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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要钻进暗道的时候,战士们不由都愣了下,我想也没想就头低就钻了进去。
一阵闷热和压抑,稀薄的空气中混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尸臭味。我想,我之所以会觉得这尸臭味淡,是因为我们刚刚才从一大堆高度***的尸体中爬出来。
打开了手电筒往暗道里一照,空间还不算狭窄,足够容下二十几人,只不过底端有两具越军的尸体被横放在那让人挺不舒服的。
战士们一个个跟了进来,看到这情况也都没说话,闷声闷气的分成两排在暗道内坐了下来。胡少文一个劲的喘着粗气,顺子的眼睛则时不时的望向洞口……
“崔连长,我要封洞了!”见我们都钻进了暗道,许义国就在洞外小声说了声。
“等等……”顺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三、两下就跑到洞口小声叫道:“让我再吸两口气,你们帮帮忙,把外头的气往里头扇扇……”
“你丢人不?”杨松坚看了我一眼,一把就将顺子拉着坐了下来。
“封洞!”我朝洞外下令道:“回去后让赵团长少打几颗照明弹,也不能全不打,免得越鬼子起疑心!”
“是!”许义国应了声,和几名战士七手八脚的将原木封上洞口,接着再往堆上土。其后的事情虽说我并没有看到,但我却知道许义国他们还会将这些松土尽量踏实,最后再放上越军做好的记号,免得越军找不着地方。
虽说洞口封与不封对暗道里的我们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区别,但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却又会给战士们带来一番不小的心理压力。特别是在这坑道中还有两具正在散发着阵阵恶臭的越军尸体……
我还算好,在朝鲜战场上早就躲惯了坑道见惯了这种场面。但是战士们却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一个个都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胡少文满头大汗的呼吸越来越剧烈,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他的脖子似的;顺子就紧张的拿着手电筒照照这个人,又照照那个人,有时不照向那两具越军的尸体,好像担心它们突然就会活过来;杨松坚还好,什么话也没说同时也没有怪异的动作,只是时不时的闭上眼睛作深呼吸;最镇定的还属家乡人和李水波,只不过我却发现,家乡人两次掏出香烟来刚想点燃,却很快就意识到在这缺氧的环境里实在不适合抽烟,于是又把香烟给放了回去……
“尽量不要说话!”我用平缓的语气说道:“不要紧张,保持均匀的呼吸,这样可以节省氧气……”
“连长!”还没等我说完,胡少文就脸色苍白的跟我说道:“我,我受不了了,放我出去!我不想呆在这里!”
“出去?现在还怎么出去?”杨松坚反问了一声。
“不许出去!”家乡人说道:“现在出去很有可能会碰到越鬼子……”
“碰到越鬼子也不怕!”胡少文带着哭腔叫道:“连长,求求你,我受不了了!就算让越鬼子给打死我也不愿意呆在这里!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霍……”的一声,还没等胡少文说完,一把军刺就压在了他的脖子上。我恶狠狠地盯着胡少文的眼睛说道:“你给我听着,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如果你继续呆在这里,那没问题。如果再说一句要出去……”
我朝暗道底部的那两具尸体扬了下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那你很快就会跟他们一样了!听明白了吗?”
胡少文看了看刀锋上反射出手电筒的寒光,不由惊恐地点了点头。
我再狠狠地瞪了胡少文一眼,冷眼扫了身旁愣愣地看着我的战士们,这才收回了军刺。
在这件事后,战士们看我的眼光就有点怪异。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们是在怪我不该对自己人动手,特别是像胡少文这个才只有十几岁的孩子。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是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我很清楚,一个人在恐惧的时候,在濒临崩溃的时候,是什么事都会做得出来的。刚才胡少文就是在崩溃的边缘,如果不用迅雷不急掩耳这势将它的恐惧压下去,那么他很有可能就会举起自己手中的ak47冲着我们大吼:“把洞挖开!让我出去……谁不让我出去我就杀谁!”
而且,我也知道这种恐惧是会传染的。胡少文的恐惧如果没有被压下去,那么很快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胡少文……古代冷兵器作战的时候就常发生这样的事,夜里有一个人在军营里做梦发出惊恐的叫声,很快就会将恐惧传染给其它人,然后引发了军营里一大片人的自相残杀……
在我身边的这些战士们上战场还没有几天,可以说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相当差的。特别是从没有杀过人打过仗的他们,在这几天的时间里突然就杀了那么多的人,经历过几次的生生死死,甚至还亲眼看着战友们牺牲在自己的身边……
虽说我不是心理医生,但却知道他们心里全都积蓄着一种无法释放的能量。这种能量会随时爆发出来,一旦爆发,就是那种不顾一切同时也不分敌我的发泄!
特别是在现在,我们又因为任务而处在一种极度封闭的环境里,谁也不知道这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我才发现,也许我最大的敌人,并不是即将到来的敌人,而是这些坐在身边的战友。
暗道里突然传来了一阵低声的哭泣,战士们转过头去,发现是胡少文在偷偷地抹着眼泪。
“哭啥?”家乡人给胡少文递去了一条手绢:“连长做的是对的!你犯错误想当逃兵了知道不?你也不想想,你这要是出去让越鬼子给宰了还不打紧。咱们这几个人也要让越鬼子给憋死在里头了。咱们这几个死了也不打紧,这任务完不成,强攻鬼屯炮台你说这得死多少人?这要是我啊……我也会两刀捅了你!”
家乡人这么一说,战士们的脸色也跟着缓和了下来。我不由感激的看了家乡人一眼,其实这些道理我刚才也想说的。只不过由家乡人这个第三者嘴里说出来,那说服力自然是完全不一样的。
“所以我说少文!”家乡人又拍了拍胡少文的肩膀说道:“就像连长说的那样,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咱们干脆就铁了心去狠狠的捅一下越鬼子的老窝!”
“对!狠狠地给那些越鬼子来一下!”
“为了那些牺牲的战友,咱们拼了!”
“为了减少同志们的伤亡,就算咱牺牲了也值!”
……
这时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干部的总是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了。家乡人想是做教官做了好几年所以很明白这个道理,于是在这适当的时候出来唱了一个白脸……我们这么一严一宽、一打一劝,反倒给战士们起了一个很好的教育作用。
“停……禁声!”就在这时我似乎听到了几声异样的声响,赶忙举手示意战士们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