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节(2 / 2)

gu903();“太太,”霍榷忽然跪了下来,“儿子去阵前事关战机,绝不可误。儿子也知道此番前不能侍奉在膝下是不孝,可国难当前,若儿子自顾个人便是再加一不忠之名,儿子这般不忠不孝之人,日后还如何面对世人,如何身教于儿孙?”

霍夫人那里会不懂这些个道理的,可做为一个母亲,到底不像孩子冒险。

于是除了哭泣声,不再有其他人声了。

好不容易安抚好霍老太君和霍夫人,霍榷回到漱墨阁,却不敢踏进那灯火如昼,人影交错依窗而动的上房。

霍榷站在廊亭门上,脑中虽早备好千般说辞,可一想到袁瑶会因此而惶然垂泪,日后更是日日因他而担惊受怕,所有的话都终究都说不出口了。

到底还是要面对,可霍榷还是步伐沉重地过去了。

掀开帘栊,只见里头丫头过往匆匆,袁瑶面上不见分毫惶然不安,镇定自若地指挥着众丫头婆子们给霍榷收拾行装。

“二爷。”袁瑶瞧见霍榷,紧忙起身来迎。

霍榷有些意外,要张口对袁瑶说些什么,却还是说不出任何来,只得任由着她牵着他往里屋里走。

袁瑶边走,边道:“二爷这回到阵前军中去,我头回为二爷准备行装,二爷快随我来瞧瞧,看看还算齐备?有什么是二爷想到,而我又是没想到,赶紧告诉我才是。”

说着,霍榷就见袁瑶指着丫头们准备好的一堆东西,听袁瑶又道:“这些个是四时的衣物,虽说如今天越见暖了,可到底在旁不怕寒的,所以大毛的我也备了两件。这几双靴子是厚底子的,我让她们都做得软和些,走起路来声轻,穿起来还软和。这两双没鞋帮子的,是给二爷回头歇息时趿着穿的,穿着养脚又松乏。这攒盒里,是各样肉干,肉松,还是一些耐放的干果糕点,想来军中艰难也没什么好的吃食,带上这些一来防饿,二来也能当零嘴,平时吃些也好。”

霍榷见袁瑶准备得已经是十分周全了,便要对她说,可袁瑶却故作不知,又继续道:“还有这些外伤内伤的药,我都准备的一些,可终究不够齐全,我已经打发到太太那里要了。”正说着,就有人来回太太带这一队丫头来了。

霍夫人打头进的来,身后的一队丫头手上捧着各式物件也跟了进来,在门口排了一列。

“幸好老二家的来问我要伤药的,不然我还记不起要给老二齐备东西的。”霍夫人顶着两个还显浮肿的眼睛过来,瞧了瞧袁瑶准备的东西,点点头,“还算齐全,可就是……”一时间又和袁瑶商议了起来,把霍榷撩在一边。

等婆媳两人商量妥当,霍榷的行装又添了许多了,可两人却总觉还不够。

“跟二爷去的人,郑爽是自然不能少的,到底是服侍惯了二爷的,别人知道不知道的,这郑爽都比旁人清楚些,军中已是艰难了,这上头可不能再委屈了二爷。”袁瑶道。

“就是这话。”霍夫人点头,这才对霍榷道:“这趟凶险,回头你把铁头几个府里的侍卫统领都带去。府里就我们几个媳妇老婆子的,谁会不长眼的欺负到我们这些妇道人家头上来的,你只管把他们都带去才是。”

霍榷知道这时母亲和妻子都心里不安,不好拒绝了她们的用心,免得她们担心,便连忙应答是。

罢了,霍夫人又一气嘱咐了许多,这才不舍地出了漱墨阁。

等待又剩下袁瑶和霍榷他们两人了,霍榷酝酿许久的话方要说,又听袁瑶急急抢在他前头说了其他,“家里你不用担心,我你也勿用挂怀,军中你只记得一事儿,自个的安危才是首要的……”

袁瑶一时变话唠了,到底是让她揪心。

霍榷情不自禁将她抱起,将屋里的人都打发了出去,抱着袁瑶慢慢往碧纱橱里走去。

等到拔步床前时,霍榷又轻轻将袁瑶放下,两人和衣而卧,霍榷这才要说话,却又被袁瑶的手掩住了嘴。

此时再看袁瑶,方才她的镇定从容已不复,双眼水汽泛起氤氲满眼。

“二爷,别说,什么都别说,我都明白的,自那日叫二爷敢于朝中直言而谏,我便知道会有这一日的,所以二爷什么都勿用说,我就怕二爷一说话,我就劝不住自己,逼着二爷留下的。”袁瑶越说到后头,越不能成声了。

霍榷顿时眼眶发热,发朦。

两人相拥了许久,霍榷这才谨慎从里衣中摸出一份明黄的绫绸来。

这东西袁瑶是见过的,正是霍荣出征前夜交付给霍榷的太后遗诏,可让袁瑶没想到的是,霍榷却要把遗诏给她。

霍榷将遗诏两手捧到袁瑶面前,“我到军中,不便携带,我一旦离府,就是放在我书房暗格里也不见得是安全,唯有交给你妥善收藏,我才放心。”

袁瑶怔了许久,道:“二爷,我可不但是太后派来找这遗诏,也是皇上令我找这遗诏的。”袁瑶的意思,霍榷自然明白。

霍榷却道:“我相信海棠儿。”

袁瑶颤颤接过遗诏,霍榷又道:“但我要你起一誓,你发誓不论发生何事,你都不能用这遗诏。”

霍榷这话听似在防范着袁瑶,实则霍榷是用心良苦。

袁瑶也是明白的,如今两国交战,这遗诏正是有大用的时候。

日后阵前或宫中有什么不测,这道遗诏一出便是定海神针。

可若是旁人献上这遗诏便罢了,要是袁瑶这样被太后和祯武帝授予了寻遗诏任务的人献上,可是理同背主,事后不论是太后还是祯武帝那里能轻饶了袁瑶的。

然,这么重要的遗诏,不说旁人了,就是霍夫人都不能交付的,不然那里霍荣也不会将遗诏只给了他们两人的。

袁瑶迟疑了,“可要是侯爷和二爷阵前有难,我怎么能就怎么眼看着而不顾的。”

霍榷坚决道:“那时我自有办法,你只管收好这遗诏就是。”

袁瑶只得发下重誓。

翌日,一大早霍榷便走了,府里的人除了袁瑶,没人知晓他何时启程的。

正文15712日的更新在这里第二四回孤注一掷

镇远侯霍荣对胡丹汗王首战轻松获胜,让朝中不少人欣喜若狂,只道胡丹大军也不过如此,便觉着局面一片大好,又开始动心思欲取霍荣而代之,贪天功为己有。

其中以南阳伯王諲一党最为眼馋,只待祯武帝和朝中众臣为此战稍退欢喜后,便令党羽上书弹劾霍荣。

王諲所令之人正是在霍榷和王姮和离那日里,对侯府退还王姮的嫁妆信誓旦旦说皆是被偷梁换柱的赝品,后来落荒而逃的柳步青。

为将功补过,柳步青在王諲面前夸下了海口,定要把霍荣拉下马来。

“启禀皇上,镇远侯此战虽有功,可他擅离宁武关,致使宁武关告危,实属擅离职守,有功也不及过。此风不可长,请皇上定要严惩,以正歪风。”柳步青一派不畏权贵,敢言人之不敢言的义正言辞弹劾霍荣了。

柳步青说罢,自然不能是只是他一人孤军奋战的,就见不少人也随之站出来附和。

而与王家相争多年的内阁一党,则出列直接揭穿柳步青等人弹劾霍荣背后的不齿意图,让王家党面上极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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