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贺司珩——”
一道熟悉的,干净的,女声。
“我没事。”
贺司珩紧绷的心,回弹至原地。他拉住消防员,“抱歉,我弄错了,她没在那里。”
消防员闯过火场的脸,黑灰,只有一双眼皎洁发亮。
他再三确认:“真的没在上面?”
贺司珩往人堆里看了眼,今兮拨开人群,走到王老师身边扶着她。注意到他的目光,她看了过来,混乱又不堪的场景下,他们默契的相视一笑。
贺司珩:“嗯,没在,抱歉,是我太急了,搞混了。”
消防员说:“没事,人没在上面就行,上面基本上都搜了一遍,没人了,这些——”他看了眼躺在地上、被贺司珩做过紧急处理的人,抓了抓头发,“等救护车来吧。”
“但这姑娘……”
起火点是五楼,起火原因,他们分析了下,是煤气罐爆炸,至于为什么会爆炸,他们不得而知。
只是这女孩,在火灾的第一现场,煤气罐爆炸,她成了受灾的那一个。
上半身尤为严重,手和背,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
消防员苦涩道:“以后可怎么办?”
贺司珩看了过去,神情里流露出几分悲悯,他凝着眉,从胸腔里吐出一抹浊气,声线沉沉:“活着,就是万幸了。”
再看警戒线外,王老师眼里流下两行泪。
今兮艰难地搀扶着她,轻声劝慰,“没事的老师,没事的……”
不远处,响起救护车的鸣笛声。
由远及近,在警戒线外停下。
来的正好是市立第一医院的救护车,贺司珩最了解现场伤员情况,他和医护人员一同上车,前往医院。
贺司珩去的路上,就给林教授打了电话,描述陶桃的具体情况。
陶桃,十四岁。
因煤气爆燃,导致全身皮肤百分之九十烧伤。
到医院,手术室已经准备好,直接把陶桃送去手术室,那里,烧伤科的医生和麻醉科的医生都已做好准备。
手术灯亮起。
手术室外,今兮扶着王菁曼在边上的休息椅上坐好。
一路上,王菁曼都在自责。
“我不该出去的,让她一个人在家。”
“她说想吃麻糍,我怕外面风大她被吹感冒,所以不带她的。”
“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带她出去的。”
“我也应该换房子的,你和我说过好多次,这房子太旧了是该换了,里面的东西太多年了,我怎么老是不舍得呢……我又没孩子,怎么就这么不舍得那点儿钱?”
“我姐姐就这么一个孩子,我想着她学舞,以后我能带带她的,可是现在,她以后还能跳舞吗?今兮,她以后还能像个正常孩子一样吗?”
今兮的胸口,跟被石头压了一般,沉闷,窒息。
她想起刚才看到的陶桃,身上被火烫伤,那火苗似乎也顺着空气,蔓延至她后背——肩胛骨往下两厘米的地方。
那块烫伤了的,修复的近乎完美的疤,在此刻隐隐作痛。
密密麻麻的痛感,让她想起了被烫伤的时候。
是在她大一那年。
今兮照常回江城过年。
江城的四季并不像南城一样分明,临近正月,最高气温依然有二十度。今兮坐飞机,从飘雪的南城飞到阳光明媚的江城。
一下飞机,身上披着的羊绒外套都得脱掉。
今兮在江城生活了十六年,从没把秋裤放在眼里。这个习惯,带到南城,南城的人都不理解。养成一个习惯要二十三天,可她在南城不知生活了多少个二十三天,依然在落雪漫天的季节,露腿。
回到江城,她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踏实感。
哪怕在冬天光腿,也没人觉得她诡异的,踏实感。
今兮到江城后,便跟着父母挨家挨户的拜年。
连续拜了好几天,今兮终于在某天早上,跟母亲撒娇:“我不想去姑姑家,表姐话里话外,总说我脑子不好才去学芭蕾。”
沈雅月揉揉她头发,“瞎说什么呢?你脑子哪儿不好了,上学期考试不都考了年级前五?”
今兮:“可姑姑她家……”
反正,不管事实如何,在别人眼里,学舞蹈的,就是因为文化课成绩不好,所以才会另辟蹊径,去学跳舞,以此考一所好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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