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师父都是热心肠,看两家人打起来了,自然也不会当做没看见,师父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冲了过去劝架,对于劝架我是毫无心得,但是我也放下手中的东西,冲到最近的一块石头上,敞开嗓子大喊:打架了啊,打架了啊,大家快来劝架啊!
这一喊效果不错,立刻又来了十多个人,有的手里还捧着碗,似乎在吃晚饭就赶不及过来劝架了。
劝架的人一多,这架自然也就打不起来了。这两对夫妻被拉开两边,各自找着拉他们的人诉说着这次打架的缘由,师父一看没事了拉着我就准备回山上……
“他说要买我们家宅基地,都已经说了好的,现在突然反悔说不买了,还到处和别人说我们家的房子里面闹鬼,老段,你说他这事做的地道不?他这么一说,以后谁还敢买我们家宅基地。”其中一个家的男主人说道。
“什么我到处和别人说你们家里闹鬼,你们这个房子里面闹鬼还用我到处说吗?你要说不闹鬼,你有本事晚上在里面住一晚上啊,如果你住一晚上还说不闹鬼的话,我就买下来。你敢吗?”另外一方反驳道。
本来师父和我已经提起东西准备走了,听他们这么一说,师父停住了脚步没动,似乎想听听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不敢,我这房子三年前住的都还好好的,住了几十年都没出什么事情,怎么你一买过去就说闹鬼呢?我今晚就住给你看。”另外一方又接话道。
“你住,你住,看那两个灵神不整死你!被吓死了你可别怪我。”反驳的那一方似乎很理直气壮,没有丝毫演戏的成分在里面。
师父看那个人没有说谎,就走了过去对那个说宅子里面有鬼的大叔说道:“你说宅子里面有灵神吗?你怎么能确定的?”那个大叔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旁边就有一个年纪稍大的老者对着师父说道:“这不是x师父吗?”
这个老者说完之后,大家都明白了过来,很多人也许没见过我师父,但是十里八村的老乡基本都听过我师父的名号,也知道我师父是专门给人处理鬼事的。
说来也奇怪,就在师父问完那句话之后,本来在宅子门口游荡的几只土狗就冲着那老宅子的堂屋狂吠起来,那个时候的农村,治安基本靠狗,所以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养一只土狗用来看家,晚上都不进屋的,就在各自的堂屋门口丢个两个稻草垛子就算是狗窝了,到了晚上狗往那狗窝一睡,就和门神似得,稍微有点动静狗就能听到,是防小偷的一大保障。
一开始是两只狗对着门口狂吠,这一叫不打紧,短短十几秒钟,四面八方又冲过来十来只土狗,黄色的白色的黑色的花色的都有。就和要暴动似得,越叫声音越大,渐渐的狗吠声盖过了大家说话的声音。
那狗叫的很是奇怪,狂叫几声之后就夹着尾巴往后缩一下,然后又叫几声又夹着尾巴往后面缩,这种情况无疑就是见到灵神了,而且这灵神还不一般。
成年土狗辟邪是所有的狗中间最好的,尤其是黑土狗。一般的灵神都会躲着,但是今天一下来了十多只,那灵神不但没有躲着,反而好似在挑衅一般。
大家都看着这不寻常的现象楞了神,似乎有点相信了这个老宅是真的在闹鬼的,只是农村里面这种事情听多了甚至见过了倒也不会造成什么恐慌,而且大多数人都是以看热闹的姿态在看着那老宅。
此时的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了,狗叫了大概五分钟之后,就各自散去了。可能是那灵神躲进房间深处了。直到狗吠声停止了之后大家才面面相觑了起来,而大家的关注点也不再是两家因为这个事情打架的人,而是都把眼光看向了我师父,眼神里面透露着求知的欲望,显然是想要师父给个解释。
师父看了那个老宅的堂屋好一会儿之后才转过头来问那个说老宅闹鬼的大叔:“你是怎么发现那个老宅里面是有灵神的?”
那大叔情绪稳定了很多,没有之前那种冲劲儿了,但是还是毫不犹豫的就说到:“他这房子三年没人住的,我想把宅基地买下来重新建一座房子,我们前天下午才谈好,我和我婆娘吃过晚饭就过去量长宽,就在我们进去了之后就看到两个黑影从神龛旁边的小门进去了,我们以为是谁家的孩子在这里面玩耍,就喊了几声,也没人应答,我们也没当回事儿,就继续量着,我们是打着手电低头量墙角的,到了楼梯的时候我本来想把楼梯搬走的,但是双手一用劲居然搬不动。”说道这里他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惊恐的说道:“我抬头一看,拿手电一照,差点没把我吓死,那楼梯上面趴着两个灵神,而且都是脸朝下的……”
(贴张图,这个图是我几个月前回去老家的时候路过拍摄的,不过当时没有挂在房顶横梁的红薯藤,也没有那几捆黄豆杆。楼梯还是拿楼梯,神龛边的小门还是那小门。请看下图。)
“那灵神是什么样子的?你还记得吗?”师父问道。
说闹鬼的那个大叔没有说话,似乎回忆起来很是惊悚并没有回过神来,她婆娘见他没说话,就往前走了一步说道:“但是我也看到了,那两个灵神是倒挂在楼梯上的,有一个穿着寿衣,另外一个穿着一件普通的汗衫,脸色惨白惨白,白的发光。当时我们看到都吓蒙了,哪里敢再看仔细。就那么匆匆扫了一眼感觉是撞到灵神了,我们就跑了。”
“对,我们跑出门之后,看到那孔雀玻璃框里面的彩灯居然亮了,而且还开始放歌。可是这屋子里面的电早就断了的。”那大叔又补充到。
图片里面小门上面那个白孔雀的框,以前在农村里面很流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装,这框里面有很多彩灯,会变换不同的颜色,而且通电之后还会播放那种类似于八音盒的音乐。
大家都听得面面相觑,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都盯着师父。想看师父怎么说,就连这个老宅的主人也没有吭声,经过刚才那群狗狂吠之后,似乎也开始相信起了这件事来,他三年没回来,这个房子又年代久了,理所当然就荒废掉了。里面真发生点什么事情也并不那么难理解,只是对方到处宣传他房子闹鬼这点让他很恼火,因为一个宅基地不便宜,面积还这么大,又在村子的中心位置。
师父想了一下说道:“这个宅子,确实闹鬼,刚才那么多狗一起对着里面叫,想必大家都看到了,而且我断定里面的灵神还不一般。老板需不需要我帮忙,如果要的话,我今晚就带我徒弟进去看看。”
那宅子的主人立马表态说道:“要得,要得,那x师父您要收多少钱。”这个问题问的不是很合时宜,那么多人在场,师父也没回答他,只是说了一句:“这个等会儿我和你去你家说,我需要回去准备一点东西,东西拿来之后我们去你新屋找你。”
“那我煮好晚饭在家里等您。”宅子主人客气的说道。
师父说好,转头对我说那我们先回去,等会儿再过来。我说:“师父你不用回去,你在这歇着,我回去拿就可以了。”
师父点点头说:“也好,你把我的布包拿过来,还有我那个大印也一并带过来。我去老板家里了解一下情况。”
第93章鬼宅〔中〕
师父说完这句话也没和我再客气,转身就和老宅主人走了,大家一看没热闹可看了,也各自回了家,就连那些土狗狗也看不到一只,全部都走了,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地方,转眼就变得很冷清,我之所以没走是因为东西很多,我两只手根本提不了。而且回去的路途还不近。看了看附近居然没有找到一根可以用来挑东西的棍子。
木棍膈肩膀,如果有根扁担就好了。这么想着我就有股要进去老宅子寻找一根扁担的冲动,加上对那个宅子又有点好奇心,所以我没有多想,就直接从那个没关门的堂屋走了进去。
当时已经基本上算是天黑了,进了屋就更加看不清东西了,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在堂屋里面找了找,并没有看到扁担,但是里面阴冷的气息还是很容易让人感受到的,这种感觉很熟悉也很强烈,比以往那些普通的阴气要强很多,我想如果现在拿个罗盘来测的话,反应肯定特别大。
没找到扁担,正当我想要出去的时候,在大门的角落那边看见地上横着一个比较粗的黑色的棍子,没有扁担,用这个来挑也是可以的。我赶紧走了过去,准备拿起棍子就走,因为知道这里面有灵神之后就会感觉这里面的气氛特别压抑。
就当我的手触摸到那根棍子的时候,一股冰冷的感觉从手指上传来,而且那手感并不像是棍子的手感,可是看上去真的就是一根棍子。虽然觉得不对,但是我还是把这根棍子拿了起来,就当我弯起腰把棍子拿起来之后,本来直直的棍子两头就慢慢弯了下去。我手掌用力一握,不对,这哪儿是什么棍子,这分明就是一条蛇。
而且此时此刻手中的棍子也真的变成了一条蛇,这把我吓了一跳,虽然我认识那种蛇,那种蛇是我们那边很常见的草鱼蛇,学名叫什么我倒是不知道,这种蛇无毒,就是被咬了也没事,顶多痛一下。但是手中的棍子突然变成了一条蛇这种事情我却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扬起手就把那条蛇甩到了门上。
“咚咚咚”按理说蛇甩出去撞到木头上应该是比较沉闷的响声的,可是现在却发出来棍子撞到墙上的声音,难道我丢的真的是一根棍子?
拿手电照了过去,地上赫然出现的还是那根棍子,我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这是被鬼遮眼出现视觉错乱了,就在我想跨出这个老宅子堂屋的时候,后面的那个孔雀玻璃框里面的彩灯就一闪一闪的开始亮了起来。
和那个见鬼的大叔说的情况一样,只是没有音乐响起。随着彩灯的亮起,整个堂屋都隐约可见,最明显的就是斜架在右边墙上的那个个长梯,上面倒挂这两个灵神,和那个大叔的婆娘描述的一样,一个穿着寿衣,一个穿着白色的汗衫。
知道了它们不在我身边,我也就没那么想着急离开了,学道之人对这种比较凶的灵神会忌惮,但是绝对不会害怕。
它们倒挂在楼梯上看着我,我站在门边也没有着急着离开,手机的手电照射范围是有限的,所以我干脆关了起手机,借助着这忽闪忽闪的彩灯开始和那两个挂在楼梯上的灵神对视起来。那个穿着寿衣的灵神挂在下面,脑袋上面似乎有一个很大的血洞,不但如此,而且它的左手还和断了一样直直的垂掉在半空中一摆一摆的,嘴里嗤嗤嗤的发出奇怪的响声。上面那个穿着汗衫的灵神倒是没有什么异常,只是看上去年纪比下面这个要大了很多。
我看到它们的反应居然不是落荒而逃,这或许远远出乎了它们的意料。上面那个穿着汗衫的灵神一声冷哼,我看到下面那个穿着寿衣的灵神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很是明显。伴随着这一声冷哼,屋里的彩灯也直接熄灭了,借助着最后一丝光线,我看到它们直接嗖的一下从楼梯上面落了下来,速度很快,就好像跳楼的人一样做着自由落体运动,但是着地的时候却没有一丝响声。
它们要动手了,不过现形了再动手,我还是有把握走掉的,我就在门口位置。在它们落地的那一刹那,我撒腿就冲了出去。边跑边念着驱鬼咒,双手不断的结着驱鬼打鬼招雷的手决。据我的估计,它们肯定是不会再追出来了。那个时候虽然已经天黑了,但是外面还有微微的日光。跑出四五十米,我停了下来,回头一看老宅,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
舒了一口气,我把拿不了的东西直接放到了两块大石头的夹缝之中,拿起一些比较轻便的就往山上跑去。一路上我都在想,为什么那个穿着寿衣的灵神会如此体态。跑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我到了叔父的住所,从水缸里面舀了一大勺水,咕噜咕噜的就往嘴里灌,汗水侵湿的我的衣衫,倒不是因为怕,而是跑的太急太久,累的慌。
收拾好师父的布包,拿上了他的那个大印。我又马不停蹄的往山下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那个穿寿衣的灵神特别不对劲,似乎有一丝被压迫的怨念在其中,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也没什么依据,就仅仅是一种感觉而已。
气喘吁吁的跑回到那个村子,我拨通了师父的电话,问师父在哪儿,师父说叫我别动,他马上过来。我就站在这老宅外面的空地等着,也不敢再轻易进去了。
没几分钟,师父提着一个袋子和老宅的主人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