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抬手就往他嘴里塞了一根,顺手又往他手里塞了火机。他一晚上没睡,属于疲劳驾驶,抽一根烟提神比较安全。
易凌轩没有直接拿过打火机,而是握住了我的手,“所以顾星,你应该清楚我的职责。”
“你是为了灵魂的救赎,让魂魄能完整的去投胎,对吗”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能说出这样高大上的话,一直以来我就觉得自己是个糙人,讲不出什么大道理来。
可易凌轩做的事,的确很高大上,让人不由得就觉得敬佩。
别人救活人,他救死人。
即便是在手术台上发生任何事情,他都严守职业操守,一直坚持到手术的最后一刻。一旦他中途选择放弃,这个灵魂可能就面临着死无全尸的悲剧。
外科楼九层的救死扶伤,重新定义了救死扶伤。
“救赎算不上”易凌轩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踩了油门让车子开动,手里的烟也摁在了烟灰缸里熄灭,“这是天职,逃也逃不掉的责任。忙起来,也许连陪你的时间都没有”
我说易凌轩平时怎么那么忙,说不见就不见。
有一次来救我,还说放下了手中的大事。
这件大事不会就是放弃了某个大手术,跑来关我的这点破事吧
我憋着嘴,后悔的都快要哭了,“我不需要你陪。”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却让它们全都憋回去,因为我知道自己没资格哭。
“新婚燕尔,你怎么不需要陪”他语气冰软温和,手依旧握着我,却是那样的冷冰一片,让人感觉到心疼。
我心里头懊悔,却找不到说辞,直接吼出来了,“老子说不用陪就不用陪了,哪儿那么多废话,到到家了。我扶你下去,你现在要多休息。”
“哎哟,主子这是怎么了”进门的时候,就撞上了那只穿着活人衣服,口吐活人话的大老鼠了。
大老鼠出来以后,立刻围上来一群小老鼠,唧唧喳喳的关心易凌轩的情况。易凌轩此刻的状态,就连老鼠们都看出来不对了。
我看了它一眼,也不敢隐瞒,低声回答道:“他他被列车撞了。”
“列车”大老鼠眯了眼睛,扫了一眼易凌轩,立刻又道,“快,快把主子扶进府内的卧房里休息。主子现在必须休息,否则可就有大麻烦了。”
“这么严重”我心猛的一跳,觉得有些害怕了。
易凌轩低眉,叱了大老鼠一句,“就你废话多,能有什么严重的,吓着了夫人。当心我扣你工钱”
“是是是主子,小的再也不胡说了,您千万别动气。您伤了元气,莫要为了我这个混账东西动气。否则我就是万死难辞其咎”这大老鼠可真是烦人,一路上嘚啵嘚啵的说着自责的话。
说的我头疼,脑子里都神游太虚了,脑子里面顿时晃过了一个想法。
也许我在报考专业的时候,早就应该学医了,说不定以后在手术室里,还能帮个忙什么的。然后,就摇了摇头赶紧把这个愚蠢的想法从脑子里排斥出去。
真是要命,我当医生还不把人给治死了。
当初连滚带爬,连自己报考的冷门专业都没上去,硬是给调剂到了中文系。最后连个反驳的余地都没有,每天就是学学之乎者也,屁用都没有。
把易凌轩扶到内堂的时候,才感觉到有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蹿到了我的脚背上。
它用爪子勾住我鞋面,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这不是昨晚上在黑暗里给我带路,带了一半路就跑的没影儿的小豆豆么。这死耗子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它让鬼给吃了呢。
“去,领我们到卧房去。”我吩咐了这小家伙一声,小家伙就跑在了前头,把我们领进了内堂的卧室里。
这栋古宅的格局,有点像是四合院。
外头一个大堂,饶过大堂的房间,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天井。
天井四周是口字型的廊道,廊道靠里边就是宅院里见的房间。从下数到上,统共有四层,算不上巍峨耸立,但是也颇有一定的规模。
这毕竟曾经是王府,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易凌轩被我扶着躺在了床上,刚才的他还强撑着开车上路,此时此刻到了床上。整个强撑的一股劲儿松懈下来,脸色立刻难看了好几分。
唇色也微微发紫,瞳孔中更是有些涣散迷离。
我坐在床边有些紧张的握着他的手,“阿轩,你的手好凉,我给你倒杯热水吧你先喝点水,也许会好点。”
我真是蠢到家了。
说完这话就觉得有些后悔,他是鬼,生病了需要喝个屁的热水。
旁边跟来的一群小老鼠,也不考虑实际情况。
全都是趋炎附势溜须拍马之辈,一听说要烧开水了。全都炸了锅一样,争先恐后的出去烧水。
“别怕,只是受了点内伤,不会死的。”他紧了紧我的手,眸光依旧是那般温和的看着我。
那只大老鼠跳上了床,对我说:“夫人,不如让小的给主子诊脉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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