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阿客道:“陛下认错……”

苏秉正抚摸着她的头发,打断了她的话,“黎哥儿——”他含着她的耳朵,低低的说,“朕记得你那日是这么叫的。以后就这么叫吧,朕很喜欢。”

——他记得。阿客脑中便又是一响。他记得,反而是她忘了,当日怎么就,脱口叫出了他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还说是生理周期,今天大姨妈就拜访了┭┮﹏┭┮

顺便,知道我为什么打了鸡血似的双眼泛光,不能自已了!

因为狗血啊狗血,我正在心满意足的洒狗血啊……果真狗血是写言情的原动力啊。

然后,小年了,大家都差不多过年假了吧?年假快乐!留言有惊喜哦^^

正文28云开(五)

阿客便道:“臣妾不敢。”

苏秉正含笑望着她,“叫都叫了,这会儿才说不敢——朕又不曾怪你。”见阿客还要说什么,便抬手掩了她的唇,“再说就矫情了,什么理由能大得过朕喜欢?”

阿客只觉得全身都无处放。她不曾见过这样的苏秉正,枉论与他调情。

且她琢磨不透苏秉正的心思。

御名岂是寻常人能随便叫的?当年她身为皇后,也多用“陛下”称之,只是私底下偶尔露出一声“黎哥儿”来,皆因从幼时叫过来,顺其自然,改了反而不自在。如今她只是个才入宫不到两年的小小婕妤,怎么就敢私底下呼唤御名?日后等苏秉正厌倦了,可是一桩极大的错处。

苏秉正不至于这么轻浮……可若说他是在试探她,又不像。

阿客便望向苏秉正的眼睛,苏秉正也在望着她。那漆黑的瞳子柔柔的弯着,春醪一样醉人,就那么静静的满含了意味的望着她。像他惯常看她的目光,可又未免太放肆、太□了些……阿客便浑身不自在起来。

她口中要辩解的话,就也说不出来了——苏秉正的意思,大约也不是那么难猜的。

毕竟她早知道苏秉正对她的心思。何况旁人都说,卢佳音是有几分像她的。当年阿客抬举卢佳音,也未尝没有这般意思……可此刻却落在了她自己身上。

或许……苏秉正这是要将她当做替代品了。

是她自作孽——在那个时候喊出苏秉正的乳名来,只怕连苏秉正也认定,她是上赶着要当这个替代品的。于是便成全她。于是这成全里,也就隐含了轻贱的意味。

她若是真应了,这辈子就只是个娼妓一流的角色。固然可以色侍人,得几年盛宠。可想要再得他的敬重,也就难了。

想要抚养小皇子,更是痴人说梦。

阿客还是宁愿在此刻触怒他。

她镇静了下来,只端正的望着苏秉正。她原本就是名门闺秀的气度,固然以这么暧昧的姿势躺在苏秉正的阴影下,可目光清明,气势便也不落下成。

“是臣妾僭越了。”她便将原委徐徐到来,“当日听说陛下醉酒,连周淑妃也责罚了。又爬上含光殿洗秋榭,以万尊之躯身临险境,臣妾惊慌之下,便忘了轻重权衡,不知该如何劝服陛下。因人说臣妾有几分像文嘉皇后,臣妾便……”

苏秉正扶着她的肩膀,手上的力道便骤然加重了。肩上新痂裂开,阿客疼得皱了眉,却还是忍住了没有做声。

苏秉正的目光一瞬间就凶狠起来,像一只丧偶的孤狼般望着她。仿佛恨极了她,随时会扑上来咬断她的喉管。

他久久不做声。阿客身上汗水一点点渗出来,湿了衣衫。可目光也未有片刻逃避,也没有丁点畏惧,她就只是加倍小心的措辞,“臣妾知错了,请陛下责罚……”

半晌,苏秉正的手终于一点点松开了。他缓缓的直起身,仍旧那么冷漠如冰的、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你说,你是刻意模仿文嘉皇后?”

人就是这样,起了疑心,看什么都可疑。阿客不过说那一晚模仿了,他便要指证她一直都在模仿。若阿客承认了,便无异于说自己是在故意勾引他了。

阿客便道:“臣妾不曾,何况皇后也不是臣妾能……”

苏秉正的手骤然便拍在了床屏上,厚实的黄梨木也被那力道砸得摇晃。他似笑非笑的,“你说不曾?”

阿客笃定道:“不曾。”

苏秉正微微眯起了眼睛,望着她。半晌,方缓缓的道:“好个不曾。”他在床边坐了下来,望着阿客,抬手鉴赏什么一般,一圈圈的将她的头发绕上手指,“你还知道些什么?”

那气氛令人胆战心惊,阿客道:“……陛下是问?”

“除了朕的乳名,”苏秉正却颇有闲情的解释着,“你还知道些什么?”

他竟似乎真就这么平静了下来。

阿客道:“……也只听华阳公主唤过陛下的乳名。”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皇后平日是这么叫朕的?”

“一时情急便叫了出来,不曾想竟蒙对了。”阿客便也柔缓了声音,“臣妾知罪,然而万万不敢——”

苏秉正松手放开了她的头发,依旧不望她的眼睛,“不是什么大罪过。”他只淡淡的道,“你不肯也就罢了,不用几次三番的请罪。”便再次起身,“你病了,就好好歇着吧。不用出去送了。”

他便在蒙蒙秋雨中,如来时一样,安静的离开了瑶光殿。

第二日,便有赏赐传进瑶光殿。

葛覃、芣苡俱是欢喜的,阿客却心事满怀。

秋意渐浓。连绵秋雨后,长安天空一碧如洗,日头明媚得晃眼,连皇城也显得高阔不少。浓黄浅朱的秋叶不逊于春日的繁花,姹紫嫣红的菊花绽放,数日前萧瑟的庭院里便又热闹锦簇起来。

阿客病了小十天,终于将养过来。

可她再想会乾德殿,却已尽失了先机。想到小皇子一日日长大,却因养在乾德殿,连见一面都难,也不是不伤神。可也别无良方,她只隐忍着不做声。

那日离开之后,苏秉正没再回瑶光殿。仿佛将她忘记了一般不闻不问。

皇帝到底还是有脾气的。

也是遇上了这么件事——在苏秉正看来,能让他看作替身也未尝不是一种抬举,尤其是认定了她刻意勾引他。此刻若你阿谀顺从他,他宠幸你时也未必不轻贱你。可你辩解表白,不肯屈从,他又要气恼你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