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2 / 2)

gu903();如筝由浣纱和二门上的婆子陪着到了东书房,向焦急等待的崔侯和明轩报了平安,崔侯细细问了几句,便起身告辞,林承恩命如筝先回后院,便起身相送。

慢慢走出东书房,如筝回忆着刚刚舅舅和表哥言语间的关切,心里一暖,又想到刚刚自家父亲临走时似浑不在意的微笑,心里又升起一股戾气,掺杂着悔恨和对自己无能的无力感,百转千回纠缠于胸臆之间,不得抒发。

她一步一步走回沁园,昏黄的羊皮风灯映着她苍白的面色,如同从地狱走上来的冤魂……

夜,如筝安顿好如柏,留下崔妈妈和浣纱照应,不顾丫鬟们阻拦执意在外间软榻上铺了被褥守着。

如诗来看了一次,让她去东厢房和自己同睡,如筝摇头推了,如诗叹了一声,帮她掖好被子回了东厢房。

感受着姐姐手掌在自己颈间留下的温度,如筝埋首于锦被中,却彻夜大睁着眼睛,思索着应对之道。

慈园里,老太君卸下发髻躺在床上,让灯影慢慢给自己按着腿,对着一旁的韩嬷嬷叹道:“如今,她是愈发大胆了,旁的我都能容下,她却还不知足,居然把手伸到侯府子嗣上来了……”她恨恨地一锤床板,吓得灯影赶紧跪下。

韩嬷嬷久未见自家主子这样动怒,忙挥手让灯影下去,自坐在老太君床边脚踏上:“主子,切莫动怒伤了身子,好在柏少爷并无大碍,此时还当从长计议,现下最关键的,还是柏少爷在国子监的安全……”

老太君点点头:“是我疏忽了,以为让路秋那个孩子跟着他多少能防备些,却没想到她们手能伸到学堂上去……可惜路秋那小子所报之事并无真凭实据,承恩又一味信她……”

韩嬷嬷点点头:“是啊,夫人若无侯爷回护,老太君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

老太君微微点了点头:“如今先把柏儿的事情布置好,剩下的慢慢来吧,我只怕筝儿一时激愤,做出什么事情来……”她思忖着:“明日还要劝劝她才好。”

末了她躺□:“雪柔,是我低估了她的心机和手段,如今咱们却不能再大意了,给庄子上传信,让路老头回来,若是他老骨头快散了,最起码让他其他两个儿子给我滚回来,告诉他,光是路秋不够用。”

韩嬷嬷眉毛一挑,却又没有多说,只低声应了,帮老太君吹了灯,回到了外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也有点晚,大家见谅!

另要向大家汇报一下,近期某奚这边抽的厉害,正文都要发几遍才能上去,回复经常是点不出来,故给大家留言的回复略有延迟,抱歉!

某奚敬上

64轻薄(上)

转天早间,老太君又早早到了沁园探望如柏,拉着如筝在偏房一番长谈后,如筝虽不甘心却也听从祖母之命表面上暂时压下了此事,暗地里却让崔妈妈联络张叔调查那破落子弟家中情形。

几天之后,叶济世来复诊,告诉姐弟俩如柏已经痊愈,如柏便执意要回太学读书,如筝看着自家弟弟倔强的目光,既心疼又骄傲,虽然舍不得却还是为他打点好了行李,收拾她的书箱时,如筝突然嗅到一丝龙涎香的味道,刚开始还以为自己是闻错了,但离近了闻,依然隐隐传来香料的气味,寻了半天,她终于发现香味是从如柏用的墨块上传来的,她知道很多大的纸墨店铺为了遮掩墨的臭气,往往会在其中加入一些香料,但大多都是茉莉或是丁香之类香气浓郁又便宜的东西,这样用珍稀的龙涎香来处理墨块,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她回头看看正在整理书卷的如柏,问到:“柏儿,那天那蛇咬你之时,你在干什么?”

如柏愣了一下,想了想才答道:“那天午后是书学课,我当时是在磨墨……”

如筝心里一紧,却未声张,只是拿走了如柏书箱里所有的墨块,挑了一块味道浓郁的出门交给了崔妈妈:

“奶娘,想办法把这些交给叶先生,让他看看可有不妥。”

午后,崔妈妈带来了叶济世的回书,如筝看完,唇边便带上了一个冷笑,她将回信烧掉,又把那些墨块仔细收起。

原来,这才是三寸红发狂的关键,这样看来,此事必然是那人作下的无疑了……

九月初一,大房来向老太君问安,老太君破天荒地免了小辈们请安,而是单招两位夫人到慈园说话,如筝觉得不寻常,便叫夏鱼偷偷去守着,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夏鱼回来禀报:

“老太君把两位夫人叫进主屋,屏退左右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奴婢只看到大夫人出来时,脸上隐隐带着怒气,而夫人则脸色煞白,二人似是在说什么,奴婢不敢上前,没有听清。”

如筝点点头,挥手让她下去,自己看着门上挂着的并蒂莲花挑帘思忖着:看来老太君是敲打过她了,说不定大伯母也……

但只是这样,未免太便宜她!如筝这样想着,不甘的握紧了双手,深恨自己势单力薄,恨得心都揪了起来……

转眼间,如柏被伤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十来天,如筝渐渐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和激怒当中恢复了过来,但对这件事的追查却越来越紧,她绝对不会就这样放下,这笔债,薛氏一定要还!

九月的秋风带来阵阵寒意,一如如筝此时的心情,清晨,她梳洗完毕,按例与如诗一起来到老太君居住的慈园请安,一进门便看到薛氏坐在老太君对面的下首,如婳则坐在了罗汉床的另一侧。

如诗和如筝上前向老太君和薛氏请了安,坐在一旁。

老太君看了看对面的三个姑娘,笑着点点头:“正好,你们都来了,今日宫里送了信儿来,说是九月初十太子妃生辰,又恰逢太子新封了苏良娣,双喜临门。太子妃欲大宴宾客,邀了各家适龄的嫡出公子小姐,你们三人准备一下,九月初十去到东宫赴宴。”

听了老太君的话,如筝心里一沉: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虽然努力控制,脸色还是有点发白,老太君看了她一眼,也不说破,几人闲谈了几句薛氏便带着如婳告辞离开,老太君冲如筝招招手,如筝笑着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替她按着腿。

老太君看看如诗,叹了口气:“诗儿,有件事情你还不知道,祖母想了想,此事也就只能靠你留心着了。”

如诗听她说的严肃,赶紧起身答道:“祖母请讲,只要是能做到的,孙女儿必然全力以赴。”

老太君笑着点点头,将如筝如何入了太子之目的事情和如诗说了,末了又叹道:“东宫,是太子的地盘,虽说太子妃一向好妒,但咱们这位储君行事素来是有些不管不顾的,此次东宫寿宴,若是并无他意最好,若是……”她看看如筝,又转向如诗:“若是有什么不对,诗儿你要警醒些,多护着你妹子才是,若实在无法,可以去求恭王妃,一定不能让你妹子不明不白地落入太子之手……”

如诗也听出了此事棘手,肃然起身答到:“是,祖母,孙女儿必会仔细小心,把筝儿安全地带回来。”

老太君欣慰地点点头,又转向如筝:“筝儿,此事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毕竟那天是大宴,人多眼杂,太子爷不一定敢使什么手段。”

如筝心里虽然害怕,却为了安老太君的心,还是点头笑到:“祖母,孙女明白。”

回到沁园,如筝一面让崔妈妈等人帮着参详东宫寿宴要用的衣装物事,一面暗自思忖着:

前世的她,对太子李天祈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这位储君狠绝多疑,即使是苏家这种太子党的世家,都要小心翼翼的侍奉他,更遑论林家那样被归为恭王党的家族,今生的自己,却因为巧合的事端而和这位爷有了这样危险的交集,这情势是她始料不及的。

如筝隐隐觉得,太子似乎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也许这会是自己今生计划中很大的一个变数,或者说是,劫难……

她不敢多想,仔细选了一套得体又素淡的衣服,准备到那一日小心行事,尽量不再招太子的眼。

在这样焦虑紧张的心情中,日子仿佛也过得很快,九月初十当天早上,如筝收拾一番随如诗如婳登上马车,和骑马的如柏一起,忐忑不安地向着东宫行去。

今日的出行,如婳一改往日不同如筝同车的习惯,弃了自己的车在队伍后面跟着,自己反倒坐到如筝和如诗的车上,如筝怎么不知她反常举动所为何来,却也不愿理他,只和如诗在车里闭目养神,反是如婳笑的开怀,和贴身丫头赏鉴着身上荷包的花色。

如婳和红绡笑闹一阵,抬头看看脸色苍白的如筝,想着昨日晚间自家娘亲的话,笑的更甜了……

太子大婚之后,便从皇宫中搬出,自己建衙开府,但因经常要伴驾的缘故,太子府就建在皇宫左近,离大臣们聚居的乌衣巷就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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