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苏鹤才假惺惺道:“此番过后,定要力劝皇上择贤淑为后。”
几人又齐声道:“没错。”
完了,便有人开始试探道:“论起可堪母仪天下之辈,自然是苏大人之女为首选。”
苏鹤连忙摆手推拒道:“海鼎候谬赞了。小女虽有些声名,但自家儿女自家知道,实在是敢不当。”
闻言海鼎候又笑道:“苏大人莫要过谦了,不然与苏姑娘齐名的宁国公府千金,岂不是也要退避三舍了。”
这话面上听着是好话,可细细一品却又不是味道了。
海鼎候可是借着苏鹤谦推之言,一下子将两位贵女被摒除在外了。
这二位贵女一除,可不就只剩下他海鼎候的闺女,是在座当中最是合适的了。
别人如何肯依的,一番绵里藏针的争锋相对就开始了。
这些薛云上和叶胜男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时此刻,这二人正在看打着笑哈欠的小儿子。
待儿子睡了,这才让奶娘抱了儿子下去。
薛云上与叶胜男一并靠在背靠上,拉着叶胜男的手道:“你也是知道的,大皇儿禀赋不足,所以他一出生,太妃便给他定了康字为名。有他在前,咱们儿子的名讳也该是广字辈的。”
叶胜男头轻靠在薛云上肩上,道:“理应如此。”
薛云上道:“只是我想了下,有几个字都不错的,你说与你听听。”
叶胜男笑道:“好。”
薛云上掰着手指数道:“这头一个就是‘度’。”
叶胜男道:“法制曰度;胸襟曰度;考量曰度,其意甚广。”
薛云上道:“我端只看重其胸襟之意。”
叶胜男一怔,后又释然,她明白他的意思,到底她的儿子之前还有个病弱的兄长,薛云上希望她这儿子能有容人之量。
想罢,叶胜男点头,道:“好。”
薛云上一听,便知道叶胜男想差于是道:“我不但希望他有容人之量,更希望他能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样方能不拘于目下,放眼世间,治国平天下。”
叶胜男没想到薛云上对这儿子的期望,如此深重,不由得心头一紧。
薛云上感觉到叶胜男身子的紧绷,于是侧身偏向她道:“胜男,还记得当初你问我的话吗?当日你问我,九五之尊的宝座我可敢想?其实那日,正是胜男有信心能助我问鼎大宝,方激的我,不是吗?如今轮到咱们儿子了,他不但有你,还有我,胜男还在怕什么?”
叶胜男默然了许久,方道:“好。他既投生在我腹中,便注定再不能期许能有一世的闲逸安乐。”
薛云上轻吻上叶胜男的唇,“这就对了。胜男你好好调养,我还要给你更大的福气。”
叶胜男笑道:“好。”
前朝和后宫,在叶胜男月子期间就这么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只有西北传来一件奇事,西羌人无缘无故的袭击了镇西军。
西羌人少,但他们几乎是孤注一掷,来势汹汹,杀了个镇西军一个措手不及。
故西羌人终究不过是飞蛾扑火,全军覆没,但到底还是让镇西军死伤不少。
更奇怪的是,自此一战后,镇西军中一概要紧将领,包括镇西候父子在内皆得了一种比之女子还要娇柔的病。
镇西候等将领竟再着不得铠甲了。
其实不但是铠甲,但凡粗糙点的衣物他们都再穿不得。
因为他们的皮肤只要些许摩擦,都会让他们觉得疼痛。
所以如今他们穿得比女人还要精细,全是江南最柔软的,半点刺绣都无的绸缎。
鞋袜更是垫了多少棉絮,他们方能下地行走。
得如此怪疾,镇西候等自然是要寻医问药的。
这日,宁忠政方至镇西候府门前,就见镇西候的管家正指挥人将一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叉出来丢大街上。
见状,宁忠政便知定又是那些坊间名医,诊治不出镇西候的症候,被迁怒了。
于是宁忠政下马对那管家道:“又是想来浑水摸鱼领赏钱的?”
管家给宁忠政见了礼,“可不是,半点真才实学没有,连个头尾都说不出来。”
宁忠政摇头道:“可见是都被猪肉蒙了心了的。”
完了,宁忠政这才道:“这会子侯爷,可有精神见我了?”
管家忙道:“世子爷赶紧的,咱们侯爷正书房等着您呢。”
宁忠政也不是头回进镇西候府,大步就往镇西候书房去了。
彼时,镇西候正歪在铺着柔软坐褥的太师椅上。
宁忠政先见了礼,吃了茶,这才说起这回来的目的,“此番末将奉旨回京,定将侯爷此番迎战西羌人的功劳,如实上奏。”
镇西候谦推了一番后,道:“宁世子此番回京,定也能加官进爵了。”
宁忠政讪笑道:“那里,那里。西羌人来犯,若不是侯爷给末将机会,末将也不过是来吃喝玩乐,走个过场一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