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亚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在被窝里摸索着换上了练功服,然後披上外套去客厅里面,做了一下热身活动,慢吞吞地打了一套拳,等身上热起来之後,才将外套一脱,就那麽穿着练功服开始虎虎生风地打起拳来,这一打就打了四遍。
这会儿也没空调了,她一天里要做的事情也就少了,她准备把时间多花一点在打拳上,希望能尽早提高身体素质,怎麽着抗冻能力也得强起来吧。
四遍下来,果然又是出了一身汗,荣亚拿了脸盆,炉灶上头的那锅水昨晚是已经烧热了的,但现在已经冷掉了,好在热水瓶里面还有水,她倒出来掺上冷水给自己擦了一把,然後连忙换上严严实实好几层干净衣服,把自己裹得像个球了,才松了口气。
她去厨房看了眼,想要拧开水龙头都需要一些力气,打开之後又半晌没来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有一滴一滴的水下来,她知道这是水管里的水已经被冻住了。今天是第十天了,也差不多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今天下午应该还会再来一回电,然後就是彻底断电。
她琢磨着早上该吃什麽,这会她还处于刚进入猫冬的状态,对用炭火做饭还比较感兴趣,自然不打算吃那些干巴巴的面包饼干,看了看,昨晚还有点剩饭,她便准备给自己炒个蛋炒饭。
依旧是玉米粒,豌豆仁,再切个胡萝卜丁和香菇丁,打了一个鸡蛋,然後拎了个平底锅出来。
这个平底锅放在炉灶上倒也是好放,但是离炭火有点距离,加热效果可能不太理想,所以如果是炒菜的话,荣亚是决定用炭炉的。
她在炭炉里点上炭,架上锅,等锅底热了,便倒上食用油,先把鸡蛋翻炒了,盛起备用,再倒下米饭、辅料翻炒,加入各种调料,最後再加入鸡蛋翻炒,香喷喷的一大碗蛋炒饭就出炉了。
荣亚哼哧哼哧地吃起来,就着白开水也是颇为美味。
到了下午果然来了两个小时电,荣亚立即用她的电饭锅煮了满满一大锅米饭,用热水壶烧了几大壶水,把热水瓶都装满了,并在房间里享受着最後两小时的空调,最後随着滴的一声空调罢工,彻底宣告她进入了手动发电时代。
冰天雪地难熬的三个月,正式开始了。
荣亚控制着用炭量,白天尽可能多活动,没事就打打拳,跟着下载下来的视频做做瑜伽,要不踢踢腿,跑跑步,晚上七点之後才开始烧炭,三点之後就不再加。
而炕床变热之後,就是她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候,这个时候她往往会看些视频,手机摆在小桌子上,她盘腿坐在床上,一边看,一边抓着个手摇发电机刷刷刷地摇着手柄发电,一个摇满了再换一个。
而烧炭的时候,她往往会往里面扔一些板栗红薯,看电视时扒拉出来边看边吃。她还有许多零食,想喝牛奶饮料了只需扔到炉灶上的水锅里热一热。如果不想做饭,她还有很多即食的食物可供选择,如果想吃肉了,她只需把冻起来的红烧肉排骨加热一下,想喝汤了就把冻好鸡汤鸡肉加热。
总之,相比别人而言,日子还是很痛快的,就是寂寞了点。
楼下偶尔会发生一些事,有人家里没吃的了,熬不住,踏着已经冻得邦邦硬、一不留神就能滑倒的冰雪地出去找吃的,但所获往往寥寥。
有人家里能烧的都烧了,就开始疯狂地砍树,小区里的树被砍光了,又去砍外面的,几个人为了点树枝争抢。
荣亚这个时候就会默默站在窗边,小心地掀开点窗帘往楼下张望。看着人们砍树砍伤自己,抢树打得不可开交,即便顺顺利利弄到树,拖着粗大的树干回来、上楼,也是很困难很耗体力的事。
哦,因为人们的活动,还有下水道堵住,楼上住户的污水脏水只能往楼下泼的缘故,楼下的那些积雪、冰面都脏得不行了,所以要采集干净的用水,要麽就等新雪下来,要麽只能走远些弄,这又是一个麻烦,并不是天天下雪的。
当然了,因为用水紧缺,往楼下泼脏水的很少,倒是扔生活垃圾,比如粪便这样的挺多。
但扔了几天,发现最後坑的还是自己,大家渐渐也就不扔了,荣亚则是一开始就没扔过,各种垃圾就用垃圾袋扎得严严实实,放在浴室里。唯一比较麻烦的是她的生活污水比较多,也只能倒在水桶里,一晚过去就冻得邦邦硬。
荣亚很小心地掩饰着自己的痕迹,白天不开窗、不掀窗帘,晚上开手电筒时必然是在窗帘紧闭的时候。同一个小区生活,很多人知道她独居在此,独居女性,总是比较容易下手的,人被逼到了绝境,什麽事都做得出来。
就像在半个月後,一天夜里,荣亚就被一声尖叫惊醒,接着听到了凄厉的哭叫骂喊声,还有咚咚砸门、打斗的声音。
她悄悄起身,穿过客厅来到阳台,戴上了有夜视功能的护目镜,朝阳台外看去,斜对面,也就是06栋楼的四楼,朝着这边的房间里,透过窗户看进去,有人在剧烈打斗。
很快声音渐渐停歇下来,那些不敢叫人深思的动静渐渐停歇下来,然後是搬东西的声音。
有个高个男性的身影朝窗边来,荣亚连忙往墙後躲了躲,这会儿黑灯瞎火的,只有积雪反射点白光,可视距离很有限,除了有个神器的荣亚,一般人根本看不到多远。那人扫了眼,果然看不清楚什麽,只有几个窗口边有人走动或者说话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明显。
那男人将那几个地方记下来,回头再细算都是哪些房间。
“娘的,一个个老鼠似的,躲得倒严实。”那男人嘟囔着,因为和荣亚这边直线距离近,荣亚听力也还不错,被她隐约听到,带着比较重的口音,“再躲,再躲,也能把你们揪出来。”
声音远去了,荣亚小心探头,眼里闪了闪,至少有四个人,应该都是身强体壮的男人,听口音不像本地人,应该也不是这个小区里的人。
他们抢劫的那家人,因为就在荣亚的视野中,荣亚这些天观察下来,也是有些了解的,一家三口,几天前男人外出觅食的时候,摔了一跤,摔得比较重,後来就是家里的女主人出门了。
一个需要女人出门的家庭,可见是体力更好的男性出事了,大约是这样才被盯上的。
只是这麽早就抢到了住户家里,到底是外面已经糟糕到弄不到一点吃的用的,还是外面不好下手,一家一家分开居住的普通家庭更容易得手
但既然这伙强盗已经来了,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他们会把整个小区搜刮一遍,他们会根据自己观察到的,或者从小区居民口中问到的,确定下手对象,那种家里人多、尤其男人多的人家,他们肯定不会下手,人单力弱的家庭就得遭殃了。
这时候就算是隔壁邻居被抢了,也不大可能说我会冲出去帮你,这种天气,这种环境,受伤的後果是很严重的。
又凝神倾听了许久,果然隐隐约约听到那被抢的人家里传出威逼问讯的声音,女人哭哭啼啼战战兢兢地回答着什麽。
荣亚徐徐吐了口气。
悄悄走回去,关上阳台门,屋子里一片黑暗,只有炉灶里透出微弱的红光,荣亚蹲在旁边烤着冻僵的手脚,又搓了搓僵硬冰冷的脸,她忽然没心思睡觉了,片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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