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1 / 2)

“乱嚷什么?”青梅她娘叱问道。

婆子战战巍巍地回道:“奴……奴婢是老太太让过来的,老太太说,明儿就是……官姨娘二七了,让奴婢收拾收拾,老太太她明儿过来上柱香。可奴婢才到了上房门口,就听到原先官姨娘住的东厢房里,有……有……有哭声儿,奴婢吓的魂……都快没了。”

“作死的东西,竟敢胡说,这天光白日的,就是那不干净的‘东西’,也不能够出来的。”青梅她娘道。

这寿春堂闹鬼的事儿,可不是一回两回了,袁瑶倒是有心去瞧一瞧的。

听罢,袁瑶就往寿春堂后院门去了。

见袁瑶要去,青梅她娘就劝道:“二奶奶是尊贵人,自然是不怕是那些个‘东西’的,就怕那些‘东西’不分青红皂白的害人。”

袁瑶笑道:“你不是说了,天光白日的那里来那些‘东西’的。”说着就往里头去了。

寿春堂虽没人住里头了,可到底还是有人打扫的,还不至于霜雪满地,泥泞不堪的。

袁瑶沿着青砖铺的一条小道,往寿春堂上房后房门去了。

进了后房门,迎面就是回字纹的槅扇,沿着着槅扇而行,走了一段推开一扇槅扇,就是一屏楠木镜面镶团寿的屏风,绕过屏风就是上房的正间。

屋里不论是地上的红毡,榻上的靠背座褥,开是隔开次间、梢间的帷幔等,一概都没有了,除了桌椅箱笼,都空荡荡的。没了帘栊的门,寒风一阵一阵地往屋里灌。

当日染上了官陶阳血的地方,早不知被洗过几回了,屋里的墙也被粉刷过了一遍。

看着本应是焕然一新的,可袁瑶却感觉不出来,只觉着阴冷压抑,甚至还能感觉到当日那冲天的血腥味儿。

袁瑶真的不喜欢这里。

跟着袁瑶一并进来的人,都知道官陶阳是暴毙死在这里的,虽胆子都不小,可难免没自己吓自己的,一时就觉着这里阴森恐怖得很了。

就在大伙都心里作祟时,紧闭了槅扇的碧纱橱里传来了声响。

一时大伙都齐看向了碧纱橱处,却谁也不敢过去。

只见糊了菱纱的槅扇似乎有人影在里头走动。

那个霍老太君指来的婆子,不禁尖叫了一声。

原本大伙就疑神疑鬼的,被她这么一嗓子,就是心里没鬼的袁瑶都吓了一跳。

青梅她娘威胁道:“再敢叫唤,就让你到里头瞧缘故去。”

那婆子只得用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却捂不住自己眼中的恐惧。

袁瑶回头看看这些人,只身走向碧纱橱,一手推开槅扇,就见里头的窗子没关严实,被风吹得咔咔作响,也吹得顶上的花灯晃荡,从外头看就像有东西映在槅扇上动一般。

大伙一瞧清楚这动静,都松了口气,才要回头到正间去,就听到,“呜呜……”一阵低低的抽泣声。

哭声像是被风从外头送进来的,也像是一直就在她们身边。

一时间,大伙就觉着两耳和颈后一阵一阵的泛寒,头皮发麻,头发丝都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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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回霍韵出嫁(二)

这时,“喵呜呜……”一声猫叫传来。

大伙回头,就见一只通体黝黑的猫从没关严实的窗页缝钻进来。

那猫两眼发绿,要是在夜里定不知有多吓人的。

霍老太君指来的婆子却又疯叫了,“官姨娘回来……”

青梅的娘甩开膀子,就给那婆子一个嘴巴子,直接打晕了。

猫早被婆子的叫声给吓跑了。

青梅的娘道:“果然都是自个吓的自个。眼看就要开春了,猫叫chun那声儿,就跟人哭似的。”

大伙也都这么以为才要松口气,就听哭声又传来了,“呜呜……我好疼……呜呜……”

这回还清楚地听到说话声了。

猫可不能说话的,大伙立时又屏住了呼吸,寒气又冒了出来。

其实哭声很轻,都没风大,只是夹在那风声中,就显得诡异了。

大伙越听越是害怕,只袁瑶听了愈发要前凑的。

青梅的娘急忙拦住袁瑶,“二奶奶这可使不得,这‘东西’敢在白日里头出来,定有不得了的怨气,最是伤人。”

袁瑶拨开她,道:“什么这东西那东西,明明是小孩的哭声。”

大伙愣了下,袁瑶已出了上房,沿着抄手游廊往东厢房去了。

都出了上房,果然清楚地听到哭声从东厢房传来。

当袁瑶一把推开厢房门,那哭声便止住了。

东厢房里没有半分人气儿,冷清清的,地上还蒙了一层层薄薄的灰,几个脚印踩在上头。

东厢房里的帷幔、帐子还在,被门口灌入的风吹得漫天飞舞,乍一看就像有人在张牙舞爪,一时让这厢房比上房还让人害怕的。

袁瑶也不去看那些,只低头看着地上的脚印,沿着脚印一路到了架子床边的屏风后头。

就在屏风后头,一个孩子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角落,额头上青紫,脸颊上红肿,两眼含泪,惊恐地看着袁瑶。

“俍哥儿。”袁瑶轻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