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赵绫云不禁也笑了。
“只是这样也不是个长久法子,归根究底还在老太太身上,既然来人了,我也得劝劝的。”袁瑶道。
“罢了,老太太那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别给自己找不痛快。”赵绫云叹息道,“就按你说的,我忍忍就是了。”
袁瑶拍拍赵绫云的手,“就是知道老太太性子,我才要劝的,这法子还是我们伯爷想的,那日你家侯爷回来了,可要谢我们家伯爷。”
“威震伯?”赵绫云的确意外的。
袁瑶抚了抚额,“可不是,也不知怎么了,总觉着脑子不好使了。”
赵绫云道:“那同我怀着韫哥儿一个症状,老觉着迷迷糊糊的,什么都想不清楚的似的,后来就好了。”
两人再说了一会子话,就一块往萧老夫人院子去了。
萧老夫人一听说袁瑶来给她请安了,忙让进来,瞧见了就抱怨道:“你如今身子重,怎么也不悠着点。”一面让人小心伺候。
也不去瞧自己儿媳妇,待袁瑶安坐了下来,萧老夫人开始和袁瑶说闲篇。
袁瑶有意往骁勇侯萧宁如今的难处说去,正说到要紧处,顾小乔就进来了。
原来顾小乔听说琪琪格要到赵凌云的院子了,也不管真假,一时半刻都不敢留就跑了。
回头却听说了袁瑶和赵绫云去给萧老夫人请安去了,一想萧老夫人那里对她顾小乔来说,就更是天时地利人和了,没有不去的道理,便来了。
袁瑶头回见这位顾家表妹的,只见顾小乔头绾随云髻,一支点翠赤金的三尾大凤簪别在发髻上,发髻两鬓各插滴珠做穗的钗梳,身着遍地撒花的主腰外头是对襟橘红的褙子,下头是银红的马面裙,虽有些轻浮了,却谁都不敢说这一身不合适她的。
只见顾小乔面带灿然笑意,进门就先扫了袁瑶一眼,后道:“来迟了,不知今日老太太这有客。”
萧老夫人招招手,让顾小乔过来,“来,见过威震伯夫人。”又对袁瑶道:“这是我侄女,是个懂事儿的,最是孝顺。”
顾小乔过来瞧袁瑶这身大冠服,以为是来给她示威的,便道:“夫人莫要怪罪,我才受了伤,老太太心疼我,礼数不周之处,多有见谅了。”没说完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以为有萧老夫人在,没人敢如何她。
可她也不想想,萧老夫人先头还说顾小乔是个懂事儿的,这会子顾小乔这般姿态,且还是在袁瑶这么个外人面前,就让萧老夫人有些下不了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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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回各有打算(五)
只是萧老夫人护短,故而只是不悦地看了顾小乔一眼,便忙着将话头引开,“可是进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册封大典近了,想来皇后娘娘也是不得闲吧。”
袁瑶那里会不懂萧老夫人的心思,看了自鸣得意的顾小乔一眼,得来她越发不可一世的脸色,又看了萧老夫人一眼,罢了袁瑶笑道:“皇后娘娘记挂着我们家老太爷身子,特传了我进宫去一一细问。”
萧老夫人忙附和道:“皇后娘娘宅心仁厚的,慈老爱幼,是万民之福。”
顾小乔听得有些不明白,直问袁瑶道:“皇后娘娘同你家是什么干系?”
“放肆,”赵绫云呵斥,“你说你有伤在身礼数不周,威震伯夫人乃堂堂国戚不与你这等卑贱的东西计较,自跌身份。可你伤在身不是在嘴上,对国戚不敬虽罪不及待宗室不敬,可也不是小罪过。”
顾小乔这下还不明白,就真是傻了,忙依到萧老夫人身边,哀求道:“姑母,我是不知的,我不是有意的。”
萧老夫人自持知道袁瑶的性子,在瞧在自己的脸面上,也不会声张,最后倒暗暗赵绫云小题大做了,先佯装教训了顾小乔一回,后又对袁瑶道:“瑶哥儿莫要怪罪,她一个才从老家出来的人,那里有什么见识,不知者不罪不是。”
袁瑶也没说放过顾小乔,也没说拿办了,叹了一气道:“这趟进宫我就听了一耳朵,说什么骁勇侯要宠妾灭妻,对皇上赐婚琪琪格给骁勇府心有怨怼。”
萧老夫人一听冷汗直下,她对赐婚是不满,但不敢怨怼,这可是大罪,就忙道:“谁在外头传说的混账话,这是陷害。”
袁瑶又道:“起先我听了也是不信的,想当初老太太还教我,‘不以规矩,不成方圆’的道理,怎么到了如今她自个会不明白的?所以我就来了,但现下……”袁瑶扫了顾小乔一眼,“常言无风不起浪,不是没有的。”
萧老夫人一时面上有些讪讪。
“今日也幸亏是我,我们两人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可要是旁人,回头就参骁勇府一个轻狂无礼,目中无人了。”袁瑶道。
“谁敢。”顾小乔一派义正言辞的模样。
萧老夫人一听如今连宫里都有他们家的闲话了,自然知道轻重了,也不用赵绫云出声,立时就教训了起来,“往日见你乖巧,又见你自小没年轻教导,多有爱惜和放纵,不想却纵出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还不住口,那里有你说话的地儿,再有下回,小心打出去。”
顾小乔觉着又气恼又委屈,最要紧的是萧老夫人竟然当着赵绫云面,给她教训她,给她难堪,这让她以后如何在赵绫云面前耀武扬威的。
袁瑶吃了一口茶,又道:“谁敢?太子入主东宫,若是旁人也就是罢了,偏忠守王和锐敏王又战功赫赫。”说着袁瑶凑近萧老夫人,只两人可听闻,道:“古人皆有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在如今太子眼中忠守王和锐敏王不但是在其之侧鼾睡,还虎视眈眈,岂会放过。天下谁人不知骁勇侯是锐敏王一系,太子自然也容不得。”
萧老夫人是深宅内院里的人,这朝中的事儿她不敢多问,如今听袁瑶这般一说,没有不心惊胆战的。
袁瑶瞧见了,这才坐正了回来,恢复了谁就都听得见的声响,道:“如今别人是恨不得把骁勇府这无缝的鸡蛋,盯出条缝了,老太太你们倒好,巴巴把自己家的不是往别人手上送去。在你们看来,不过是不懂规矩慢慢教的事儿,可在别人看来这点风就够他们无中生有了。”
见萧老夫人面色不佳,被吓得不轻,顾小乔忙上前给萧老夫人抚胸道:“姑母别急,侯爷战功赫赫谁人不敬,莫要被人危言耸听,给吓着了。”一面说,还一面拿眼睛挑袁瑶的。
顾小乔不说那战功赫赫还罢,一说出口萧老夫人越发心慌意乱,反手就照顾小乔的脸上打去,斥道:“没规矩的东西,我们家就被是要被你这样的东西给害了,给我打出去,打出去。”
没想到会突然挨打,顾小乔一个踉跄一头可边上的花几上,一时头破血流的,就顾不上去讨萧老夫人的欢心,直喊不好,救命,破相了。
萧老夫人打过后也知下手重了,可这样的率直的侄女是不能在留在府里了,那日里这侄女要是一句不经心传出去,那就是一府上下的大难。
为了儿子,萧老夫人当机立断,对赵绫云道:“到账房去取一百两银子,和她一并送回她家去,就说她不敬主母,不孝于我。”
不说顾小乔,就是袁瑶和赵绫云都惊诧于萧老夫人的翻脸无情。
顾小乔一时也顾不上头上的伤,跪爬过来哭求道:“姑母,小乔错了,姑母直管打骂,别赶小乔出去就是姑母对我的大恩了。家里谁不知小乔是体体面面进的府,如今再回去,这让小乔如何见人。”
萧老夫人真是心疼顾小乔的,只是同儿子萧宁的前程和一家子的安危比起,就算不得什么了。
“带出去,带出去。”萧老夫人一面挥手,一面不忍看顾小乔。
这一番变故,萧老夫人也乏了,袁瑶和赵绫云辞毕一块出了萧老夫人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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