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儿子的。”我把手里的手机也给了他,上面有着联系人的名字,我只是过来确认一下,他的手机当然在他自己家里。此刻,村长一家人都正躺着呢,当然没有人来管这手机了。
“你是说,那个人是村长的儿子?”吕布韦摇了摇头:“盅术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女人啊,等下——你是想说?”
我点点头:“恐怕就是这样,我们从一开始就弄错了对象。身份被颠倒了,不是么?”
吕布韦歪着头想了想,又从我手里夺过了我的笔记本,一个人在那发愣,安然则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两个,问了句:“你们在搞什么,演哑剧?有话就说完可以么?”
我则让她把手里的文件放下,赶紧跟我回一趟水云镇。
“怎么了?不需要调查可疑人口了?”安然把那些资料又重新放回了远处。
“不用了,我已经知道谁是躲在背后的那个人了。”我点点头,很是认真的说道。
“希望你没有猜错,我们现在去哪?”
“医院。”
医院在随后的过程当中被秘密封锁了起来,安然让人帮我制造了一片隔离区,有些事情,如果突然被揭穿,很可能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她必须要预防这一点。
医院还是那么安静,这里有着好几个我这几天来认识的人在这里住院,我稍微回忆了一下,走进了一个病房。
“真的不用我跟你一起进去么?”安然似笑非笑。
“没事,我相信她应该不是什么坏人。”我摇摇头。
这是两分钟前的画面,但此刻,我却有些拿捏不稳。
因为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我根本不知道底细的女人。
“你来了。”女人微笑,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奇怪表情,或许她也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
“你有电话么?”我没有回答,而是先问了她一句。
她似乎被我的这一问吓了一跳,回到:“当然没有了,他们怎么可能给我电话,那不是给我逃走的机会么?”
我点点头:“幸亏你没有,不然恐怕我也找不到你了,李月。又或者,你根本不叫这个名字?”
李月的表情在此刻突然一下变掉了,如果说之前的李月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人,现在她给我的感觉却像是一个看透了太多事故的神秘人。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似乎想让我说下去。
“其实,我一直忽略掉了一个人,一个穿插到了整个事件当中的人,只是因为不停出现的各种状况,搅得我头疼不已,差一点把这个人的存在给遗忘了。”我帮她拉开了紧闭的窗帘,阳光透过窗户,温暖的照射在了她的床上。
“那个电话,是你打的,你希望我注意到跟在身后的韩强生,对么?”我在问她,可她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
“直到今天,我才突然想起从一开始就出现了一个完全未知的人,她应该就生活在那个村子里,但是却有着跟村子里的那些人完全不同的想法。在坟墓前烧的那些冥纸,全部都是你做的吧?”
“然后跟踪我的韩强生被你的电话暴露了行踪,不得已才逃走了,但是,记录下来的信息也一起留在了手机的来电记录上面,你能够删得了村长儿子的手机上的记录,可是韩强生的手机你确实没有办法拿到吧?”
“从一开始你的出现就是预定好的么?只是我有些难以理解,为什么,为什么是现在?”这是我到现在也没有解释的问题,如果真的是她来体冷颉报仇,可为什么是十年后的今天。
“你觉得一个人天生背负着这样的能力是好还是坏呢?”李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问题。她说的应该是冷颉的盅术。
“就好像我姐姐一样,她本来可以过得很幸福,可她仍然死了,死的凄惨,因为这种能力。”说话的当头,李月光洁的玉手在我面前轻轻地抖动了一下,然后我就看见一团黑乎乎的物质慢慢地弥漫上了她的手心。
那就是盅术?我心中有些微微吃惊,听到是一回事,现场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种骇人听闻的秘术的确有些吓人,那黑漆漆的东西我相信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我是家里的第二个孩子,冷颉是我的姐姐,我叫冷月。”冷月接着说道,我知道她似乎早就有了这样的准备:“我们的能力,都是从母亲那里遗传来的,只不过——母亲的能力只能传给一个女儿,她传给了我的姐姐,冷颉。而我,只是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女孩。”冷月开始跟我介绍关于她们家盅术遗传的秘辛。
“说真的,小时候我很羡慕姐姐,因为姐姐的能力是那么的厉害,她能够用这种能力做到很多我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我会觉得母亲有些不公平,为什么教了姐姐却没有教给我。但是后来长大以后我才明白,这种能力,其实只是一个负担罢了。“
“母亲不让姐姐在常人面前展示能力,这也是家族流传下来的规矩,尤其是现在的这个社会,我们这样的人只会成为少数的异类,所以姐姐也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普通人,她甚至再也没有去用她已经炉火纯青的能力。再后来,姐姐出嫁了,她嫁给了一个叫韩凡生的人,母亲是不同意这桩婚事的,因为她希望找到一个自己村子里知道这件事情的男人来娶姐姐。但是姐夫很爱她,甚至在知道她有这种奇怪的能力了以后也没有害怕姐姐,这让姐姐觉得很高兴,让我也觉得很高兴。最后姐姐逃走了,带着那让我既羡慕又害怕的能力跟姐夫私奔了,但是我觉得姐姐做的没错,她终于可以做一个正常的幸福女人了。”
“只是,这种期盼中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我竟然也有了盅术的能力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们家族的盅术从来只是一个人传给另外一个人,所以母亲只能把她的能力传递给姐姐。我,按照道理来说是不会拥有这样的能力的,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拥有了施盅的能力,那就证明,姐姐已经死掉了。只有那样,她才可以把自己的能力留给我。”
冷月没有我预料当中的慌张,也没有那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她只是很平静的讲述了她的故事。我也从这当中,获得了很多之前我不曾了解的真相。
十年前的案子,知道的人,从冷颉死前爆发的那一刻起,就不只有在场的那些人了。他们无意中的举动,已经为十年后的报复埋下了隐患。
冷颉死前,用自己最后的力量给村子里当时的所有人都种下了毒盅,只是她没有时间和能力去一个一个引爆它们,这样的任务,她交给了她的妹妹去做。
冷颉死的时候,一定是带着爱和恨死去的。
她爱着她的丈夫,同时也憎恨着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那些胆小的村民在当时做了一件最为愚蠢的事情,他们惹下了一名连命都不要了的盅师。
冷颉在做完了她能做的一起以后,把能力传递给了自己的妹妹,也就是冷月。而冷月在突然发现自己也具有这样的能力的同时,也立刻明白了姐姐的遭遇。只是她不知道姐姐到底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会突然死去。但她想要为姐姐报仇。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今年。冷月从来没有放弃过调查,她花了近十年的才找到了这里,同时利用心通盅得到了十年前发生的真相,接下来,她并没有贸然的行动,而是狠狠地策划起了这次的行动。
事件的真相被揭露出来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冷月动的手脚。而目的,就是为了报复这群害死了自己姐姐的村民。
拜祭被隐藏起来的两人的是她,打电话的那个神秘人是她,偷偷施手脚激活所有毒盅的也是她。
“那张静呢,张静跟这个案子又有什么关系?她是无辜的。”事情的真相已经清楚,只是我现在还需要找到张静的下落,这里还有她的两位朋友身体里有她种下的噬心盅。
“张静,她是我的药引。她不是已经说过了么?她已经把自己卖给了我。我需要的,是她的灵魂啊。”冷月轻轻地一笑,她是个很好看的女人,只是这诡异的微笑在此刻让我有了一圈寒意。
“药引?她到底怎么样了?”我觉得事情在有些不妙,听冷月的说法,张静恐怕已经是极其危险了。
“维持那么多盅的同时启动可不是个简单地工作,她当然需要成为我的祭品了。不然的话,我姐姐的死岂不是毫无价值了?我借了她的身体,帮我完成我最后的心愿。”
冷月说到这里,直接从床上走了下来,站到了我的面前。她的个子不高,但我却感觉有一种威压无形之中包围了整个房间,我想说话,可是空气去仿佛变成了凝固的固体,让我呼吸困难。
“想要抓我么?”冷月还在微笑,她的右手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我立刻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我的左脚顺着腿爬了上来,正在朝我的心脏涌动。但可恶的是此刻的我竟然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
可恶,可恶啊。
背后突然传来大门猛然打开的撞击声,我听见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应该是安然。也多亏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让我已经冰冷僵硬的身躯在此刻有了微微活动的能力,我立马用手去打掉了那个趴在我身上往上游走的东西。只是这感觉很奇怪,因为我明明没有看见任何的东西,只是感觉到了却是有东西顺着我的衣服在往上爬,打到它的感觉很实在,可是我的身上却是什么都没有,我没有看到任何东西。这种感觉真的超级难受。
冷月露出了略微吃惊地表情,她向后退了一步,看了眼我的身后。而在打掉那个看不见的东西以后,我的身体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我转过头,背后站着的正是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