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节(1 / 2)

这时又听有人在霍夫人身边诉说道:“……原先还有分差事,可年前说没就没了,一家子指望也没了,唉,如今家里没个进益的,年也过得紧巴巴的……”

这是明着哭穷的,有明着来的自然也有要面子,拐弯抹角暗示的,一时间霍夫人身边好不热闹的。

有上赶着巴结的,自然也有看不惯的。

其中就以霍林的妻子霍关氏为首,张口就阴阳怪气的,“都是瞎了眼的了,没瞧出来人家如今是越发显贵了,眼里那里还有你们这些三门穷亲戚的,连族里年前分给各家的礼都敢公然昧下了,自家享用的,用了这些个东西,他们也不怕遭天打雷劈的。”

也难怪霍关氏嫉妒成这般嘴脸的。

说起来,霍林这支曾经出过一任巡抚的,那时太皇太后还未进宫,家中有一任巡抚在族中可是不得了的,可想而知霍林这支在族中是何等的风光。

只可惜,自那后就再没出息的儿孙,顶天了也就出了个举人,就渐式微了,还沦落到每年拿镇压府的东西才能过个丰盛好年的地步了,让他们如何不嫉羡的。

到了今年,连东西都没得了,这年过得比破落户还不如的,让他们如何受得了的。

一听霍关氏这话,霍夫人脸面立时就沉了下来,宋凤兰是个脾气火爆的自然是不能忍的,可刚发作就被袁瑶暗中按下了。

只见袁瑶满是意外地问少君伯夫人道:“原来族中有年前给各家分年礼的旧例?要不是林大嫂子说起,我还不知道的。我头回当家的,婶娘这是欺我生呢。”

少君伯夫人是族长夫人,她说的话自然没人不信的。

只见少君伯夫人瞪了霍关氏一眼,道:“族中何时有过这样的旧例了?”

霍关氏理直气壮道:“婶娘真是睁着说瞎话的,我婆婆在时就有的例了,虽说每年得的东西都不一样,可到底差别不大。要是没这样的例,那往年我们得的东西都是什么?”

不少年轻一辈的媳妇都点头附和。

少君伯夫人冷笑道:“族中就那一亩三分田的,就够祭祖开销的,每年何来的份例给你们的。那不过是镇远公爷体恤族中赋闲在家中没进益的叔伯兄弟子侄,从自家庄子收成中分出一部分,贴补给族里的。哼,没想公爷一番好心好意到了如今,却被人当做是理所当然,受之无愧的了。”

像霍关氏这些个年轻的媳妇哪里知道这里头的缘故的,自然羞臊了满脸的。

长君伯夫人也站起身来道:“给是人情,不给也是道理,公爷在族中,没得欠你们谁的,亏你们还有脸面质问讨要的。”长君伯夫人最是不讲情面的,一番教训下来,霍关氏等人的脸面算是再也顾不上了。

等长君伯夫人好生训斥过一顿后,霍夫人这才慢条斯理地出来圆场道:“原先公爷也打算照往年的例,给大伙贴补一二的。只是公爷说,东西各家领了就散了,一年到头也聚不到几回,情分自然就生疏了。那家中有灾有难的,就各顾各的了,少不得伤了情分的。”

霍夫人这话又让不少人无地自容的。

只是霍夫人也没去看她们,继续说道:“公爷就想,要不把东西整成席面,一家子老小围坐一处的,既叙了情,又热闹的。所以公爷说了,往后大年三十就在我们府里备下宴席,族中各家都来,也算是我们家对族人的心了。”

一干族人总算是听明白了,以后东西就没得分了,想要过好年,到镇远府吃去。

先不说有没有大过年的到别人家去蹭这顿晚饭的理儿,就是去了那怕是大肚弥勒佛,吃顶天了,也不过是往年镇远府里分出去的凤毛麟角。

一时众人窃窃私语的,可镇远府打的就是叙情分的幌子,让人不好说出这里头的不是来。

说罢,霍老太君也起身了,霍夫人留下在镇远府恭候各位的话,便带着三位儿媳妇走了。

回到镇远府,因着就到晚饭的时辰了,冯环萦掌管这大厨房,自然就比袁瑶忙的。

袁瑶简单回了管事婆子的事儿后,就和霍榷回了西院。

夫妻俩没想到,迎接他们的是哭得泪汪汪的儿子。

这回祭祖,佑哥儿和霍化都没去。

佑哥儿是因着是实在太小,又是没个安生的性子,少不得在祠堂里满地爬的,坏了体统的,故而就没让他去,让苏嬷嬷照看着他。

而霍化自入冬以来,就大病小灾的不断,大夫来了就会说先天不足,要人参肉桂的一类的补,可这些东西霍化自小不知吃下多少,病还是一阵一阵的,所以这回他也没能去祭祖。

“哒……噗。”佑哥儿声音都嘶哑了,可见哭了多久,袁瑶心疼得不得了,小跑过去接过早早就伸手着小胖手要抱的儿子。

袁瑶一抱过佑哥儿来,佑哥儿就紧紧地抓住袁瑶的衣襟,抬起被泪水浸透的眼睛,小嘴巴撇着一抖一抖的,一副好委屈的样子,“哒噗。”

不说袁瑶,就霍榷看着都觉着心都碎了,不住地摸摸儿子的头,又低声地哄着。

“佑儿,娘的心肝,别哭。”袁瑶紧紧地抱着儿子,进上房里去。

先给儿子擦干小脸,袁瑶掀开衣襟把佑哥儿喂得饱饱的,又亲了佑哥儿的小脸蛋好多下,佑哥儿才不哭了,但还嘟着嘴。

佑哥儿又可怜兮兮地看看霍榷,“哒噗。”把小脸蛋伸给霍榷,让他爹也亲亲。

霍榷使劲亲了佑哥儿几口,亲得特响,佑哥儿这才高兴了。

袁瑶和霍榷更衣后,前头也不去了,陪着佑哥儿玩了好一会子。

期间霍荣听说佑哥儿哭闹了好长,就打发人来问,顺便给了佑哥儿好多各种样式的金锞子。

金锞子小,袁瑶生怕佑哥儿吃嘴里去了,就把金锞子都塞荷包里,然后扎紧。

佑哥儿见原先好多金闪闪地被娘放进那些小口袋里不见了,他就一个荷包一个荷包地去瞄,还会皱着小鼻子小眉头地睁一眼闭一眼地往小荷包的缝隙里瞄。

可佑哥儿只懂睁左眼,闭右眼的,但他却总把东西放右眼前,自然什么都瞧不见,“哦哦。”佑哥儿一脸的纳闷,却把一旁看的袁瑶和霍榷给笑翻了。

既然瞧不见,佑哥儿干脆直接拿小指头往小荷包缝隙里抠,金锞子是碰到了,可抠不出来,几次三番后,佑哥儿火了抓着荷包一扔,正好砸到一个进来回事的丫头头上,就这么挂找上头了。

这丫头是袁瑶新从府里后街那里要来的,因着机灵就让她帮着给宫嬷嬷等人来回传消息的。

想来这丫头也是听了急事儿了,也不去管挂头上的荷包,就忙忙道:“二奶奶,三奶奶在大厨房闹起来了,让您快去瞧瞧呢。”

眼前就到晚饭的时候了,这时候大厨房闹起来,可不得了。

佑哥儿可不管你们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儿,他的小荷包飞天了,才是头等不得了的大事儿,于是佑哥儿伸着手,想等荷包掉下来了,他去接住,可只是等了一会子也不见荷包掉下来的,他看看空空的手心又看看丫头脑门上的荷包,然后岔着五个小指头递手给霍榷看,“哒噗。”意思是没掉下来。

丫头回的事儿是急,可袁瑶也没忙忙就走,而是问道:“三奶奶到底是因着什么事儿闹的?”

丫头回道:“听说是大奶奶要取年前采买的上等血燕和老山参炖煮,三奶奶说账上没有,可大厨房和采买处手里的账上却清清楚楚地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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