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在黄一付那间空空的屋子里,心中到底是有些恼怒的。所以就忽然右手一拍。
屋中那张坚实的水曲柳桌子应声立即碎为齑粉。
而此时,早就已经跑出谷的黄一付莫名的打了个冷颤。他赶忙低头抓紧赶路了。
慕容湛回到顾湄和他的房间时,顾湄正在哼着小曲收拾着东西。
见到他回来了,顾湄转身就笑着道:“哥,我们回洛阳怎么样?”
慕容湛一怔:“你不是不喜欢待在洛阳的吗?”
顾湄跑过来挽着他的手臂笑道:“谁说我讨厌洛阳了?这可是神都啊,我哪里会讨厌。当初不过是因为你天天的将我软禁在那所小院子里,哪里都不让我去,更不让我走出洛阳城一步,所以我才会想方设法的要逃离那里。不过,哥,你现在不会跟以前那样还整天的关着我的吧?”
慕容湛怔怔点头:“自然。现在我再也不会整天的将你关在小院子里。你想去哪,我都会陪着你去。”
看看,看看,以前他说的是,你想去哪,我都会带着你去。而现在他说的是,你想去哪,我都会陪着你去。一个带字,一个陪字,顾湄的地位瞬间升级。
顾湄对他的这个回答真是满意极了,只乐的眉眼弯弯。
“那不就得了。那个小院子其实就是我们的家啊。出来这么长的时间了,我想家了。哥,我们回家吧。”
慕容湛刹那间只觉得有根草在轻轻的挠着他的心脏,真是舒爽极了。
家啊。原来在顾湄的心里,那里已经是她和他的家了。
他只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有用行动来表示了。
“湄湄。”他轻轻的将她圈入怀中,抱得紧紧的,一刻都不想放开。
顾湄笑着拍了拍他的背:“好啦,哥,不要这么感动啦。那什么,你再看看房间里有什么要收拾的。我去找童儿要点白芷来。”
顾湄最近迷上了用中药来美白。而白芷者,长肌肤,润泽颜色,更是增白的上品。
目送着顾湄转身离去,慕容湛的唇角慢慢的弯了起来。
他抬头,看着外面冬日特有的阴沉天气,心中想着,这个时候回去,应当赶得上洛阳今年的初雪吧?到时候他一定要在屋子中拢个火盆,烧的暖暖的,然后与顾湄相拥着坐在窗前看窗外雪花飞舞。
顾湄去的很久。久得他都觉得心中有些不安起来。
他起身,打开门,就想去找她。
但他不过刚走到院子中间,就见到那头有两个人走了过来。
其中一人正是顾湄,而另外一人却是红桃。
只是,现下顾湄纤细的脖颈中架了一把剑。而剑的那头,正握在红桃的手中。
慕容湛的眼中慢慢的冷了起来。
红桃推着顾湄缓缓走近。
面对着慕容湛,她丝毫不敢大意。所以一手举剑架在顾湄的脖颈中,一手却放置于她身后的一处要害穴位上。
“放开她。”慕容湛垂手而立,声如寒冰。
红桃没有回答。只是举剑的手用了些力,更加的贴近了顾湄的脖颈几分。
意思很明显,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刀剑无眼。
这要是搁以前他一个人时,慕容湛可以很自负的说着,这天底下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他慕容湛。但现在,看着被对方挟制的顾湄,不得不说,这成功的威胁到他了。
虽然他心中早已将红桃凌迟了无数遍,但现在的情境是,他确实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若是现在被胁迫的是其他人,慕容湛肯定是想也不想的就会扔了个石子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出去,直中胁迫他那人的眉心,让她瞬间倒地而死,根本就没有用剑割破用来威胁他的人的脖颈。但是,现在用来胁迫他的人是顾湄,所以他不敢用这招。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风险,他都不敢去担。更何况面前的这个红桃......
他的双眼有些危险的眯了起来:“你不是红桃。”
红桃不会武功,脚步绝对不会如眼前之人的这般轻盈。
但红桃就是不答话。只是手中的剑又用了几分力气,割破了顾湄纤细的脖颈,立时便有细细的血迹沿着她的脖颈流了下来。
慕容湛心中一痛,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你想如何?”
他的声音虽然听起来依旧平平,但其中的怒气和冷意却不言而喻。
对面的“红桃”面色微微的有些变化。但她更加用力的握紧了手中的剑,说出来的话也很简洁:“你的命。”
言下之意无非是,用你的命来换顾湄的命。
慕容湛毫不迟疑的答道:“好。”
“红桃”微微的仰起了头,用下巴示意他:“自绝心脉。”
慕容湛慢慢的提起了右掌。
“红桃”面上的戒备之色更甚,唯恐他那一掌不是劈向他自己,而是劈向她。到那时,她就算是有十条命也不够他劈的。
手中握着的剑又用了几分力,更深的割破了顾湄的脖颈。一时之间,她脖颈中的血流的更快了。
“红桃”之意,一是催促慕容湛赶快自绝心脉,二来自然是,你若敢轻举妄动,她就能立刻要了顾湄的命。
gu903();毕竟剑在她手中,而且剑刃已入顾湄的脖颈中。只要她手中再微微的一用力,便能立即完全的割破了顾湄的脖颈。到那时,就算是华佗再世,那也别指望能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