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道长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她那未婚夫远在北齐,谁知道这门婚事还成不成。你要真的有意,留她下来也无妨。我说句实话,你的情况,娶她比娶那些世家小姐合适得多。”
他一项一项地细数好处:“你看,这第一嘛,你去哪里她就能跟去哪里,不用留在唐家独守空房。第二,她出身不差,礼仪尽有,在世家圈子里,你也不用担心她适应不来。还有第三,她自身有能力,里里外外都能帮你打理,岂不是比那些世家小姐更得力?”
说到这里,觑了他一眼,接下去:“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你对她真的不一般啊!我说唐二,你有没有发现,自从认识她,你谈起她的次数有点多?说老实话,没事的时候,是不是经常琢磨这个人?”
“……”唐劭揉了揉额头,“道长,我现下烦心事多着,你就别添乱了。”
“你有什么烦心事?”金道长不以为然,“你祖母天天催你成婚,这才是大大的烦心事,道爷跟你说的,正经着呢!”
唐劭无言以对。
他不禁思索,为什么每次跟金道长谈这姑娘,话题就会被扯到这方面去?难道真是他……
唐劭心中一凛,拧眉不语。
看他这样,金道长反省是不是自己说得太重了?想了想,努力把话题拉回来:“好了好了,放宽心吧!我既然吃了你的东西,自然送佛送到西。那凌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来,这危机一日不解除,道爷一日留在唐家便是。”
“……多谢道长。”
金道长拍拍他的肩:“道爷睡觉去了,你别多想了啊!”
说罢,拍拍屁股走人。
留下唐劭一人,心思反而更重了。
他想起白天,纪小五还没来的时候,自己守在明微身边。
她似乎陷入了梦魇,眉头蹙得紧紧的,在梦中泪流满面,偶尔泄出几句呓语,喊的是师父两个字。
金道长又说,那个和她动手的人,看起来像是她的同门。
难道她也有这样的困扰?
……
第二天放睛,明微溜溜达达,去了花园。
春夏之交,蛇虫出动,最近温秀仪一门心思抓虫子练蛊。
蛇虫鼠蚁的,看着怪恶心的,她在哪里,旁人就不敢去哪里。
明微去时,只她一个蹲在园子角落,挖了个地洞在烧什么东西。
“温小姐,早啊!”
温秀仪看了她一眼,没搭理。
明微也不在意,慢悠悠晃到她身后。
过了会儿,温秀仪焦躁地抓了抓头发:“虫呢?怎么没有了!”
她扭头瞪向明微:“是不是你搞鬼?”
明微无辜地摊开手:“温小姐,我就站在这里,什么也没干,你别平白诬人啊!”
“刚才好好的,你一来就没了,不是你还是谁?”
“这我怎么知道?也许已经被你抓光了呢?”
温秀仪想想,好像还真有这个可能,于是换个地方继续。
然而……还是没有,一只也没有。
明微一边看一边笑,手指在袖子里动了动,摸了摸小白蛇的脑袋。
它吃了那么多蛊,现下和蛊王没差别。
有蛊王在这里,哪只虫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