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这迷糊切又发哪门子疯!
郁理慌慌张张想躲,江雪已经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要将她往旁边避让,但速度哪是骑马快冲的髭切能比的,坐在马背上的青年架轻就熟地一拽马头,原本要撞上郁理的马儿灵巧地拐了个弯避让了开来。
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忽然腰间一紧整个人被带着腾空,视野刹那变幻,发出惊叫的时候已经晚了,人早就从地上变成了坐在马背上,耳边似乎听到了江雪少有的带着怒意的一声“髭切!”,但已经无暇顾忌,根本没有减缓速度的马和上下颠簸的强烈不安叠加在一起,让郁理本能地死死抱住旁边的人防止自己一不小心掉下去。
“你这是要干嘛!?”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眼前是不断倒退的风景,以侧坐姿势骑在马背上的郁理唯一能做的就是紧靠在髭切身上抱紧唯一的安全感。稍微缓解了情绪之后,她就仰头朝对方吼了。
相比起她用吼的,从容驭马的髭切说话还是往常一样不急不缓,如果不是郁理现在耳朵贴着他的胸膛都听不清他说什么,不过听清了更加觉得气打不出一处来:“我猜你之后一定会想学骑马,先带你适应一下。”
神他喵先适应一下!有你这么搞突然袭击的吗?
而且她计划学骑马,就算要适应也是优先选白毛它们,而不是一上来就是小云雀啊!
“来,抬头看。”他又说话了,“这可是名将宝马,既然都已经坐上来了,只顾着慌张不去享受它的速度可就浪费了。”
连郁理自己都有些惊诧自己的适应力,经过短暂的惊慌恐惧之后,完全缓过来的她再看周围的风景又不一样了,大风拂开她的刘海,两边的事物不断急速倒退,如果没有上下颠簸的不适还真有点开敞篷车的错觉,而敞篷车可没有这么机动的灵活性,能跃过土坑避过枝蔓,灵巧地绕着她就熟悉万分的本丸跑了两圈。
但到底是第一次骑马,神经紧绷之下还是被人带着骑了快马转了这么久,以至于再回到马厩时,郁理从马背落地的一瞬间只觉得腿一软就要一头栽倒,一双手眼疾手快地横在了肩头阻挡了她倒栽葱的趋势,是早就等在一旁的江雪。
“谢,谢谢啊。”伸手抓着他的胳膊,郁理试图自己站稳,奈何力有不逮。
看到她原本红润的脸色此时白了一层,江雪本就带着不悦的脸此时更阴郁一层,只是这把僧刀并不擅长与人争执,只是不满地看向对面的髭切:“你太乱来了。”
“是吗?”源氏的刀微微耸肩,不以为意,“我只是用我的方法帮助主公而已,而且说到乱来,这座本丸有谁比你更乱来的吗?”
江雪身体一僵,他作为刀,却至今拒绝出战,行使自己的本分,确实是没有谁比他更乱来。
就在这时,他的袖子被人轻轻扯了扯,是面色不好的郁理有些虚弱的吩咐:“我感觉有点走不动路,能麻烦你送我回二楼休息么?”
一瞬间,胸膛里忽然传来了难以言喻的锥痛与无力。江雪意识到,这是心痛。
和睦……从来就不存在的。只是他躲在这座桃源乡里,躲在这个人的庇护下,故意忽略了其它看到的假象而已。就像现在这样,他所求的平和宁静,是这个人一次次周旋的结果。
“是。”最终,他低声应道,将人轻轻抱起,朝着玄关的方向走去。
一点也不重的份量,可就是这么轻巧的一个人背负起整座本丸的运转,与她相比,自己……
“别在意迷糊切的话,本丸里明明最爱乱来的人是我,他是给我面子才把锅甩给你的。”回到自己最熟悉的地盘,喝了江雪给倒的茶压完惊,满血复活的郁理是这么劝的,“那老刀,自己做事不着调还乱攀别人,真是不像话。”
江雪端坐在一边,听她这么说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你……一定要出阵吗?”
“唔,肯定要啊。”捧着茶杯又喝了一口,郁理回道,“不然我这么辛苦不是白费?我也是有一颗自强的心的!”别小看死宅对升级的动力啊!
“自强么……”其实不只吧,江雪垂下眼睑。
“是呀,作为主人我也是要面子的啊,他们上战场我这个废材只能呆在家里。一开始我怕死还觉得这样很不错,后来就越来越不甘心了。”郁理拖腮感叹,肩头微垮,“明明我是主人啊,这么危险的事怎么能只在旁边看着……”
是这样么?
手掌微微附在胸口,冰蓝色的附丧神一直低垂的眼睑复而又轻轻抬起,正好迎来了对面的人灿烂的笑。
“到时候江雪也要像对宗三和小夜那样,记得给我诵经祈祷啊。”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心不动,世间万物皆是化相,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但是现在,心在动。
瞳孔里映着那张笑脸,江雪缓缓开口。
“那么,我也出阵吧。”
他做不到了,在这个人出阵的时候只呆在这座桃源乡里仅仅只是祈祷,在这个人即将面对那些血腥和厮杀的时候理所当然地享受她的庇护。
“就像你想保护他们一样,我也想保护你。”
刀,是用于厮杀的利器,但同时,也能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战争无法停止,人间的地狱也不会结束,但是至少,请让他跟随在她身边,成为守护她的屏障,守护这座因她而生的桃源乡。
看着那张露出愕然表情的面孔,冰蓝色的僧刀微微牵动嘴角,展露出一记浅浅的笑。
他找到自己应该要做的事了。
【叮——!恭喜玩家!达成亲情向Happy End——『江雪左文字』·『地狱与桃源乡』!】
【是否退出本轮游戏?】
【是】【否】