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队长答腔:“那是唐二爷的氧气瓶,不知道为什么,被黄丁意在废弃小楼捡到。后来我们又去水库捞尸,氧气瓶交给韩嫂保管,但却被偷走了。”
“居然有这种事?那你们没跟秦望提过?”苗姐意外地问。
“我提过,可他不相信。”我答道。
“算了,事情够乱了,过去了就过去吧。唐二爷无依无靠,没人追究,金乐乐就不同了,他父母以前就在渡场,不会罢休的。”苗姐说完就掏出一大串钥匙,把门打开。
过了一会儿,贾瞎子敏锐的双耳听到了动静,从房间走了出来,并问隔壁的岳鸣飞出了什么事。他们俩一起走过来,看我们在开骨灰房,就一前一后地问怎么忽然要打开它。苗姐把草花蛇的事说了一遍,岳鸣飞就朝我望过来,虽然他没出声,但我知道他在心里问,谁把蛇放在骨灰罐里?这么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一样纳闷,如果说“三换断臂雕像”是为了蛊惑我们,让我们往错的方向去想,那么把蛇塞到骨灰罐里,意图是什么?该不会只是为了给我普及渡场的知识,让我知道这里有一间骨灰房吧?这是为我好,还是要害我?
苗姐打开门后,大伙一起走进去,炎热的夏天里,骨灰房异常的清凉,身上的汗水都少了一层。房间的窗户都被一层厚厚的黑色纱布遮着,从窗户外往里看,根本看不清房里的情况。我第一次走进骨灰房,心中忐忑不安,以为会有稀奇古怪的灵堂摆设。一进来,我就呆了呆,骨灰房非常简陋。房里就摆了几张木桌,每张桌子摆了几个骨灰罐,罐子上面贴了一张纸,纸上写着逝者的姓名以及生卒年月日。
“好久没到这里来了。”贾瞎子走进来就说。
“你差点就永远在这里了。”岳鸣飞口无遮拦。
“幸亏……”贾瞎子欲言又止,似是不想提起某件事。
“把唐二爷放这张桌子上吧!”苗姐指了一个空位置,之后就想关上门,但又问我,“我听胡嘉桁说,你和唐二爷感情不错,要不要道个别什么的?”
我心底有这个想法,便脱口而出:“好埃”
苗姐没多说什么,叫大家离开后,她就把钥匙留给我,但不需要还给她了,因为今天她会把锁匠找来,将锁全部换掉。等人走光了,我把木门虚掩上,想要默哀,这时注意力就被旁边的骨灰罐吸引了过去。那个罐子上的纸条写着:韩天笑,1955年2月21日出生,1998年7月2日逝世。
“韩天笑就是韩嫂的老公。”我心中嘀咕,“原来她老公的骨灰也在这里,她老公死了十年有余了。”
另一边,摆着的骨灰罐比较新,我扫了一眼,不由得大吃一惊。那个罐子上的纸条写着:霍尼,1982年10月28日出生,2008年8月30日逝世。我不认识霍尼,从没听说过这个人,可他死去的日子跟我进渡场的日子只隔了几天。去年9月,我来渡场报到时,没人提过渡场死了一个打捞员。若非今天进入骨灰房,我都不知道渡场曾有个打捞员叫霍尼。
“那个把蛇放进骨灰罐,故意吓我的人,是想让我知道霍尼在我来之前就死了?”我疑惑地想,“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人又不是我害死的。”
我虽然想不明白,但总算安心了不少,因为苗姐要将锁全部换掉。我和苗姐想得一样,一定有个人把钥匙都配了,否则不可能随便进出大家的房间。那条草花蛇幸好是放在罐子里,如果放在被子里,我早就被吓死了。我想了想,又去看其他的骨灰罐,有人故意把我安排到这里,一定有他的目的。
骨灰房里一起有十三个罐子,这数字很不吉利,我数完后就觉得房间更冷了。奇怪的是,有一张桌子上好像少了一个骨灰罐,因为灰尘满堆的桌面上有一个没积尘的圆樱我心说,不会吧,地球有这么可怕吗,连骨灰都有人偷?
这事非同小可,我刚要去跟苗姐报告,这时候,唐紫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喂,黄丁意吗?今晚有没有空?我找到彩色密码的样本了!今晚我们就可以知道唐二爷在信里要跟你说什么了!”
唐紫月办事效率让我惊喜过望,原以为彩色密码今生都解不出来了,哪想到仅隔了一天就有消息了。我挂了电话,答应晚上去找唐紫月,随即想要走出骨灰房,告诉苗姐少了一个骨灰罐。
我人还没走出去,有个人就把门推开,差点撞倒我。那人正是苗姐,见我要出去,她就问:“好了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答道:“少了一个骨灰罐!”
苗姐狐疑地盯了我一会儿,然后去数那些骨灰罐,像是不相信我的说辞。其实,我也不相信,天底下有哪个变态会偷骨灰罐,又不是释迦牟尼的骨灰。苗姐数了一圈,没有理睬我,接着又数了一圈,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我忐忑地站在一旁,心说偷骨灰能不能报警?秦望他们不会又认为渡场在故意生事吧?
苗姐来回数了三圈,最后对我说:“你会不会数数?这哪里少了一个骨灰罐,分明是多了一个!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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