心的他,比她更敏感。

只袁瑶看到的只是将掀起的后宫纷争而已,他所看到的是祯武帝将借此整治朋党之争了。

霍榷道:“不枉惠妃在宫中仍记挂着你。”

……

再说韩塬海。

韩塬海一回到韩家,就进房拿了剪刀,把自己的头发都给绞了。

等韩家被闹得鸡飞狗跳时,韩塬瀚就见韩塬海的头发被剪得高低不平,似长了赖利般。

韩姨妈抱着儿子哭死过去好几回,就是不撒手。

等韩孟落衙,不用别人细说便知那祸害家门的老娘们儿又坏事了。

主院里那是一个热闹,韩孟进上房,见韩塬海这副模样,差点便厥了过去。

只听韩塬瀚一旁劝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毁伤,孝之始也。”

韩塬海却硬气着,“我这是为太太赎罪,顾得此孝就顾不得彼孝了。”

“畜生,”韩孟上前就给韩塬海一个大耳刮子,“你还有歪理了。”

韩塬海后退两步,跪下,但身躯却是直挺挺的,“今日太太险些逼死表妹闹出人命。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唯有代母出家方能偿还她所欠下的孽债。”

不说韩塬瀚了,就是韩孟都听得震惊不已。

刚醒过来的韩姨妈一听韩塬海要出家,嗷的又大哭了起来,“这关我什么事,是她自己要死的。”

韩塬海很失望道:“所以太太就说,只要她敢刺,你就敢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给埋了?”

韩姨妈惊诧,“原来是你在外头吓我。”说着对韩塬海一顿捶打,“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你这么个不知孝顺的就罢了,还帮着外人。”

韩塬海道:“那时我再不出声,此时我们全家就都在大牢中候审了。”

韩姨妈扬手就给韩塬海一个耳光,“你知道什么,谅她也不敢死的。”

听韩姨妈依然不知悔改,韩塬海几乎是万念俱灰的,“我果然是得出家,方能还清我们家对表妹所欠下的债了。”

韩塬海要是出家了,谁来娶郝家的女儿,谁贡银子他们家使?这两个儿子的用处,韩孟可是计划分明的。

韩孟看看韩塬瀚,再看看韩塬海,知这两个儿子对这嫡母极其失望,才这般消极抵抗的,倘若今日他不做个公正的决断便有碍他往日在儿子们面前的做派了。

不得已,韩孟一声咆哮,“够了。”指着韩姨妈道:“袁家待我韩家有恩,你不念也罢,竟然三番四次地刁难瑶哥儿,祸及家门。从即日起,你到祖宗灵位前思过,直到塬瀚成亲。”

韩姨妈觉得好委屈,一撇嘴又大哭了起来,但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在儿子们面前说的,这一忍,又倍感委屈,哭得愈发的大声了,把一屋子人给哭了出去。

这事就算是有个结果了。

是夜,韩塬瀚和韩塬海聚一块做了个商量,关于对袁瑶的安置。

兄弟两一致认为不该将袁瑶留在南山寺,该接回来,于是两兄弟一同到主院去找韩孟说去。

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主院里的丫头婆子都离上房远远的。

韩姨妈的大丫头红锦见是这兄弟两便上前去迎。

“老爷和太太可在?”韩塬瀚问道。

红锦福身,“在,二位爷请稍等,奴婢这就去通传。”

兄弟二人随红锦走近,此时从上房里头传来老大的声响。

“我是让你去哄她回来,回来了她要是不肯把银票拿出来,不消你说都要打杀了她去,可你非要在外头丢人现眼。”

原来真正在打表妹主意的是父亲。

韩塬海惊讶得叫了出来,“啊!”

“谁在外面?”韩孟大声喝道。

在韩塬海的心目中,母亲是有些刁钻刻薄,可父亲却绝对是公正严明的。

不曾想,父亲竟然是这样表里不一,道貌岸然的人。

当韩孟和韩姨妈从屋里出来,见是韩塬瀚和韩塬海面上的神色也知方才的话被他们给听去了,一时间都尴尬得很。

韩孟欲盖弥彰道:“都站着作甚,还不快都滚回你们院子去。”

这些年来,韩孟对两个儿子的积威不浅,一声喝就把韩塬海给镇住了,刚要说明来意,韩塬瀚却赶先说话了,“回老爷的话,儿子和二弟前来是想说说太太跪祖宗牌位的事。”

韩塬海先是怔了怔,后赶紧附和道:“啊,对,对。”

韩塬瀚接着道:“娘娘晋为惠妃,过些日子还会有更多的人前来道贺,太太始终是主母,在京却不见客有失礼数,被外人知道了定又搬弄是非了。”

韩姨妈一听,心里高兴,也跟着道:“没错,所以妾身也觉得思过这事过了这阵子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