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1 / 2)

“哼,”乔浈一挑眉,“是又如何?别以为你可以随便糊弄我。”

崔琰拍着丈夫的大腿,大笑道:“你怎么也学起咱们的二侄子啦?”

“因为效果很好。”乔浈亦笑,“彩衣娱个孩儿他娘,真不算什么。”孕妇可能脾气古怪,可能喜怒无常,总之成王弟的建议只有一条:夫人,您永远都对。

“说起这个,”崔琰又不知道丈夫还特地取了经,话说得依旧委婉动听,“我怎么舍得让孩子的爹受这种罪?”

乔浈心说:你怀的可是老子的种,我当然又乐意又荣幸了!可惜他的性格导致他很难把心里活动这么直接地讲出来,“小琰又有什么主意?”

因为即将下雨,双膝微觉胀痛,崔琰吩咐道:“别用力啊。”说着,扳着丈夫的大腿放在自己的小腹与膝盖之间,靠着他时刻温热的纹身,果然舒坦不少,“你说自打咱们成亲,那些盼着咱们过不好的人怎么都没上门?”

乔浈柔韧性极好,两腿分开呈九十度也不觉异样,“担心打搅到你,都被我挡了。”

果然如此,崔琰笑了笑,“总得有个发泄的渠道不是?”

“两个侄子还不够你折腾吗?”

“不够。对你,对他们,我都狠不下心。放几个进来,让我取乐,顺道也让她们替我散步些流言。”

乔浈一笑,“好。”多派些伶俐的属下盯着,也不怕来人掀起什么风浪。

等到大夫们赶到,崔琰抱着丈夫的腰正睡得口水不止。

几百年下来,缓解入住国师府不适的方子已经有了好几种,大夫们也经验丰富,用了上好的药材调了新药汤:药力温和、不伤孕妇又味道不那么太糟糕,当然缺点正是费用太高且要现吃现配。

乔浈听说,立即自告奋勇:我亲自动手。

崔琰在淡淡药香中醒来,弄琴给自家小姐略略梳洗后又披了件遮风的斗篷,还悄悄地向厢房努了努嘴。

崔琰会意,亲自前去厢房一瞧:乔浈与乔仲枢叔侄俩一人一把扇子,正坐在小炉之前看着锅中微滚的汤药。

崔琰十分感动,肯替她亲手熬药,大约也肯替孩子半夜热奶吧。她也不避讳侄子,径直趴在丈夫背上,“你对我这么好,不如咱们多恩爱,我多给你生几个孩子来报答你?”

乔浈按住妻子环在他颈间的双手,笑道:“心意领了,但你身体不好,真的不用勉强。”

乔仲枢却一本正经,皱眉插话道:“不管九叔九婶生几个弟弟妹妹,都不许冷落我。”

乔浈也不生气,“竟然能撒娇任性得如此理直气壮。”正好拿你练练如何养育孩子,反正将来一只羊也是养,两只羊也是放……省得跟皇兄似的,四个儿子除了情人就是仇人,他也学着老婆平时的样子刮了侄子的鼻梁一下,“果然还是个招人疼的小家伙。”

崔琰闻言,扑哧一笑。

万没想到自己能惹得九叔开口动手,二皇子惊讶得脸皮都抖了抖,激动之余根本不知该如何表达,只得硬生生地换了话题,“若不是九婶,我都吃不着这么好的药。”

宫人最是捧高踩低,二皇子这种不大受宠的皇子,在皇后染病无心宫务之后,被怠慢被克扣份例再寻常不过。看着低垂着眼帘,嘴唇抿成一条线的二侄子,崔琰母性泛滥,也没多想,便在他额头轻吻了一下。

乔仲枢根本来不及脸红,一双凤眼登时瞪成了杏核,“九婶!”

惊喜或者说刺激有点大,侄子一时半会儿表情都归不了位,崔琰小有尴尬,急忙拉着脸色不大好看的丈夫下水——趁着自己肚里有娃,拒绝的话丈夫一般说不出口,“小浈浈,你也亲亲他。”

乔浈定睛看了老婆半晌,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深吸口气也在侄子脑门印了一记。

二皇子这回干脆连称呼都说不出来了,只呆呆地任由崔琰摆布:左手搭在九叔腰间,右手则被九婶轻轻拉住。

崔琰还笑问,“左拥右抱的感觉如何?”

乔仲枢此时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很不错!只是刚刚的……九婶能再来一次吗?”

乔浈忍无可忍,猛地抬脚踹向得寸进尺的侄子后座——只是这一脚也极有分寸,二皇子无需控制便正好扑倒在正前方的贵妃榻上。

听见侄子发自内心的一声“嗷”,国师大人心满意足,施施然坐回凳子上,继续看着炉上药锅……

崔琰笑嘻嘻地靠回丈夫胸前,看着侄子扶着后座慢慢地爬了起来……还直接冲了过来,两只胳膊就把夫妻俩统统裹住,然后也没再说话。

约摸半柱香的功夫过后,二侄子才起身坐好,盯着火炉里跳跃的火苗若有所思。

当晚,二侄子疲惫地回房,抬眼便见到坐在主位,一直等他归来的九叔和九婶。

屋里油灯明亮,乔浈一眼扫过侄子身上隐隐的血迹,冷冰冰地丢了三个字出来,“傻小子。”

崔琰则指挥几位内侍一起把侄子的衣裳扒了个干净,有条不紊地替他仔细处理伤口敷药包扎……生于西北边疆战事频发之地,崔琰早把各类新鲜的还是腐败的血肉看了个遍,她没有不适,只是怜惜,“傻死了!我们疼你宠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冒险办傻事儿去的。”

伤口还在流血,二皇子呲牙咧嘴的同时却笑得十分明媚,“我乐意!”吸了口凉气,又不依不饶地补充道,“为了九婶和九叔,我就是乐意!”

崔琰瞄了眼丈夫,得到默许的眼神,她才严肃道:“不和我们商量,因为你不信任我们吗?”

乔仲枢分辩道:“冤枉死了!他们早就想对九叔九婶不利。”

乔浈平静道:“你太急了。罚抄孝经一百遍,没抄完不许出门。”

是夜,苏家二公子死于京城最为豪华的戏楼,额头有半寸伤口,几乎贯穿了整个脑袋。而习惯以这种方式夺人性命的正是广为人知也最臭名昭著、只效忠于伊夏汗国大汗的锦衣刺客。

☆、60发表

苏家大公子苏愈带着人亲自领回了自家弟弟的尸体,换了丧服,一夜无眠。

自家人知自家事。二弟一直存着跟他一较高下的心思,最近私底下跟伊夏汗国的细作往来颇多。要知道伊夏汗国也不会只有一个势力,比如帝党和权相党之间倾轧争斗激烈残酷程度绝不亚于大晋……他这个弟弟真就死在了轻信又轻举妄动上。

又蠢又与自己不睦,好歹也是亲生的弟弟,苏愈也悲痛也惋惜,但从未产生替弟弟报仇的心思——儿子和伊夏人接触密谋,苏家族长以及已经告老的几位族老都得去和陛下请罪并辩白。

这就是所谓的顶级世家,一个拖家族后腿的子弟总是会被毫不犹豫地舍弃,哪怕他是族长的嫡子。

苏家正为这糟心事儿焦头烂额,国师这边也不轻松,乔浈得替他的二侄子善后:

此事表面上,像是伊夏帝党和相党的一场狗咬狗的火并,但为何苏二公子乃是死在当场的唯一一位有些分量的人物?按照伊夏的风格,应该是胜利那方把这位公子扣住好要挟苏家才对嘛。

显而易见,必有第四方势力插手其间。

昨夜,乔仲枢只带了四个暗部好手便敢怒而杀人,回来时还挂了多处彩,哪怕如今正认头工工整整地写着孝经,实际上却没有什么悔改之意,而且知道今天情形棘手,第一人格也十分明智地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