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眯着眼睛看他。
“该不是真喜欢上她了吧?”弗朗西斯露出一个惊讶的笑容,“但对方这样怕你吗?萝拉似乎不喜欢和你讲话。”
凯撒没有和他说话,冷淡地从他身旁走过。
弗朗西斯手中拐杖底部敲击地面,声音清脆,他说:“你应该记得首相为什么生病。”
凯撒简短地说:“她是我的犯人。”
弗朗西斯不置可否,耸耸肩:“你未必能拿到信息。”
仅隔一扇门,萝拉已经换好衣服,桌上的蔷薇花被她检查后重新放回花瓶中,玻璃瓶细长的口径边缘透明澄净,折射出蔷薇花瓣背后的隐秘小黑点和线条。
不注意看,只会以为这是蔷薇花瓣自然枯萎的证明。
萝拉刚才拒绝了凯撒的亲热要求,还是最近一个月的第一次,凯撒因为她的忤逆感到不悦,萝拉对此心知肚明。
这就是她想要的。
萝拉大口大口地喝掉桌上的凉水,指甲顶端还有一点蔷薇花的汁液,即使慌乱中擦拭也没有得到彻底的干净,她庆幸刚才被成功激怒的凯撒并没有发现这些。
双手撑着桌子,萝拉身体微微发颤,她用力吸了口气,抬起脸,后背的汗水浸透了衣服。
过了五分钟,隔壁音乐声还在继续,萝拉若无其事地整理好衣服,从房间中离开。
等外面的脚步声都离开之后,艾米莉亚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安加斯的脸上。
她漂亮的红色裙摆就像层层叠叠的蛋糕裙,只是靠近内衬的上面沾了一些污渍,艾米莉亚银色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紫色眼睛像是浸透在水中的宝石,眼角和脸颊上满是淡淡嫣红。
安加斯黑色的衬衫领口大开,上面布满齿痕和抓挠的痕迹,挨了艾米莉亚这一下,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仰起脸,轻声问她:“您还痛吗?”
艾米莉亚又气又恼,她攥紧手,说:“以后不许乱来。”
安加斯单膝跪在艾米莉亚的裙摆下,仔细将红色舞鞋为她穿上。他睫毛低垂,裤子还来不及整理,先伸手握住艾米莉亚颤抖的足。温热的掌心裹住大小姐纤细漂亮的足心,以适中的力道揉搓着,安加斯仰起脸,轻声问:“大小姐,您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他的眼神如此专注,哪怕刚才还没有平息,也不在乎自己身上状况如何糟糕,只想着为艾米莉亚整理裙摆。
艾米莉亚心中的怒火奇迹般地消散了。
任由对方为自己轻轻揉散因为快乐而抽筋的脚趾,艾米莉亚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说:“以后不能再这样。”
安加斯低声应了一声,慢慢地为艾米莉亚揉开。他亲自为大小姐换上干净的袜子,穿上漂亮的、镶嵌着钻石的鞋子——
艾米莉亚等会将要踩着这双鞋子,和家世相当的男性一同翩翩起舞。
安加斯和艾米莉亚不能同时离开这个房间,为了防止被误解,必须要分开。
安加斯手中拿黑色的手提包先出门,假装刚刚是为大小姐整理衣服。
在他刚刚关上门的瞬间,安加斯听到动静,转身回望,和从隔壁房间出来的人对上视线。
是推着小推车、为房间更换鲜花装饰的阿斯蒂族人,现在大部分人都已经去了前台,在保镖的监视下,这些阿斯蒂族人开始为所有的房间更换刚采摘下来的花朵、以及悬挂槲寄生。
安加斯视线落在那个阿斯蒂族人车上的蔷薇花中,这些花朵大部分有些凋谢、憔悴,很多大小姐不满意,往上投诉,这才有了临时更换花朵的决定。
他拿着艾米莉亚的黑色手包,站了很久,面无表情。
艾米莉亚能够听到外面的声音,她起了疑心,高声问:“安加斯,你在门外做什么?”
“没什么,”安加斯回应,“艾米莉亚小姐,您需要更换房间的花朵吗?”
沉默两秒后,艾米莉亚说:“进来。”
那个阿斯蒂族人从始至终没有抬头看安加斯,他推着盛满新鲜、陈旧花朵的车子,在保镖的注视下进入属于艾米莉亚的更衣室。
安加斯定定地站着,良久,拿着艾米莉亚的手包离开。
他没有回头看。
前台的圣诞舞会已经开始了,萝拉像一只快乐的蝴蝶,在各个男人之间穿梭翩跹。
她很受欢迎。
萝拉完美符合大众印象中的Omega女性,因此颇受Alpha和Beta的喜爱,无论男女,即使能够闻到她身上被标记的气味,仍旧会忍不住要请她一起跳舞。
凯撒站在二楼,冷淡地看着她飞来飞去。
亚瑟好心肠地问:“您要下去邀请萝拉小姐一起跳舞吗?”
“不,”凯撒说,“我并不想被一个笨蛋踩脚背。”
话语间,凯撒眯着眼睛仔细看,他有些不悦:“这个男人已经和她跳过两支舞了。”
亚瑟:“……好像是。”
“12分钟32秒,”凯撒看时间,“这是谁家的人?”
“似乎是马歇尔家中的第三个孩子。”
凯撒挪动脚步,他没有直接下去,仍旧盯着对方握住萝拉的手。
……这个混蛋。
抓这么紧,不知道这样容易让娇弱的Omega受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